第九章 女孩紙，該辦正事了
江海市第二人民醫院。
空氣中瀰漫著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王佳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右手還插著輸液管，心中不禁疑惑。
出什麼事了？
我為什麼在醫院？
「你醒了。」
小護士來查房，推門而進。
「你好。」
王佳坐起來，問道：「我怎麼了？」
「你昨晚昏倒了。」
「昏倒？」
「對。疲勞過度加上睡眠嚴重不足，誘發血壓升高，導致突發性暈厥。不過不用擔心，你的情況不嚴重，輸完液就可以出院，回家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這樣啊。」
王佳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麻煩問一下，誰送我來醫院的？」
「警察。」
警，警察？
王佳對自己昨晚昏倒隱約有些印象，但是警察怎麼會發現，實在是想不通。直至半個小時後，蓮花派出所的兩名民警趕到醫院。
半夜放歌，噪音擾民，鄰居報警。
警方出警，發現昏迷，送往醫院。
事情經過並不複雜，王佳心中的疑惑隨之解開，不過虛掩的房門引起了民警的注意。
年輕女子獨居一室，夜半三更昏倒家中，房門還沒關……
雖然家中沒有明顯翻動跡象，手機、錢包、筆記本電腦等值錢物件未見丟失，女子身上衣物也不凌亂，但認真負責的民警不能不防範於未然。
因此特意叮囑院方，王佳醒轉後及時通知他們。
門沒關嗎？
我記得我關了啊，而且還反鎖了。
恍惚間，王佳記起什麼，連忙問道：「我家貓沒丟吧？」
「是說那隻橘貓嗎？」
年輕的見習女警想起昨晚畫面，輕笑道：「它很好，沒有亂跑。昨晚我們趕到你家時，它就坐在門口，感覺像是專門等我們。」
「就一隻？」
「我們只見到一隻。」另一名老民警咂咂嘴，「還別說，那隻橘貓看著有點眼熟。」
女警想了想：「應該還有一隻，當時我聽見貓背包里有貓叫聲。」
王佳：「貓背包？」
「對，就在你家客廳角落。」
這時候老民警接到指揮中心指令，某小區住戶吵架，讓他們前往調解。
臨走前，他特意叮囑王佳：「晚上一定要鎖好門。出院後回家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有的話及時聯繫我們。還有，晚上聽歌不要太大聲，最好戴上耳機。」
我昨晚沒聽歌啊。
警察來了又走，謎團未減反增，越來越多的「未解之謎」縈繞在王佳心頭。
輸完液，得到醫生許可，王佳辦理出院手續，匆匆趕回家。
家裡平靜如常。
客廳一角擺放著兩個貓碗，旁邊是幾乎見底的貓糧袋，還有空了的貓罐頭和妙鮮包各一個。
兩隻貓顯然已經自己解決了早飯，此刻正並排坐在窗台上，一起望著窗外發呆看鳥。
「喵~」
糯米繼續裝瘸，跳下窗台提著右前腿，一瘸一拐過來迎接。
呂秋實高冷依舊，頭也不回，甩甩尾巴示意。
王佳抱著糯米，屋裡屋外仔細檢查，貴重物品都在，沒丟什麼東西。不過有兩處反常：臥室窗戶被完全打開，貓背包出現在客廳角落。
對了，還有一處疑似反常：衛生間紙簍里用過的廁紙，似乎多了那麼兩丟丟。
女孩紙，該辦正事兒了。
呂秋實看看牆上的掛鍾，走到貓背包旁邊，坐在上面靜靜的看著王佳。
「小傢伙，你想回去了嗎？」
王佳放下糯米，過去抱起呂秋實，輕聲自責道：「也是，這幾天我都沒好好照顧你，是個不合格的鏟屎官……」
……
日近黃昏。
王佳在單位辦理完病假手續，回到家，拎著路上買的果籃，敲開了樓上602的房門。
「你找誰？」
602住的也是個年輕女孩紙，叫夏芹。
娃娃臉，波波頭，身材嬌小玲瓏可愛。
「你好，我是502的王佳，住在你家樓下。」
「是你啊。」
夏芹瞬間提高警惕：「沒錯，昨晚是我報的警，怎樣怎樣？」
「別誤會，我是專程來道歉的，順便表達謝意。」王佳舉起手中果籃，「昨晚我昏倒了，辛虧你報警，警察及時趕來，把我送到醫院。」
「這樣啊……」
夏芹狐疑的盯著果籃：「這裡面沒有下毒吧？」
王佳：「……」
「咯咯，跟你開玩笑的，請進請進。」
夏芹活潑開朗，熱情好客。
笑著招呼王佳進屋，收下果籃，轉身從廚房端出來一盤剛洗好的車厘子。
「嘗嘗，網上買的，快遞下午才送來。」
「謝謝。」
「樓上樓下的，客氣什麼。昨晚聽你循環播放的歌曲，我還以為樓下住的是個精神小伙呢。要知道你是個女孩紙，我就不報警了。」
「循環播放？」
「對啊，《男兒當自強》。我的天吶，你怎麼會特別喜歡這首歌？」
男，男兒當自強？
王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男兒當自強》雖然是首好歌，但不是她的菜，偶爾聽聽還行，循環播放不可能。更重要的是，她記得很清楚，自己昨晚工作時，絕對沒有聽歌。
「我昨晚在趕稿，應該沒有聽歌。」
「趕稿？你也是網絡寫手？」
「我是記者。」
「記者啊。」
夏芹吃了口車厘子，篤定道：「你昨晚肯定聽歌了。我通宵碼字，聽得清清楚楚。開始什麼歌都有，應該是隨機播放，後來改成單曲循環了。」
「可我完全沒印象。」
「不是你就是你男票或者室友唄。」
「我一個人住，也沒有男朋友。」
「哈，咱倆一樣，都是單身狗。」
夏芹晃著小短腿，打趣道：「照你的說法，事情就詭異了。你自己住，卻不是你，那只有鬼咯。又或者……你家裡藏了個人，你自己都不知道。」
家裡藏了個人……
王佳想到什麼，面色微變。
夏芹驚訝道：「不是吧，我開玩笑的，不會被我說中了吧？你家裡真的藏了個人？你自己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錯覺，這段時間發生了幾件事，我總覺得家裡好像還有一個人……」
王佳遲疑許久，終於打開話匣子。
從最早的吹風機連接插線板、齊齊出現在客廳，到昨晚的開窗放歌、大門虛掩，近一周來遭遇的種種「靈異」事件合盤托出。
夏芹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提出自己的疑問和看法，和王佳相互探討，眼睛越來越亮。
聽到最後，她幾乎雙眼放光：「那隻那隻貓呢？現在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