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教做貓
晚上六點左右，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車水馬龍，繁華地段擁堵不堪。
一個年近三十的女白領，等了半天沒等到公交，閒著無聊，走到旁邊商鋪櫥窗前，隔著玻璃吸貓。
商鋪里有隻小橘貓，趴在櫥窗邊的貓爬架上睡覺，憨態可掬，超萌超可愛。
女白領靜靜的看了會兒，惡作劇心起，輕輕敲擊玻璃窗。
噹噹當。
噹噹當。
噹噹噹噹噹噹。
呂秋實迷迷糊糊睜開眼。
可能是受到貓身殘留意識影響，他發覺自己對奈斯寵物生活館，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聯繫。
這裡的空氣，仿佛瀰漫著濃濃的親切氣息。
身處其中，他精神愉悅身心放鬆，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說不出的愜意。
下午王佳送他回來，他就趴在貓爬架上睡覺，直至現在被吵醒。
懵懵懂懂中，熟悉的節奏入耳，心底下意識接了半句：「Only you，能……」
嗯？
呂秋實一下子清醒了。
能什麼來著？
惡作劇得逞，女白領有點小興奮，手指繼續在窗戶上「跳踢踏舞」，逗弄呂秋實。
呂秋實視若無睹，思考十幾秒，打個哈欠伸個懶腰，舔舔爪子洗洗臉，躺在貓爬架上悠哉悠哉的舔毛。
舔毛……
呂秋實慶幸自己不是長毛貓。
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每天最少有20%的時間都在舔毛，特別麻煩而且浪費時間。可是不舔吧，又覺得渾身難受不自在。
噹噹當。
噹噹當。
女白領繼續輕敲窗戶，嘴裡「咪々」「喵喵」個不停，卻始終得不到呂秋實「青睞」。
沙莎坐在吧檯從頭看到尾，不住搖頭。
等到女白領無奈離開，她端著咖啡走過去。
「人家是個女孩紙，你就這麼對待人家？」
呂秋實舔毛中。
「你不賣萌就算了，好歹給點反應，哪怕凶她嫌棄她，她也會開心。」
呂秋實舔毛中。
「我跟你說話呢！」
呂秋實停止舔毛，抬頭看沙莎。
「人家明顯對你感興趣，你卻無動於衷。再這樣下去，哪個女孩紙肯要你？」
我也不要女孩紙。
「沒有女孩紙要你，你就是個賠錢貨。」
女孩紙才是賠錢貨。
「你別不服氣。我問你，你是不是沒伺候好那個叫王佳的女記者？」
伺候？
死神婆。
呂秋實不想理沙莎，打算換個地兒舔毛。
「我也是為你好，你認命吧，這是你的報應。」
沙莎抱起他，語重心長的教他做貓：「王佳是記者，職業有優勢。你要是把她伺候開心了，她一高興隨便拍些你們在生活中互動的照片和小視頻，發到朋友圈，你可能就出名了，會引起更多女孩紙注意。」
「結果呢？人家下午來還你，雖然誇你乖巧可愛，但是了解一個女孩紙的內心，不要聽她怎麼說，關鍵要看她怎麼做。就像王佳，嘴上說的好聽，可她心裡如果真的滿意你，為什麼沒提出續租？」
「枉費我給你找了個資源好的客人，你一點兒都不珍惜。天曉得要到什麼時候，才有客人再點你……」
呵，女孩紙，就是嘮叨。
呂秋實扯扯耳朵，又困了。
「不許睡。」
沙莎舉起呂秋實，晃了晃：「晚上吃什麼，逸桂禾的陽春麵怎麼樣？」
逸桂禾的好！
呂秋實瞳孔放大，眼睛變圓，是開心的表現。
然而下一刻，表情凝滯。
逸桂禾是哪兒？
那兒的陽春麵好吃？
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還有剛剛那半句「only you」，又是什麼鬼？
莫非，我的記憶……
呂秋實跳上貓爬架，坐看窗外人來車往，希望能夠再想起什麼。
沙莎拿起手機，準備點外賣。
這時候，風鈴響起，夏芹興沖沖推門而進。
「買點什麼？」
沙莎頭也不抬，隨口問道。
「我來租貓。」
嗯？
沙莎來了精神，放下手機抬起頭：「你有男朋友嗎？」
夏芹微愕：「這跟男票有什麼關係？」
「關係很大。你把貓貓租回去，他就是家庭成員之一。如果你男票不喜歡貓，或者不同意你租貓，因此和你發生爭執，最後遷怒貓貓，對貓貓不好怎麼辦？我們家提供寵物出租業務，前提是要保證寵物不受到傷害，所以必須問清楚。」
神邏輯啊。
感覺她的腦洞比我的還大。
夏芹暗暗腹誹，但是細品品吧，又覺得沙莎的話……似乎有那麼一丟丟道理。
「我沒男票，可以了吧。」
沙莎身形停頓片刻，起身打個響指：「Ok！你來巧了，今天下午剛好有客人租約到期，把貓貓還回來。」
她來到呂秋實身邊，鄭重推介：「迪奧，六個月大的小公貓。不咬人不撓人不拆家，剛做過驅蟲和疫苗，身體健康，聰明乖巧性格好……」
「它就是迪奧？」
夏芹走過來，圍著貓爬架轉圈，360度無死角觀察呂秋實，嘴裡還念念有詞。
「公的……」
「橘貓……」
「白手套……」
「白圍脖……」
「高冷……」
「面癱……」
「還差最後一樣……」
夏芹停下腳步，突然使出摸頭殺。
呂秋實聽不清夏芹嘀咕什麼，只是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早有防備，立即抬爪阻止。
男人的頭不能碰！
哈，就是它！
夏芹收回手，對王佳說道：「我租它，什麼價？」
「日租一百，周租一千，月租一萬。」
「多少錢？」
「日租一百，周租一千，月租一萬。」
「一千塊都能買只品相一般的品種貓了！你也太黑了！」
「愛租租，不租拉倒。」
「你……算我倒霉，先租一周。」
簽完合同付完錢，夏芹背著裝有呂秋實的貓背包，拎著一大堆贈品，打車回到家。
「小貓咪，你終於是我的啦！」
夏芹興奮的抱出呂秋實，再次施展摸頭殺。
男人的頭不能碰！
呂秋實抬爪阻止，態度堅定。
但是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他完全擋不住夏芹的魔爪侵襲，被一頓狂擼。腦袋、背上、肚子、屁股都不能倖免，最後眯著眼，在夏芹懷中發出「咕嚕咕嚕」的歡·愉聲。
夏芹過足手癮，抱著呂秋實去衛生間洗澡。
她接了半盆熱水，試試水溫感覺不算太燙，把呂秋實放了進去。
「喵！」
呂秋實咻的一下躥出水盆。
「怎麼了？」
夏芹二度抱起呂秋實，又要放進水盆里。
呂秋實掙扎不脫，只好叫道：「a~on~」
「王佳明明說你不怕洗澡，難道那個奸商騙我？」
「a~ong~」
「ta~ong~」
「ta~ang~」
「te~ong~」
夏芹皺眉：「……你是不是在罵我？」
「te~ang~」
「te~ang~」
「燙？」
「te~ang~」
「你該不會是覺得水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