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習題冊成精啦
「晶晶今年8歲，媽媽今年33歲。10年後，晶晶比媽媽小几歲？」
這是一道常規的小學二年級數學題，對於呂秋實來說很簡單，唯一的困難在於如何告訴對方。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告訴對方解題思路，而不是直接說出答案。
該怎麼辦呢？
呂秋實站起來環顧四周，發現桌角擺放著一個大號心形許願瓶，裡面裝滿了五顏六色的千紙鶴。
他過去推到許願瓶，咬開瓶蓋，掏出裡面的千紙鶴。
「貓貓你在幹什麼？」
小丫頭一頭霧水，看著呂秋實把一堆千紙鶴推到自己面前，還用爪子點了點。
「貓貓你到底腫麼了？」
呂秋實敲敲桌子，挨個扒拉千紙鶴。
小丫頭有所領悟：「是讓我數嗎？1個，2個，3個……6個，7個，8個，一共八個。」
呂秋實又推來一堆千紙鶴，數量比之前多。
「1個，2個，3個……31，32，33。哦，我知道了，這些是晶晶，8歲；這些是媽媽，33歲，然後呢？」
這回呂秋實推來兩堆千紙鶴，每堆10個。
等小丫頭數完，他把這兩堆千紙鶴，分別和之前的兩堆混在一起。
小丫頭立馬反應過來，輕鬆解答出這道數學題。
「我算出來了，晶晶比媽媽小25歲！貓貓你好聰明……你又幹什麼？」
只見呂秋實從兩堆千紙鶴里，各取走一個，輕輕敲桌子。
「還讓我算？這個不用數，這堆42個，這堆17個，42減17，等於25。我算的對不對？」
呂秋實點點頭，又分別從兩堆千紙鶴里，各取走三個。
「嗯……42減3，這堆39個；17減3，這堆14個；39減14，等於25，對不對？」
呂秋實繼續取走千紙鶴。
這次有點多，分別從兩堆千紙鶴里，各取走了六個。
小丫頭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重新數了一遍：「這堆33個，這堆8個，33減8，還是等於25……我明白了，晶晶永遠比媽媽小25歲，10年沒有用！」
呂秋實喵了一聲，滿意的點點頭。
小丫頭崇拜的看著他：「貓貓你太聰明了！」
趙瑞誠一直留心妹妹這邊的動靜，聽到妹妹的歡呼，急忙跑過來。
「真的假的，它會做作業？」
小丫頭興奮的點點頭：「嗯。貓貓特別特別聰明，用千紙鶴告訴我怎麼算，還告訴我10年沒有用。貓貓，你為什麼這麼聰明，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像你一樣聰明呢？」
趙瑞誠盯著呂秋實：「你真的是習題冊變得，作業精？」
下一刻，他搶過呂秋實，又抓了把千紙鶴，一起放在自己桌上，然後指著數學習題冊：「這道題答案是多少？」
欠揍的熊孩紙！
呂秋實算是看出來了，趙瑞誠這個小屁孩只想知道答案，壓根兒不關心解題思路和步驟。
他懶得搭理對方，扯扯耳朵，想走。
目光無意間掃過趙瑞誠的數學習題冊，突然感覺血壓升高，走不動了。
筆算練功房：
61-38=32；70-24=56；53-29=34。
82-24=68；68-32=26；100-36=666。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總共六道題，一道也沒對。
忘了十位數借一就算了，個位數相減怎麼也會錯？
還有那個666，又是什麼鬼！
呂秋實實在是看不下去，拍了拍「666」。
「你拍那兒幹嘛，我問你這題答案呢。」
呂秋實加重力度，又拍了兩下。
趙瑞誠撓撓頭：「2？」
你就是個2！
呂秋實一巴掌呼過去，沒打著趙瑞誠，卻也嚇他一跳。
「哥，貓貓是不是說，你這道題算錯了？」小丫頭好奇的湊過來。
「你算的多少？」
「64。」
倆孩紙齊齊看向呂秋實。
呂秋實用千紙鶴，在小丫頭面前擺了個「√」，摸摸小丫頭的頭。
「我算對了，貓貓誇我呢。」
小丫頭開心的拿來數學習題冊：「貓貓貓貓，你幫我檢查一下，看看前面有沒有做錯的。」
妖怪！
它真的是妖怪！
作業精！
趙瑞誠打了個冷顫，借尿遁跑到客廳，偷偷撥通報警電話。
「警察阿姨，我們家有妖怪。」
「有妖怪，電視裡那種妖怪，作業精。」
「作業精就是……作業精，習題冊變的，成精了。」
「我是不想寫作業，但我沒撒謊。習題冊真的成精了，變成一隻貓，逼我寫作業，現在正在檢查我妹妹的作業，你們快來救我們。」
「我不是說我媽媽……」
習題冊成精這種荒誕言論，警察怎麼會相信。
反而認為趙瑞誠為了不寫作業，故意撒謊報假警，還說媽媽是習題冊變的作業精。
最後隔著電話苦口婆心教導一番，勸他體諒媽媽的辛苦和苦心，不要惹媽媽生氣，好好學習認真完成作業，做個誠實努力的好孩紙。
接著，趙瑞誠又給趙峰打了個電話，告訴爸爸他們帶回來的貓是作業精，是習題冊變的，逼他寫作業，讓爸爸回來打妖怪，救他們。
趙峰沉默好一會兒，用較重的語氣提醒兒子，自己之所以同意他們今天下午不去輔導班，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保證。
「……你的名字里有個『誠』，是爸爸媽媽商量後取的，希望你能做一個誠實守信的好孩紙。而且你是男孩紙，男孩紙更要說話算數。好了，爸爸還要工作，你好好寫作業，晚上爸爸回家會檢查的。」
為什麼都不相信我！
掛斷電話，小屁孩兒欲哭無淚。
家裡來了妖怪，凶過他好幾次，他是真的有點害怕，擔心妖怪吃人。
可是想到妹妹還蒙在鼓裡，和妖怪待在一起處境危險，他把心一橫，從冰箱裡翻出昨晚吃剩的排骨，戰戰兢兢端到呂秋實面前。
幾個意思？
呂秋實剛檢查完趙瑞珊的數學作業，疑惑的看著幾乎都是骨頭、被凍成膠質狀的剩菜。
小丫頭愛熱鬧：「哥，你要餵貓貓嗎？我們一起好不好？」
「你不要管，好好做作業。」
「哦。」
小丫頭噘著嘴，委屈的坐回去。
趙瑞誠又從冰箱裡拿來雞腿、螃蟹和大蝦，全是生的；甚至從魚缸里撈出一條觀賞魚，活蹦亂跳保證新鮮；在呂秋實面前一字擺開。
你這麼作，就不怕你爸媽回來混合雙打？
「這些你隨便吃，不夠還有我再去拿，不要吃我們可以嗎？」
趙瑞誠用只有自己和呂秋實能聽見的聲音，哆嗦著說道：「如，如果，你非要吃人，那就吃，吃，吃我好了，不要吃我妹妹。她是女孩紙，肉不好吃。」
吃人？
原來如此。
呂秋實忽然有點欣賞小屁孩。
他叼來對方的語文習題冊，慢慢翻動，不時在某個字上拍一下，一共拍了五下。
趙瑞誠睜大眼睛看，心裡默念。
寫，作，業，不，吃。
寫作業不吃？
還說不是作業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