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控制
「嘔……」
跑進洗浴室連晚飯都吐了出來，女人抬起頭來，看著自己一頭美麗的金髮蓬亂不堪，臉色蒼白到難以見人，眼眶內的血絲更是明顯到無以復加。
剛剛……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什麼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腦袋？
女人捂著額頭，只覺得頭顱中像是有什麼異物在蠕動一般。
恐懼在她的內心滋生。
她以為經過了這麼多年，除了面對組織的高層，自己已不會再感到恐懼，可是她錯了。
那些高層再怎麼施展讓人恐懼的手段，那也僅是人類而已。
可剛剛她面對的那個人……不，是怪物，絕對不是人類！
不是人類，那又是什麼？
連槍打中了腦袋都不死的怪物，有著人類的外表……
想起方才那怪物讓什麼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腦袋，緊隨的她，體會到了當年在訓練中也不曾體驗過的酷刑。
根本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痛苦，與之相比，反拷問特訓的痛苦幾乎不值一提。尤其可怕的是，在那樣陷入地獄一般的頭疼中，偏偏她的喉嚨猶如被看不見的大手扼制住了，愣是無法發出任何的慘叫來，只能在地上痛苦地打滾。
等痛苦失去，看著那道身影淡漠的表情，她已經畏懼到了極點。
……
以痛苦來驅使人類，這並不算多麼好的手段。
翻找出了「Z」遺留下來的皮箱，身影腦海中不知怎麼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他從床底翻出皮箱，輕撬破開，一邊不停歇地翻找皮箱，一面也在檢索人類的記憶碎片。
單純的痛苦只是最低等的手段，恩威並重在這之上。
最佳的手段來自於無聲無息，讓被驅使者自以為是他個人的意志驅動了事物的改變。
「1090綠森林工程計劃。」
一個名詞從記憶碎片中閃過，隨即消失。
他停頓了片刻，沒再檢索到具體的詳細記憶，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皮箱之內。
整個皮箱內的物品，除了一套乾淨的衣物外，首先就是兩沓鈔票，緊隨著是一把PIZ系列的手槍及彈匣，除此之外，便是好幾個護照與其它的身份信息。
他拿起皮箱內的一份地圖。
除了護照外，這份地圖尤為醒目，上面用紅色的水墨筆勾畫了許多的圓圈，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未找到相關記憶的信息。
對於這種找不到記憶信息的事情，他不會過多關注，輕巧放開到了另外一邊去。
「……」
這些護照和身份證件，恐怕不能幫助他瞞過去。但根據記憶碎片的顯示，前往城市哈維爾，在那裡有人可以幫助解決護照及其它身份證件的問題。
倏忽地，他轉過頭去，目光凝視在了從洗浴室中走出來的女人身上。
察覺到了這道目光，女人畏懼地避開視線，雙手絞在一起，皮膚還在起著雞皮疙瘩般的顫抖。
這個雌性人類心跳很快……
體溫升高了少許……
額頭在冒汗水……
他微不可察地點頭，看來「種子」的效果很好，不過也不能長時間寄生到其它身上，不然時間太過長久，會被同化過去，再難以返回原體，這會影響他的力量。
女人咬著牙齒，多年的訓練讓她想要趁機尋找機會反抗，但之前的經歷對她的影響比想像中大多了，反抗的意識在腦海內轉悠了幾圈，也難以下定決心實施。
而且不知怎麼的，她一旦看到他，內心就仿佛老鼠見了貓，心裡顫抖得發緊，恐怕反抗的力氣都沒存在。
這很不正常，已然不是能夠簡單用刑罰來解釋的，尤其是她這樣經過大量反拷問訓練的殺手。
但……對方可是怪物，連子彈打中腦袋都不死的怪物，害怕又顯得很正常了。
緩慢地挪步來到了他的面前，女人任由水滴從濕潤的金色長髮滴落下去，一滴滴地潤進了地板鋪就的毛絨地毯之內，她抬起頭，依舊不敢直視眼前這個男人的視線。
出乎女人意料的。
這個男人並未開口詢問她的身份和目的，以及為何在這裡的緣故。
「哈維爾……」
有點艱澀的口語，並非那麼流暢，像是幾十年沒開口說話的老人，忽然一開口，就是這種艱澀難聽的刺耳語音。
女人愕然，沒理解到這個可怕的男人……怪物到底在說什麼。
「哈維爾……」
他再次地開口，這次比上一次要流暢了許多，指著勾畫了許多紅圈的地圖，讓女人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您、您要去哈維爾？」
女人小心翼翼地詢問。
他按照人類的習慣點了點頭。
「如果您要去哈維爾……」
女人斟酌道：「有兩種選擇，第一是從這裡出發抵達30公里外的一處車站，那裡可以搭乘列車前往哈維爾。另外一種則是驅車前往哈維爾，一條是沿著主路，比較好走，另外一條是小路，距離雖然近一點，卻有許多山路，道路並不好走，反而耽誤的時間更長一些，可能需要7個小時。」
聽完女人說的話，他沉思著，目光在地圖上查找信息。
哈維爾正好處於南方的位置，他要過去的話正好經過，於是拿起手上的空白護照：「這……這個。」
「這是……」
女人看了一眼即知道那是什麼，很快醒悟眼前這個男人為何要去哈維爾。
「哈維爾那裡可以幫助解決護照的問題。」
女人脫口而出：「我可以找到。」
一說出來，女人又緊皺了下眉頭，現在的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不奇怪，可是竟然都沒思考便予以回答。
「去、去哈維爾……第二、山路。」
他把空白護照丟進皮箱，重新合上，視線落在了床上那把加著抑制器的槍枝上。
撿起來自女人的這把槍，身影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就是這種簡單的火藥武器，是人類還無法離開地球時使用的工具。
不過哪怕是如此簡單化學反應的武器，一旦扣動扳機激發，他也不容易避讓開來，必須需要提前注意到，才能避開射擊的軌跡。
突地，「嘭」地一聲，存放在角落的花瓶應聲而碎。
女人目光緊縮，她明明看到這男人頭也沒回直接舉槍射擊……
是巧合麼？
重點是他突然開槍幹什麼？
哪怕加了抑制器的槍械，在寂靜的夜晚射擊，槍聲也是很醒耳的，還好此時外面雷雨交加，並不會引起他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