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只是在凋零
午後的太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她沒有日出時的嬌嫩，也沒有日落時的蒼茫，溫馨的，暖暖的，讓人很舒服。
但此時，楚歡沒有心情享受這午後的陽光。
他與柳若魚兩人在皇都城內城出來對視一眼之後，便決定來趙大山所在的村莊看看了，柳若魚不甘心這件案子就這麼定下來了，想要在這邊再搜尋一些證據。
楚歡也沒有拒絕。
但千算萬算，心情有些低落的楚歡忘記了柳若魚路痴的屬性。
兩人在城郊轉了一個多時辰，最終還是找了一個老鄉詢問，才知道他們要去的具體方向。
楚歡垂頭喪氣，柳若魚臊眉耷眼，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來到了趙大山所在的村莊。
「其實再努努力，我就找來了，剛剛那次方向其實是對的！」
最後柳若魚小聲的講道。
楚歡微微額首，溫聲安慰道：「我知道的，我相信你的！」
聽到楚歡沒有責備的語氣，柳若魚的心情好了不少，笑著講道：「我就知道你是相信我的！」
唉，突然感覺現在這個謙遜，低調的人設快繃不住了.......楚歡笑了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就這樣，兩人轉換了心情，來到了趙大山的家中。
房門敞開著，只能夠聽到雞叫的聲音，然後.......楚歡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小心！」楚歡提醒柳若魚道。
柳若魚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驚雷刀.......與普通捕快的長刀不同，柳若魚的佩刀是一把傳世名刀，名曰：驚雷！
這把刀是柳老令公年輕時闖蕩武殿得到寶刀，內含雷霆之力，後隨著柳若魚入職皇都府衙，這把驚雷刀便傳到了柳若魚的手中。
中屋的大門敞開著，楚歡與柳若魚見到了停放在那裡的趙小山屍體，另外在趙小山屍體的旁邊.......
橫樑上三尺白綾落下，趙大山的老婆就這樣掛在上面，身體已經僵硬，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呼吸。
楚歡見狀，觀察了一下周邊的情況，沒看到老兵趙大山的蹤跡，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趙大山的蹤跡了，楚歡走進房間，將趙大山老婆從白綾上抱了下來。
探了一下鼻息，對柳若魚講道：「已經死了！」
其實柳若魚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只是現在聽到楚歡這麼講，還是忍不住憤恨的講道：「一定是那個白煞做的！」
楚歡沉穩的講道：「現在關鍵的是趙大山去什麼地方了？還有這件事情一定要儘快通知府衙！」
柳若魚點點頭，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村民驚恐的喊叫聲。
「殺人了！殺人了！」
楚歡與柳若魚二人一聽，立即趕出了房間，循著聲音，兩人來到了小梅家所在的地方。
與之相對的是四散開來的村民。
但終歸是有膽大的，所以現場還留著一些人，穿過人群，楚歡與柳若魚兩人看到了.......
身披盔甲的趙大山被白煞踩在地上，血漬灑落在地上，顯得有些刺目，身上有多處貫穿傷，僅剩了最後一口氣了。
在他的遠處還有一把朴刀散落在哪裡。
白煞此時手持長槍，居高臨下的看著奄奄一息的趙大山，神色猙獰中帶著得意。
「就憑你這個老傢伙也想殺我，簡直可笑，正好今天我就送你去見你那個死鬼兒子！」
說完之後，白煞手中長槍往下一刺，衝著趙大山眉心處就刺了過去！
「住手！」
眼見這樣的情況，柳若魚怎麼能忍，手持驚雷，身若蛟龍，瞬間來到了白煞的身邊，一刀割開了白煞手中的長槍。
白煞猝不及防之下，被柳若魚一刀擋開，在府衙的時候他已經見過柳若魚了，此時見到出手的是柳若魚也是頗有些驚訝。
一邊格擋柳若魚的攻擊，一邊解釋道：「這位班頭，是這個老東西自己前來對我出手的，我只是被迫自衛而已。」
柳若魚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攻擊。
楚歡在這個時候來到了趙大山的身邊，查看他的情況，只一眼楚歡便知道趙大山沒救了。
趙大山此時嘴角含血，雙目沒有了焦點，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
口中卻在喃喃的說著什麼。
楚歡附身下去，聽到的是：「小山，他娘，俺來了.......」
看著這個彌留之際的老兵，曾經見慣了生死的楚歡，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總是不習慣這樣的離別，也是當初楚歡選擇退出僱傭兵這個行當的原因之一！
「你們一家的身後事，我管了！」
最後楚歡只能這麼說道。
趙大山像是聽到了楚歡的聲音，嘴角微微抖動，最後吐出了一句話：謝謝！
楚歡沒有回答，靜靜的看著這個即走向自己生命盡頭的老兵，這對他來講可能並不是最壞的結果吧？
但對整個人族來講，卻是最壞的結果！
「沒想到沒在戰場上死在妖族的手中，竟然在自家的門口死在了妖族的手中，這操蛋的世界！」
楚歡想著趙大山的人生，默然的想著。
這個時候趙大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呼吸！
楚歡緩緩的站了起來，另一邊，柳若魚已經制住了白煞。
在此之前，楚歡已經知道了柳若魚是七品武夫的境界，而看這個白煞也是七品化形境的妖將，看紙面實力這一人一妖本該相差不多。
但真實的情況卻是，白煞自從來到皇都城之後，便開始養尊處優，早已不再修煉，而柳若魚卻不同，雖是女子，但在柳家的那樣環境下，是不可能停止修煉的。
身負柳家絕學，手持寶器驚雷！
這樣的戰力，根本不是白煞能夠抵擋的。
白煞被柳若魚制伏之後，並沒有多少驚慌的表情，口中清晰的講道：「我是被迫自衛，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就算是將我抓到府衙，也不會有事情的！」
「有沒有事情，去了府衙才知道！」
柳若魚此時表情冷若寒霜，若不是有公職在身，她恨不得一刀劈了這個白煞！
「好，去府衙好，現在就去府衙！」
白煞根本不怕去府衙，今天的這件事情如果說早晨那件，是他主動出擊的話，到了下午的這件事情，就是被動出擊了，依照自己妖族的身份，只要到了府衙，便可以全身而退！
見到這樣的情況，柳若魚狠狠的踹了一腳白煞，對方慘叫一聲，立即衝著柳若魚大聲喊道。
「你敢這樣對我，信不信我到了府衙向府尹大人告你一狀！」
柳若魚冷聲道：「我等著！」
楚歡在地上撿起了掉落一旁的朴刀，長槍，將朴刀放入腰間，長槍拿在手中，最後將趙大山的屍體抱了起來。
「先將趙大山的屍體送回他的家中，然後咱們去府衙！」
柳若魚對於楚歡的決定沒有任何的意見。
楚歡又對那些沒有離開正在圍觀的眾人大聲講道：「這位是皇都府衙的班頭，現如今我們將趙大山的屍體放回他的家中，若是有人敢對屍體動手的話，定斬不饒！」
聽到柳若魚的身份，這些村民立即不敢說話了！
楚歡抱著趙大山的屍體，柳若魚押著白煞，小梅一家偷偷的跟在後面，將趙大山一家的屍體擺放好之後，楚歡決定先將柳若魚送回皇都城，同時有些事情也要提前做一些準備。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皇都城，進入了皇都府衙，府尹呂錦之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立即頭大如斗，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有後續。
楚歡不是公門中人，自然沒有辦法參與後面府衙對白煞的審訊了，而且楚歡自己也有事情要做，於是與柳若魚說了一聲，便退出了府衙。
先是回到了家中，找到了忠伯，交代了幾件事情之後，楚歡帶著家中的幾個下人，重新回到了趙大山居住的村莊，至於趙大山一家的後事自然有楚歡家的下人執行，楚歡並沒有親自動手。
但楚歡也沒有閒著，而是一個人來到了村子裡，找到了一些老人。
「老人家，趙大山一家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楚歡知道真正了解情況的絕對是這些已經沒有了什麼勞動力的老人。
村裡的老人家戒備的看了楚歡一眼，「還能是什麼情況啊，就是官府說的那樣了！」
在上午小梅家回來的時候，已經將官府的決定告訴了村里人。
楚歡在懷裡拿出來幾枚銅錢，然後笑著講道：「我不是官府的人，而是石鼓書院的秀士，我跟朝中的好多大官都有不錯的交情，就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而且我能夠保證，肯定不會因為你們說了實話而會牽連到你們的！」
聽到楚歡這麼講，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銅錢，幾個老人最終將真實的情況告訴了楚歡。
楚歡聽完之後並沒有任何的驚訝，從趙大山的行為來推斷，便能夠推斷出來事情的真實性了，現在之所以來找這些老人詢問，無非是為後面的事情做準備而已！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楚歡交代家中的下人好好的安葬趙大山一家，而他自己則是一人回到了皇都城。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但街面上的行人卻多了起來。
楚歡穿過人流，來到了皇都府衙，等了沒一會的時間，楚歡見到了柳若魚再次氣呼呼的走了出來，而她的身後這次少了形同行屍走肉的趙大山，卻依然有得意洋洋的白煞，以及還是帶著驚恐與驚喜的小梅一家！
正如白煞自己所想的那樣，這件事情他一點都不怕來府衙，因為他的身份，因為上午案件的定性，因為趙大山一家只是無關輕重的農戶！
所以到最後，白煞只需要向趙大山一家賠付一些銀兩，事情就算是結束了。
但趙大山一家都已經掛掉了，向誰賠付銀兩啊！
在柳若魚的口中，楚歡知道了府衙的最終宣判，沒有露出什麼表情。
「哈哈，柳班頭我早就說過了，今次的事情根本就怨不得我，是趙大山自己蠢，竟然想著找我報仇，簡直就是找死！」
因為與柳若魚之前的比斗，白煞已經受傷，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得意。
說完之後，根本不管氣的面色發白的柳若魚，轉身離開。
「今天晚上說什麼都要好好的喝上兩杯，洗洗身上的晦氣！」
聽著白煞得意的言語，柳若魚終於忍不住了，刷的一聲，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驚雷。
眼看著柳若魚朝著白煞就要走過去了，柳若魚的手卻被楚歡抓住了！
「你不能動手！」楚歡此時冷靜的講道。
「為什麼？」柳若魚不解的問道。
楚歡沒有回答柳若魚，只是在她的手中拿過了驚雷，淡然的講道：「但是我能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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