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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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三聖女

  長街的地下,居然有一個錯綜複雜的地下迷宮,迷宮被用石頭和木樁支撐,看起來非常牢固,通道大約可以讓五個正常男性並排通過,有兩米高,但也會隨著通道的走向而改變。同時還有許多掩著門的房間。

  一隻穿著骯髒的灰布衣的老鼠抱著一個小小的陶罐,急匆匆地朝平三復活的那個房間跑去,正遇上另一隻老鼠。他問那隻老鼠:

  「剛才那隻裸猴子你扔這裡了?」見對方點了點頭,灰衣老鼠又抱怨道:

  「都叫你們不要心急了!大人還沒回來就被你們玩死了,這下我們都被你連累了!趕緊把控腦蟲放他腦子裡去,回頭告訴大人我們已經照她說的做了。」

  說罷,灰衣老鼠急匆匆地走進了房間,那隻老鼠也跟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了。

  「罐子裡的是什麼?控腦蟲嗎?」那隻老鼠一下子把灰衣老鼠放倒,把那罐子放在一邊,用剪刀抵著灰衣老鼠的喉嚨問道。

  灰衣老鼠大惑不解,但見對方身上就好像褪去了一層皮一樣,露出真容——是他們所說的「裸猴子」,也就是平三。

  平三把剪刀又往裡扎得更深了,威脅道:「你敢大聲喊叫我就把你扔進酸水裡,你老實回答我就把你打暈然後溜掉,你怎麼做?」

  灰衣老鼠趕緊點點頭,「沒錯沒錯,就是控腦蟲。」

  「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傲雪大人的秘密基地,長街、長街的地下,比監獄還要深。她她在這裡接受大王子的資助,研究各種各樣的東西,我們、我們都是世代生活在地下的吱吱鼠族,一部分人被從槐江搬來這裡,給傲雪做助手。」

  「研究哪些?恐獸?還是控腦蟲?」

  「都有大人隔段時間就會運來活人,然後我們會把他們改造成恐獸我們也培養一些蠱蟲,不只是控腦蟲,還有、還有很多很多蠱。」

  「槐坊的羊頭怪是不是你們弄出來的?」

  「我、我不知道啊,大人的確在各地都放置了實驗體,但是我們只是幫忙分析結果,具體執行的另有其人啊。」

  「你們研究恐獸的進度怎麼樣了?」

  「不、不知道啊,我們都是分開來做的,彼此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啊。」

  「你們是荊棘之子嗎?」

  「荊棘、荊棘什麼?那是什麼?」

  平三在灰衣老鼠的頭敲了一下,那老鼠立刻暈了過去。「沒用的東西,一問三不知。」

  平三撿起那個罐子,再次把形元覆蓋在自己身上,變成了灰衣老鼠的模樣,把灰衣老鼠拖到肉塊堆里藏了起來,然後走了出去。

  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通道,平三又有些後悔了:「應該問問那傢伙怎麼出去的還有研究恐獸和蠱的地方在哪裡的算了,我過去幹什麼,遇到高手就慘了。」

  這時,通道內突然傳來一聲哀嚎——悽厲而又絕望,儘管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依舊震的人耳膜生疼。這聲音自己之前昏倒的時候,好像也隱約聽到過。

  平三決定順著聲音過去看看。一般這種情況,發出聲音的肯定是被實驗的遇害者或者是被囚禁的人——搞不好冰流就在那裡。只是兔子的聽覺一向就敏感,這個聲音離得這麼遠都有這麼大聲,如果冰流真的和那傢伙關在一起,估計會被震成聾子吧?

  沿著幽暗的通道走,一路上都沒什麼人。偶爾會遇到幾隻老鼠,大多都是低著頭匆匆走過,並沒有在意平三,看起來一切安全。

  前面房間的門口有一隻老鼠拿著長槍斜靠在那打盹,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平三隻覺得一股難忍的暈眩,但是那隻老鼠居然巋然不動,看來這個聲音在這裡出現很久了,老鼠們都已經習慣了。

  平三經過那隻老鼠的時候,那隻老鼠卻突然揮槍朝平三刺來,平三下意識地避開,身後的衣服被擦出一條大縫。那老鼠收回槍,道:「大星位?老隨,你什麼時候學會形元了?」

  平三聽到持長槍老鼠這麼說,知道已經暴露了,便將手中的罐子朝那老鼠擲去,那老鼠低頭避開,平三衝上去抓住那長槍猛地一拉,再向前一掌擊中老鼠胸口,老鼠吃這一擊不由自主地鬆手,平三便接過槍掉轉槍頭朝他刺去,那老鼠反應過來忽地往左避開,槍便深深地刺入牆壁中,一時難以收回。平三棄槍欲打,老鼠卻突然轉身跑了,同時吹出一陣哨聲——

  可惡!

  平三知道肯定會有更多的老鼠過來的,也轉身跑了,跑之前先變成了剛才交手的老鼠的模樣。震耳欲聾的哀嚎再次傳來,聲音更加,證明已經很接近了。幸好一路上遇到的老鼠最多只有中星位,平三約莫打趴下了五六隻老鼠,身上也受了不少傷,終於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洞穴入口,哀嚎就是從裡面傳來的。他將衣服撕下幾片,堵進自己的耳朵,然後跳了下去。

  洞的底部距離地下迷宮大概有一百來米深,他摔斷了脖子,但很快又從生死之間回來了。

  平三從地上坐起,看到在離自己十幾步遠的地方是一個人形的「毛團」,將形元凝在眼部仔細一看,對方似乎是一個坐著的鼠族女人?沒有穿衣服,全身的毛看起來很多年都沒有修剪,長長地垂到了地上,也恰到好處地擋住了令人不適的東西,雙手雙腳都被長毛所遮蓋,只露出了尾巴——尾巴一大段已經腐爛了,能看得見蠅蛆在蠕動,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

  鼠女蠕動了一下,似乎又要開始哀嚎起來,平三怕自己被震聾,馬上說道:「姑娘!您需要幫助嗎?」

  鼠女停了一下,轉過身來。平三發現那個女人的頭顱上竟然有三張臉——三張臉的輪廓和顱形,五隻眼睛,兩張嘴。中間的臉眼睛向左蔓延和左邊的臉的右眼延續到一起,而嘴則向右延伸與右邊臉上的嘴續借在一起,脖子以下全是毛,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多出來的手腳,儘管三張臉如果單拎出來,看起來都頗為清秀可愛,但這詭異的構造在這黑暗的洞穴底部看起來尤為駭人。

  平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問道:「姑娘?請問你是誰?為什麼會是這個模樣?」

  鼠女似乎是在囈語,她的嘴唇一齊翕動著,發出三道重疊著的聲音:「給我喪服我要遮住我的臉這樣才能為死去的未婚夫哀悼。」

  平三聽到鼠女這樣說,想到這個女人可能精神有點不清楚,姑且先滿足一下她的要求吧,但是這個女人身無寸縷,自己身上又只有那件剛從灰衣老鼠身上搶來的衣服褲子。於是他脫下那件灰衣,整了整便搭在她的頭上,遮住了三臉鼠女的臉。

  「喪服來了。」

  鼠女伸手抓了抓覆蓋在臉上的衣服,而後又放開,顫抖地說道:「終於我們的祈求終於得到回應了!」她又一把掀開,突然將身子屈向平三,說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他沒有忘記我們,你是他派來,接我們回去的嗎?」

  平三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發覺原來這個三臉怪物能夠正常交流,便問道:「我不明白,姑娘,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說這話?」

  三臉鼠女怔怔地看著平三,慢慢張大了嘴巴,似乎又要開始哀嚎,平三知道這麼近的距離給她來這麼一下,自己非聾不可,馬上喊道:「對!我就是來接你回去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然後你就能回去了!」

  三臉鼠女欣喜地笑出聲,拍著手仿佛六七歲的小孩,「他不會放棄我的,他不會放棄我的,哈哈哈哈!」三道重疊的聲音一齊發出,天真爛漫的表情出現在鼠女恐怖的臉上,平三隻覺得這個女人雖然能聽懂別人說話,但是顯然還是精神不正常。她會是傲雪恐獸實驗的受害者嗎?

  三臉鼠女分別扶了撫自己的三張臉,神情是無比憐惜:

  「吱吱鼠一旦來到地面,就要披上斗篷和面紗以免陽光的灼傷,但即便如此,在我只參加了一次百花會後,此後的百花會再也沒有第一名——那是永遠為我留著的。」

  另一張嘴開口說道:

  「我們是如此的美麗,美得不屬於這個世界。百花會破例為我們三姐妹設置了頭牌。」

  三臉鼠女的嘴一齊張動,開始回憶起來:

  「百花會上,我們見到了世間的絕物——何等的英俊,何等的倜儻。」

  「他挽著我們的手,說他願意為了我們放棄一切——他的出身,血脈,榮耀,地位。他願意為了我們,冒天下的大不韙。」

  「我們都嫉妒瘋了——我們嫉妒彼此,儘管我們是一齊出生,一齊長大的三姐妹。我們都希望厄運降臨到其他人的身上,而只有自己有這個殊榮。」

  平三拍了拍手,給她,或者說是她們比了大拇指:「意料之中,意料之中。你們說的他是追雲王子嗎?」

  「就是他就是他!你果然是他派來接我們的。」三臉鼠女笑了起來,聲音十分可怖。

  平三問道:「那你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因為厄運——厄運不是降臨到其他人的身上,而是降臨到了所有人的身上!」

  「那一天,那一天——我們中最小的那個,就是我,偷聽到了王子的談話。」

  「他要將我們作為禮物,賞賜給花枝鼠將軍。」

  平三坐在地上,有些無語:「嫁給將軍不好嗎?話說你們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百花會?還頭牌?你們好像不是什么正經人啊?」

  「不可能,不可以!決不允許!」三臉鼠女卻緊緊攥著胸前的長毛,「我們是最美麗的,最純潔的,最自由的!我們值得更好的,我們值得最好的!只有追雲,只有王子才配得上我們。」

  平三打斷道:「有水嗎?我要喝一口,然後再噴出來。」

  「我們祈禱著,祈禱王子回心轉意——這只是一個玩笑,對吧?他說過,哪怕傾盡所有,也會讓青水王同意讓我們做王子妃。」

  「雖然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是我還是知道,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在熱戀時候說的話都不可信的而且你們作為頭牌,被追雲一句話就拿下了也太拉了吧——等等,他是王子,那沒事了。姑娘請繼續。」

  「有一個高人告訴我們,他來自荊棘之子。那是一個能讓任何人都實現願望的所在,崇拜著最偉大的圖騰。」

  荊棘之子?平三警覺起來。

  「只要我們加入荊棘之子,那裡的兄弟姐妹就會為我們實現願望——在他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一個插著劍的石像前。」

  平三立即問道:「那個石像是不是兔子?跪在地上的?」

  三臉鼠女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置若罔聞:

  「我們都跪在石像前祈禱,祈禱其他人變得醜陋好嫁給將軍,而我,我,我,則能如願成為王妃。如果不能得到王子,我們情願就此死去。」

  「我們的願望都實現了——在神光的照耀下,我們合而為一。這下,我們不用再嫁給將軍了。」

  「後來呢?」平三問道。

  「王子見到了我們,他沒有因為我們這幅模樣而氣憤,而是欣喜若狂地說,我們是活著的奇蹟,是聖子化為石像以來的又一個奇蹟。」

  「他說,荊棘之子將會因為我們而復興,等到大業完畢的那一天,我們將不僅僅是王妃,而是母儀天下的王后!哈哈哈哈!」三臉鼠女瘋狂地大笑起來,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平三趕緊問道:「追雲王子和荊棘之子是什麼關係?荊棘之子是支持他的異術流派嗎?」

  三臉鼠女卻只是大笑,不作回答。

  平三又問:「那個石像在哪?」

  三臉鼠女似乎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停下來回答道:「爬上去,爬上去——走到走廊的盡頭,那裡是王子登基用的王座,石像就在那裡。」

  「你這這麼多通道我怎麼知道是哪一個啊?」

  「所有的通道,最後都會匯集到主道上——去那裡,去那裡的盡頭,拔出那把劍殺死我們!」

  「你說什麼?」

  「殺死我們,我們很痛苦——我們不要王后,不要龍神的注視了!殺死我們,我們就能解脫,投入龍神的懷抱了!啊!」

  三臉鼠女突然發出一聲大吼,幸而平三見鼠女情緒越來越激動,提前用形元護住了耳朵,並用手捂住耳朵,這才沒有被震聾。三臉鼠女突然開始瘋狂地掙紮起來,平三這才看見,幾根手臂粗的鐵鏈將她牢牢地固定在地上,由於之前她的長毛遮擋,這下才能看清。

  鼠女朝平三伸出握著的右手,再打開,裡面是三枚熔在一起的金幣,看起來就像這個女人一樣——三個融合在一起。

  「有了這些金幣,我拒絕了愛人的財富」她將那枚金幣扔向平三,「帶上它,帶上它去找王后!向王后揭發他,揭發他的罪孽!」

  見鼠女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平三不敢再拖延,拿起金幣沿著洞穴爬了出去。剛爬出洞穴,一把剔骨刀劈頭砍來,平三下意識地往左一避,提骨頭正扎中自己的肩頭,左手吃痛鬆手,右手猛地在地上一撐,把自己拉上地面,迅速觀察了一下狀況——

  五六隻老鼠,手上都有兵器,修為大概在小星位到中星位,如果單打獨鬥的話沒有懸念,但是他們一擁而上,自己恐怕取勝也要吃點苦頭。見周圍老鼠已經圍了上來,平三突然將形元爆發,迅速沖向一個老鼠,按住他持刀的手與他滾在一起,周圍的老鼠立刻衝上去,但場面卻一片混亂,剛才那個赤著上身的裸猴子已經不見了。眾鼠正面面相覷,突然兩隻老鼠尖叫一聲,各自後背重重挨了一拳倒了下去,站在他們背後的也是一隻老鼠,其中一隻黃衣老鼠剛想問話,猛然想起這個入侵者有易容的能力,但那老鼠已經衝上前來,將剩下三隻老鼠一齊撞下了洞內,又回到那兩隻倒下蠕動的老鼠面前,一人踢了一腳讓他們暈了過去。

  「我好像挺強的,哈,我能打五個。」

  這些老鼠常年生活在地下迷宮,一應物資均由地上輸入,常年營養不良,因此身體素質比一般同等級的練氣士要差很多,加上本身形元內戰鬥的成分很少,因此即使是圍毆也不是平三的對手。

  平三從暈倒的老鼠身上扒下一件衣服穿上,再次易容成掉下去的黃衣老鼠的模樣,匆匆地消失在了通道的黑暗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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