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節 能不能幫我整一挺機槍
（一）
對於十九路軍的扛把子蔣光鼐蔡廷鍇而言，對於各國跳出來提出的要求，他們也沒能得到上級的明確指示，而且他們也暫時沒想對八國或者十一國宣戰。
甚至於，他們都存在一種僥倖心理，想著說是不是這麼一攻一守，1931年就這麼過完了，這個事情也就消停了。
因此60師和61師也只是集結，並沒有立即向上海開拔。
1月30日國民政府宣布遷都洛陽，說這是要表達強硬到底的決心......
所以說，有很多時候，人們是沒辦法去理解不同民族不同時期的腦迴路的，但是毫無疑問，德軍兵臨莫斯科城下史達林以玉石俱焚與城市共存亡的決心堅守，那個決定更能鼓舞士氣，而從閱兵場上直接走進戰場的士兵，顯然更有戰鬥力。
那所以嘍，沒有思想凝聚能力，沒有社會組織能力，沒有後勤補給能力，此時的大中華，和一百多年後的阿土伯地區似乎很類似，已經鬆散到沒人把這裡當成是一個國家來看待了，就是一堆待分配的肉而已。
就這麼著，十九路軍這裡沒有主動進攻，沒有及時安排增援和加強部署，南京政府這邊也沒有完備的行動方案，無頭蒼蠅似的亂騰了兩三天，另一方面緊急讓剛下野不久的老蔣飛赴上海調度組織。
2月1日晚11時，游弋在長江南京水面的日軍艦隊突然向南京下關車站和獅子山炮台方位開炮，並宣稱是受到了獅子山炮台的炮擊挑釁之後的自衛還擊。
根據日軍記錄，輕型巡洋艦天龍號發射炮彈兩發，防護巡洋艦對馬號發射炮彈八發，中方證實共有八發炮彈爆炸，南京分路車站兩枚炸彈未爆炸。
在2月2日的新聞中，國民政府始終以「未造成嚴重損失」和「嚴正駁斥和絕對否認中方有任何開火之事」......
首都被炮擊哦，呵呵，然後上上下下還想著息事寧人別把事情鬧大。
岳小川是2月1日中午從徐州登上列車的，2月2日晚上抵達浦口，原計劃是連夜坐船過江並於第二天2月3日上午搭乘運輸後勤軍用物資的車輛前往上海。
然而當岳小川抵達浦口時候才發現，整個從上海到南京的鐵路和公路，居然陷入了全線癱瘓狀態！
試圖換乘輪渡，岳小川又聽說，長江航道上中日海軍已經形成對峙狀態，而且不僅日軍艦隊，其它列強海軍也紛紛以維持秩序的名義在航道上巡弋，監督日軍不准隨意開炮，以免傷及無辜，同時也威脅中國海軍務必保持克制......
海軍方面軍令如山，都是不准沿江各炮台擅自開炮，示警性質的都不准！
所以，其實，這種仗，怎麼能打出什麼勝利來呢？
（二）
「真是憋屈！太特麼憋屈了！」洪世壽咬牙切齒，他拿著報紙的手哆嗦著，眼珠子都紅了。
讓洪世壽陪同岳小川前往上海是孔宋這邊的安排，凱申總也沒表示反對。
至於德國顧問團更是無所謂，他們表示你們定誰都行，至於洪世壽是張治中的小舅子，張治中是此次凱申總指定的第五軍總指揮......德國顧問團也是理解這層用意的。
其實歐洲人是非常懂政治的，也是非常懂家族血緣裙帶之類的關係，各種潛規則私下交易默契也是層出不窮，要知道起初美國就是覺得自己玩不過這幫老歐洲們，所以才寧願光榮孤立。
就比如說吧，後來2020年美國從德國撤出駐防軍隊，其實明明就是德國和法國希望擺脫美國控制把美軍擠出去的，但是咋看都像是特大統領撂挑子欺負人。
再然後吧，美軍把撤出來的隊伍放進了波蘭，默大嬸表示不高興表示要敲打敲打波蘭，於是就換了個駐波蘭大使過去噁心人，波蘭人一查家譜，我靠，這個大使的祖上，居然是那個誰誰的副官，你們也太特麼噁心人了吧！於是表示抗議要求撤換，默大嬸的回覆是，請迎接我派給你的新大使。
算了不說新大使了，繼續說張治中的小舅子。
1932年，不到26歲的洪世壽現在是中央軍校教導總隊步兵第四隊的少校隊副，讓洪世壽陪著岳小川去上海的話，在張治中和稅警部隊之間的協調溝通應該都有好處。
「老洪。」岳小川抱著胳膊望著漆黑的江面，問道：「能不能借到一輛卡車，然後弄一挺高射機槍？」
「嗯？」洪世壽疑惑地嗯了一聲。
「你看這個局面，咱們用備選路線，從江北線然後從下游過江，應該更快一些，對吧。」岳小川微笑著解釋道。
洪世壽猶豫了一下，還是詢問道：「走江北線，跟弄高射機槍有啥關係？」
「因為88毫米高射炮德國自己還沒量產，37毫米高射炮都是單獨列裝防空部隊的，我琢磨著吧，這個馬克沁重機槍配備專用高射支架，你弄到的可能性比較大。」岳小川呵呵一笑，給了一個答案。
洪世壽愣了一下，很顯然岳小川是答非所問。
拍了拍洪世壽的肩膀，岳小川說道：「一輛軍用卡車，一挺馬克沁，配普通支架和專用高射支架，再配個2萬發子彈，正副射手各一個，再配一個工兵班，這個應該你從你們步兵隊裡就能借出來吧。」
洪世壽張了張嘴，說道：「能肯定是能，但是......」
岳小川打斷洪世壽，說道：「嗯！我就說嘛！那要不然的話，你現在打電話安排，明天早晨就在浦口會合，護送美國顧問的緊急任務，配個機槍班應該不過分，對吧。」
洪世壽看著岳小川，小聲問：「岳顧問，我怎麼覺得，你像是要整點啥事情出來似的？」
岳小川聳聳肩膀，說道：「整點啥事情？我想把這江面上的小鬼子軍艦都整沉嘍！你能給我整到航母和轟炸機不？」
「額......我不是那個意思......」洪世壽撓撓頭皮。
「儘量弄吧！老洪，萬一從北岸走，不管是遇到個劫匪啊游擊隊啊啥的，還是遇到飛機騷擾，咱都能整點動靜給嚇跑，對吧！去去去，趕緊去吧！」岳小川笑呵呵地催促著。
洪世壽被岳小川推著走向調度室，心裡關於岳小川想要搞事情的疑惑始終沒能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