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普通人的艱難求活之路


  死寂如墓的深夜裡,那厄戈的慘叫聲瞬間傳出去老遠,一下子就把蛇窩裡的看守全都吵醒了。

  「噠噠噠~」

  這些傢伙的警惕性還不錯,反應也不算慢,頃刻間,急促紛亂的腳步聲就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那厄戈這傢伙。

  「呃~」

  

  他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硬生生把雙手從腿上拔出了出來,還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不過他的雙手都被廢了,想提起褲子遮醜,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他只能無奈又絕望的保持著極其羞恥的姿勢,把生平最忌諱的缺陷就這樣暴露出來。

  「呸!」那厄戈啐出一口血痰。

  他紅著眼,像只受傷的野獸,惡狠狠的盯著從窗口輕巧翻入的杜蔚國,看清面孔後。

  他咬牙切齒的說罵道:

  「該死的黃皮豬玀,不管你是誰?你特麼都死定了,休想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那厄戈的英語很爛,發音含胡,語法混亂。

  杜蔚國聽得一知半解,不過黃皮豬玀這個侮辱性十足的詞彙,他倒是聽懂了。

  劍眉一擰,杜蔚國再也沒了戲耍的心情,也沒了審問的念頭,甚至連說話的想法都消失了。

  這種滿腦子都是屎的傻缺,根本沒資格跟他對話。

  「咻!」代替杜蔚國回答的,是一柄閃電般的煞神梭。

  「噗~」

  鋒銳的鋼梭,在沛然大力的催動下,絲滑無比的貫穿了那厄戈的眉心,從他的腦後飆射而出。

  他那雙暴虐的牛眼瞬間變得呆滯空洞,失去了光彩。

  「噗通~」

  當他沉重的屍體砸倒在地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了杜蔚國的蹤影,他又順著窗戶翻了出去。

  「突突突~」

  幾乎就在他的身形消失的剎那,狂風驟雨般的暴躁槍聲就響了起來。

  死寂的夜色瞬間就被槍聲打破,卡薩布蘭卡繁華安定的虛偽面紗,也被撕得稀巴爛。

  槍聲來的突兀,散的也很突兀。

  前後也就半分鐘,槍聲就徹底停歇了,一同消失的,還有看守的腳步,呼喊,以及女人們的啜泣。

  蛇窩所在的這座工坊,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按下了靜音鍵,頃刻間便靜得針落可聞。

  除了那厄戈,總共還有十幾名守衛,此刻無一例外,全都被神出鬼沒的子彈打爆了腦袋。

  杜蔚國現在無敵了。

  以他的身體素質,反應能力,結合他的眼力和槍法,再加上夜色和地形的掩護。

  一槍在手,只要子彈足夠,他可以輕鬆硬鋼一個正規軍的步兵團,當然,前提是不能動用重型武器。

  所以,就蛇窩裡這些烏合之眾,對他來說,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

  此刻,蛇窩裡除了杜蔚國,唯一還喘氣的雄性生物,就是剛剛被槍聲驚醒的八字鬍。

  不過這個倒霉蛋才睜開眼睛,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一個守衛爆開的腦漿和血液糊了滿頭滿臉,十分果斷的再次尿了褲子。

  不過這次他並不孤單,還有人陪他一起尿了,是那個被那厄戈選中的女孩。

  那厄戈的屍體就倒在她的腳邊,而他那雙死不瞑目的,布滿血絲的牛眼,好死不死的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女孩還挺聰明,哪怕魂飛魄散,都被嚇尿了,也死死的抿住嘴巴,硬是並沒有發出尖叫。

  不僅如此,瞬息之後,壓下心中的驚恐之後,女孩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還開始朝四處巡睃起來。

  剛剛,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不過杜蔚國那天神下凡般的高大身影,還是深深的刻進了她的腦海。

  此刻,她非常急切,迫不及待的想找到杜蔚國。

  不僅僅是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免於被那厄戈摧殘,她還想更進一步,攀上一根可以依靠的金大腿。

  但凡被拐賣,最後淪為貨物的女人,大多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權貴有錢人家的女兒,就算真被拐走了,大多也會成為肉票,要不就是有辦法追回。

  而這個險些被蹂躪的女孩,顯然不屬於這個範疇。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本身就是個有腦子的,尤其經歷了蛇窩的這一遭,更是迅速的成熟起來。

  她並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更是做夢也想不到蛇窩的守衛已經被杜蔚國一網打盡了。

  在她的認知里,想徹底脫離這個地獄般的魔窟,杜蔚國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再說了,就算真能離開這裡,她一個孤身女孩,離家千里,身無分文,在卡薩布蘭卡無依無靠,很容易才出狼窩又入虎口。

  所以,杜蔚國不僅是她的救星,還是她未來的依靠。

  至於籌碼,當然就是她的身體,女孩對自己的相貌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尤其還有貞操傍身,更加奇貨可居。

  如果初夜對象是杜蔚國,她表示完全可以接受。

  可是,等了好一會,杜蔚國卻依舊沒有再次出現,外面也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女孩心裡又急又怕,她覺得不能再繼續乾等了,畢竟要有所行動才行。

  由於手腳被綁,她只能先強撐著坐起,隨即靠牆借力,艱難的站了起來,再然後,一點點的朝門口挪去。

  才挪了幾米,她就猛地停下了動作,小鹿般的大眼睛裡閃過一抹糾結。

  不過很快,她就有了決斷,一咬牙,猛地坐了下去,坐在了死鬼那厄戈的身邊,因為他的手邊,跌落著那把彎刀。

  女孩扭著脖子,借用眼角餘光,吃力的挪動著身體,被綁在身後的雙手費勁的摸索著,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彎刀。

  只可惜,她的運氣不太好,不小心摸到了彎刀的刀刃上。

  那厄戈這把彎刀,是一把享譽盛名的大馬士革刀,他平時寶貝的緊,有事沒事就打磨包養,鋒利的很。

  女孩的三根手指,瞬間就被刀刃同時豁出了很深的血口子,最深的一道傷口,都見骨了。

  「呃~」她忍不住悶哼一聲,眼裡都飆出淚花了。

  女孩不僅聰明,還很堅強,她強忍著鑽心的疼痛,慢慢把彎刀豎起,把刀刃抵在腕間的繩索上,然後飛快的摩擦起來。

  十幾秒後,當她終於解放出雙手的時候,手腕和手掌上又多了幾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其中有一道,險些連動脈都切斷了。

  不過她也顧不上這些了,第一時間就拿起彎刀,手忙腳亂的割斷了腳踝上的繩索。

  女孩起身,三兩下就把早已破爛不堪的衣物脫下,拿起掛在牆上的一件長袍,隨意的披在身上。

  想了想,她又把地上的彎刀撿了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小心翼翼的順著門縫朝外面瞄著。

  此刻整個蛇窩靜悄悄,黑漆漆。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淡淡的硝煙味,她瞄了好半天,什麼都沒發現。

  其實,此刻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具被打爛了腦袋的猙獰屍體,不過女孩只是普通人,她的眼力有限,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滴~滴~」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響起幾聲響亮尖銳的哨聲,還有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這是警哨,應該是附近的警察,聽到了蛇窩這邊傳出來的槍聲,急吼吼的圍攏過來。

  卡薩布蘭卡畢竟不是什麼無法之地,城裡響槍了,尤其還特麼是自動步槍,這是大案要案。

  哪怕警察們的內心裡一萬個不願意蹚這灘渾水,他們也不得不出警。

  聽到哨聲,女孩頓時被嚇得一哆嗦,眼裡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驚恐。

  江湖上始終有種說法,(警)察就是披著合法外衣的匪徒,有時候,甚至比匪徒還特麼兇殘。

  當然,這話絕對是以訛傳訛,並不是所有警察都這樣,往往都只有一小撮害群之馬,摸黑了整個團體。

  不過女孩對這個說法卻篤信不疑,因為她就是被老家的惡警賣給蛇頭的。

  女孩叫廖莎,今年不過才16歲,她的老家在馬拉喀什附近的一個小村莊。

  她家的條件自然是非常不好的,基本上就是好賭沒人性的爸,病重又早死的媽,差不多都是這種套路。

  才13歲的時候,廖莎就被畜生般的父親送去城裡的一家工坊里干雜工。

  她每天忍飢挨餓,累死累活,賺到的錢卻一分錢都進不了自己的口袋,全都被她那個賭鬼老爹搶走了。

  今年,廖莎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爹就又活泛了別的心思,打算把她賣給一個有錢人當小老婆,換一筆大錢。

  不過還沒等她爹出手,就被城裡的惡警盯上並搶先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曲折複雜的過程,就在幾天前,大白天的,幾名惡警衝進她的工坊,隨便找了一個配合調查的藉口,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她帶走了。

  再然後,根本就還沒去警局,半道上她就被麻暈了,當天晚上就賣給了蛇頭。

  和她一批被賣掉的,還有7個年輕女人,全都是同城的老鄉,套路都是一樣的。

  至於平白無故的少了一個大活人,該如何收尾?

  惡警給出的理由,簡直荒誕至極,說出來能笑死人,越獄,負罪潛逃,甚至還特麼有模有樣的發了通緝令。

  廖莎的賭鬼老爹,自然不甘心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走,還不知死活的跑去警局討說法,結果直接被抓了進去。

  三天後,當廖莎被運到卡薩布蘭卡蛇窩的時候,她爹也被隨便扣了一個罪名,移送看守所,半路企圖逃跑,結果被當場擊斃。

  就這樣,兩條人命,一個死的稀里糊塗,一個淪為毫無人權的商品。

  僵立了幾秒之後,廖莎聽到了工坊外的腳步聲,她頓時瞳孔劇震,渾身發顫。

  廖莎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也等不到那個天神般的男人了,她必須立刻逃出這裡。

  想到這,她猛的推開房門,隨即整個人都愣住了。

  房門外,杜蔚國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的出現了,此刻,他正倚在門框上,嘴上還叼著菸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你~」突然看見杜蔚國,廖莎的心臟都差點從嗓子眼裡蹦了出來。

  「會說英語嗎?」呼出煙氣,杜蔚國淡淡道。

  「會,會。」廖莎結巴道。

  「你叫什麼?」

  杜蔚國的聲音異常平靜,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廖莎的情緒,幾乎瞬間就變得平穩起來。

  「廖莎。」她的聲音已經沒剛才那麼抖了。

  掃了眼她被鮮血浸透的雙手,還有她手裡的彎刀,杜蔚國笑著問道:

  「廖莎,很好聽的名字,外面來的是警察,他們會把你們營救出來,你現在提著刀,打算去哪?」

  「我,我~」看見杜蔚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廖莎瞬間失神。

  此刻,工坊外的腳步聲都已經近在咫尺了,或許是忌憚裡邊的未知槍手,所以警察們才沒有貿然進入。

  「噹啷~」

  廖莎瞬間回神,她連忙扔了彎刀,一把拉住杜蔚國的胳膊,惶急的催促道。

  「警察都不是好人,我,我想離開這裡,先生,求求你了,帶我離開好不好?」

  「嘖,我的新衣服~」

  杜蔚國看了眼被鮮血暈染的衣袖,有些無奈的咂了咂嘴。

  他今晚沒穿作戰服,而是一套阿瑪尼的米色絲麻雙排扣西裝,這是哈珀今天下午才送給他的新衣服,價值780美金,杜蔚國還挺喜歡的。

  剛剛爆頭十幾個蛇窩守衛,他的衣服上連一片灰都沒粘上。

  「對不起,先生!」廖莎像觸電一樣把手抽了回來,戰戰兢兢的道歉。

  就在此時,工坊外傳來大喇叭的喊話聲:「裡邊的人聽著!馬上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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