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臭魚爛蝦
老喬的戲份殺青之後，他留下了活動室的鑰匙，又跑去市劇團蹭戲了。
「你這老師還真是不閒著啊，」周昊帆笑道，「他應該讀表演的。」
林淵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說道：「你也應該讀表演的。」
周昊帆的臉上蒙起一層陰霾。
兩個剛才還在嘻嘻哈哈的工具人看見社長的表情之後頓時就不敢笑了。
出什麼事了？
「算了，我就不是吃那碗飯的料。」
社長你怎麼了？你怎麼變謙虛了？
說好的世界級影帝呢？
林淵心裡也「咯噔」一聲。
草，說錯話了。
「你不要理他們怎麼說，你自己的演技怎麼樣你自己很清楚。唉，我是真特麼不想誇你，但是摸著良心說，你在這方面真的很有天賦。」
周昊帆苦笑了一下，說：「謝謝你。」
林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等我們的電影拿了國獎，他們會認可你的。」
「或許吧。」周昊帆不置可否。
他們是誰？你們到底在講什麼，我們聽不懂啊！
兩個工具人一臉懵逼。
送走老喬，確定沒有東西落下之後，他們又帶著設備去到林淵昨天晚上和老喬確定好的地方拍攝，被林淵拉壯丁的舍友此時也進入了拍照的行列。
這部微電影的原版出自外國，所以場景不可能百分百還原，林淵只能找到相似的場景進行拍攝。有些場景比較好找，比如原版里的那棵五六人高的大樹，林淵在G大這種百年老校中隨便就能找到相似的。
但有些場景就麻煩，比如說深夜party。先不提學校里能不能找到地方拍攝深夜party，更重要的是，華國本身就沒有開深夜party的習慣，這個場景如果出現在電影裡，可能會比較出戲。
根據昨天晚上大家在林淵拉的微信群里商量出的結果，那一個深夜party的片段，可以換成社團晚會。
舍友和陳子欣找的群演在下午五點有空，而現在才剛過中午。如果進度快的話，今天就能拍完這個校區的全部內容。
林淵本以為前面的對話會影響周昊帆的發揮，沒想到這傢伙的表演比剛才更有張力了。無論是焦急、疑慮、欣喜還是恍然大悟，他都能非常準確的傳達出角色應有的情感。
「你這演技根本不掉線啊，用的是5G吧。」舍友驚嘆道。
周昊帆微微一笑，朝他挑了挑眉。
不說話裝高手？
「行了，我們拍了那麼久，估計大家都餓了，我請大家吃點東西，等會再繼續拍攝。」
林淵檢查了一下在音樂噴泉旁拍攝的這個鏡頭，確認鏡頭沒有什麼瑕疵之後，揮手笑道。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喲，這不是我們林大導演嗎，您這麼多演員是上哪騙來的？」
林淵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不用看就知道說這個話的人是誰。
張肖。
我是真想削你。
可惜削人得賠錢。
周昊帆也皺了皺眉，似乎看出了來者不善。他說：「這位大陰陽師怎麼稱呼？」
「我哪配得上大陰陽師這個稱號，還是您拿著吧，比起您，我離陰陽師差遠了。」
「離陰陽師差遠了，那就是……陰陽人？」
「我草！」
「好了。」站在旁邊的白淨男生攔住了想要動手的張肖，「別惹事，不要耽誤拍攝時間。」
林淵看了一眼白淨男生，目光立刻又被他的身後吸引了。在白淨男生的身後，站著五個畫著血腥恐怖妝容的男生，他們的衣服上也塗滿了紅色。
只是，這些紅色看上去怎麼那麼像番茄醬呢……
搞點雞血它不是更逼真嗎？
還有，這是喪屍嗎？
他們拍的是喪屍片？
特效做得出來嗎？
也不怪林淵奇怪，在他穿越之前的那個時空，特效技術門檻還是比較高的，幾個大學生很難做出不讓觀眾出戲的特效。
不過，時空變了。
幾個演員身上的番茄醬在後期的強大作用下也會變得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林淵看著那五個喪屍演員，在心裡默默搖頭。他想，如果讓他來拍，至少還會在衣服和演員的身上拍點灰。看看他們，身上除了妝容之外，乾乾淨淨的，哪裡有點喪屍的樣子。
「怎麼，給我們的演員嚇到了？」張肖看著略有些出神的林淵得意道，「找到演員還不算，他們還得會演戲。不過就算他們會演，你也不會導啊。」
張肖瞄了一眼林淵胸前掛著的相機，心裡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還是嘲諷地說道：「裝備再好，碰上一個垃圾的攝影師，也是白瞎。」
他說的這句話是有根據的。林淵曾經在院內的文藝活動上負責攝影，不過拍出來的照片都一言難盡。不要說張肖不相信他的攝影技術，就連林淵他自己，在沒抽到攝影技能體驗卡之前，也不敢說自己能幹攝影師這個活。
但是他現在抽到了啊！
他不僅能幹攝影師，還能幹得很好。
嗯，怎麼說出來感覺有點怪怪的。
張肖這話要是讓穿越前還在讀大三的林淵聽見了，他會感到憤怒且受傷，但是這話放在現在的林淵身上……
他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沒什麼好說的，拿出作品之後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垃圾了。
不過林淵能忍，他的舍友忍不了了。舍友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都是一個宿舍的，有必要這樣針對老林嗎？」
張肖微微一笑：「不是我針對誰，我的意思是，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他的隊友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們也垃圾？
這能忍？
沒等他們發飆，白淨男生開口道：「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他看了一眼林淵他們，說：「各位不好意思，張肖他性格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還請不要介意。不過，我們馬上要開始拍了，你們可不可以……」
林淵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不管是真誠道歉還是單純為了早點開機拍戲，他都不會難為人家，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生氣。
「算了，老汪，咱都習慣了。走吧，別礙著人家拍戲了。」
看著林淵等人離開的背影，張肖還不忘再說一句：「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就你們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拿獎。」
「夠了，閉嘴。」
白淨男生現在也很煩張肖，要不是張肖說他能提供更高級的相機還能找來更厲害的人做後期，他根本不會答應讓這個二世祖進他們的劇組。
一天到晚淨瞎惹事。
不過問題不大，張肖招惹的那些人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真材實料。
如果有，以他在校內的人脈，早就應該聽說過了。
呵呵，又一群充當分母的臭魚爛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