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緊迫感
竹箭破空。
嗖的一聲！
叮！
一聲脆響，錢幣驟然高高揚起！
眾人見到竹箭擦著錢幣一錯而過。
「哇，射中了！」
「大方，好厲害的箭術！」
一眾鄉親們見此，紛紛豎起大拇指，連連喝彩。
畢竟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射中手掌大的錢幣，很不容易。
「嘿嘿。」
趙大方嘴角一揚，得意的笑道：「小毅，看到了麼？如果你能在百步之外，一箭就射中那個錢幣，那你的箭術就練到家了。」
林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原來大家眼中的高超箭術，就是這種程度。
柳大叔麵皮有幾分抽搐，表情里閃過一絲戲謔，乾咳一聲，揚聲道：「小毅啊，你大方哥費心教你，你好好跟他學學。」
林毅嘴角微挑。
他無心賣弄顯擺，但柳大叔開了金口，就須得給他掙點面子。
於是。
林毅神色一正，活動下手腕，搭弓射箭。
只聽嗖的一聲急響！
下個剎那。
「錚……」
竹箭射在老槐樹上，箭尾巴劇烈顫抖。
而那個錢幣依然隨風搖擺，沒有任何張揚。
「呀，是不是射偏了？」
孫大娘等人咋呼道。
她們不是武者，眼力不夠，甚至沒有看到竹箭穿過了錢幣中間的方孔。
但村長周正、趙大方等人看到了，一個個全部神色大變，震撼莫名。
看林毅射箭嫻熟穩重的動作，這一箭絕不是走運射中的。
咕嚕！
趙大方吞咽下了口水，整個人有點目瞪口呆，然後一張臉迅速變得通紅。
空氣里瀰漫淡淡的尷尬氣氛。
柳大叔嘿嘿直笑，看到趙大方受到巨大打擊的表情，心中那叫一個爽。
「大方，你還想教教小毅什麼？」
柳大叔無情補刀。
趙大方撓撓頭，尷尬一笑，沖林毅豎起大拇指，一臉嘆服的樣子道：「不愧是神射手，我服了。」
林毅見到趙大方沒有惱羞成怒，知他是一個心胸坦蕩的漢子，靦腆一笑道：「大方哥比我有經驗，我還是要多向你學習。」
「行，等你加入狩獵隊，我帶你打獵。」趙大方拍了拍林毅的肩膀。
這時，村長周正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不早了，大夥早點休息。」
眾人各回各家。
林毅轉身來到大堂屋，看了看被綁在床上的大熊哥。
「小毅，你來了。」
大熊哥醒著，一見到林毅，露出憨厚的笑容。
林毅坐到了床邊：「大熊哥，你怎麼樣？」
「還好，傷已經好了大半。」大熊哥笑了笑，「對了，昨晚我沒有傷到你吧？」
林毅搖搖頭。
大熊哥一臉無奈之色，嘆了口氣道：「沒想到我會被妖鬼附身，真是防不勝防。」
林毅道：「大熊哥，你別想這麼多，好好養傷，傷好了就沒事了。」
「但願如此。」
大熊哥沉吟了十幾秒，看著林毅道：「小毅，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林毅道：「你說。」
大熊哥格外認真的道：「如果我不幸中招，異變成了妖人，你一定要果斷殺了我，明白嗎？」
「什麼？」林毅大驚變色，為什麼一定要要我動手？
大熊哥道：「一旦我成為妖人，發瘋發狂，茹毛飲血，到那時，有實力能殺死我的人，只有狩獵隊裡那些人。
但是，村長爺爺待我如父，其他人與我都是同甘共苦的兄弟，親如手足，生死與共，他們怎麼可能忍心對我下毒手？
而我就是擔心這個，他們猶豫不決，就可能錯失良機殺我，一旦被我掙脫，以我的實力，根本就沒有人能殺得了我了。
到那時，我大開殺戒，全村人都要遭殃。
你，懂嗎？」
林毅倒吸一口涼氣，心情莫名沉重。
這一夜。
林毅輾轉難眠，想了很多很多。
翌日。
林毅按部就班修煉一字混元樁，上午刷了2點熟練度。
「一字混元樁，每天最多只能提升4點熟練度。」
林毅微微一嘆。
以前他並不著急提升境界，但與大熊哥一番談話，讓他有了緊迫感。
可要想更快提升熟練度，就必須進行大補，不然身體吃不消。
「或許，我應該出去狩獵，多弄些補品。」
念及此處。
林毅定了定神，下定決心：
「今天我就要把射箭之術提升到高級。」
很快。
他來到山坳那個高地上，閉上眼睛，拉弓如月，然後衝著坳內雜草叢一箭接著一箭射出，草叢裡時不時響起嘰嘰慘叫。
一隻只老鼠死在林毅的箭下。
林毅「聽聲辨位」的功夫水漲船高，迅猛成長，他的聽覺越練越好。
武者運功全身，身體各處都會得到強化，變得越來越強。
林毅的雙耳在無形間得到了極大的強化。
「我能夠聽到老鼠的心跳聲，以此鎖定它們的位置。」
林毅嘖嘖稱奇。
草叢裡有各種雜音混在一起。
風聲，水流聲，草葉浮動的索索聲，老鼠細微的呼吸聲，等等。
普通人根本難以辨別。
但，只有老鼠的心跳聲是有規律的，有節奏的，這就給了林毅可乘之機。
「心跳聲……」
林毅耳朵一動，他先是聽到某個強烈的心跳聲，接著，又聽到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睜開眼。
果然，林毅看到柳大叔遠遠走來。
「大多數活的生物都有心跳聲，人的心跳聲更是不弱，如此一來，縱然我閉著眼睛，也一樣能察覺到別人靠近。」
林毅眼底一亮。
「小毅，這些老鼠全被你射死了！」
柳大叔進入山坳，撿起插在草叢裡的竹箭，發現每隻竹箭都貫穿一隻老鼠，不禁驚嘆。
林毅點頭道：「柳大叔，我已經練成了聽聲辨位。」
「……好！」
柳大叔表情略顯麻木，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林毅的天賦實在太高了，一次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跟我來。」
柳大叔一招手，帶著林毅進入一個山洞。
往裡走。
洞內越往裡去越漆黑。
林毅聞到濃烈的臭味，像是進入茅坑一般。
忽然，柳大叔停了下來，點燃一個火摺子，高高舉起來。
撲哧撲哧……
林毅仰頭一看，面色頓時一變。
洞頂，有很多倒掛的蝙蝠，體型大如紙扇，密密麻麻的，一個個雙眼冒光，無比滲人。
「這些蝙蝠，能在黑暗中飛翔自如，它們行動敏捷，即便你的箭術已經很高，想要射殺它們卻是極難。」
柳大叔熄滅了火摺子，世界再次漆黑一片。
「這是你最後的訓練，在黑暗中，強化視力，判斷力，發射速度等等。如果你能射殺一百隻蝙蝠，就可以出師了。」
林毅點點頭。
他聽到柳大叔心跳漸行漸遠，不一會兒，柳大叔便離開了洞穴。
林毅仰起頭，瞳孔縮了縮，窮極目力卻依然看不到那些蝙蝠。
洞內是黑暗的，蝙蝠也是黑暗的。
想要看到它們，太難了，幾乎不可能。
林毅卻能聽到很多心跳聲。
然而，那些心跳聲太過密集，混雜交疊在一起，形成一片宏大的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