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做我的輦車吧
第502章 做我的輦車吧
降輦之地雖然是一張十分方便的魂卡，但是，在實際使用起來，卻沒有那麼的方便。
這個不方便，主要是來自於它的使用條件。
天門秘境
第十二層，某處
這一層，比起下面的層數，就空曠了很多。
龍宮位於十一層，是因為十一層已經是空間穩定情況下的最高層，也是資源相對來說最豐富的一層。
從十一層再向上，空間將會開始變得逐漸稀薄、空曠……畢竟，天門只是一個半完成品。
假如在這種環境中生存，那麼什麼都不用干，周圍的空間都會慢慢撕扯你的身體，你必須時刻對抗這種撕扯的力量。
簡單來說，就是你必須「用力地活著」。
所以，沒有人會把房子建在這種地方，十一層，就已經是龍宮的極限。
而相比起更高層的空間，十二層的空間要更穩定一些，所以乾脆被龍宮也利用了起來，在這裡設置了不少演武場，用來磨鍊武藝。
此時。
十二層的天空寂寥空曠，空間的撕扯之力讓這裡沒有聚集在一起的雲，只有一層層的薄煙漂浮在頭頂，看上去倒也有幾分仙境的韻味。
而如今，在這片煙雲之中，一團如同深淵一樣的黑暗，正在其中跋涉。
這團黑暗，就是「降輦之地」。
黑暗之中，無數混沌雲霧充斥其中，組合成形態各異的瓊樓玉宇，在最前方，三隻蒼眼君臨龍振翅飛行，混沌流光從它們的龍翼之下流散，降輦之地就跟在它們身後，仿佛有無形的韁繩連接著它們。
降輦之地所過之處，空間都會被扭曲，若是離遠了看，就仿佛整個現世空間是一張巨大的布，布下面是混沌暗影，而降輦之地，就是那個漏出混沌暗影的、會移動的空洞；那三隻蒼眼君臨龍，則是啃食出空洞的小蟲子。
降輦之地，是少見的，可以自己移動的場地卡！
在那之前，只有武裝軍械戰車可以做到這一點。而顯然，那戰車只能在地面移動，遠遠不如降輦之地霸氣。
這是真正的帝王行輦！
在三隻蒼眼君臨龍身後不遠處，無數流動的混沌雲霧凝聚成一個懸浮的高台，於蒼就站在上面，目光越過蒼眼君臨龍，穿過降輦之地看向前方，眼神中閃過思索的神色。
敖海站在他身後，見到這幅場景，也不由得暗自點頭。
這份氣勢……雖然降輦之地還有些稚嫩，但是已經能夠想像得到於蒼日後晉升神話是個什麼樣子了。
半響，於蒼收回目光。
降輦之地這張魂卡作為命星之宮，仍然繼承了命星一系魂卡的特點……那就是不占用精神壓力，但需要消耗完整的一管魂能。
這個特性對於一張場地卡來說，那簡直不要太奢侈！
要知道，場地卡最大的缺點，就是精神壓力占比過高，只要解決了這一點，那真可謂是哪哪都是優點。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這張魂卡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
現在，他身處天門秘境這個「類混沌」環境，所以可以正常使用，但是若是在外面……就必須要有一張現成的場地來做「祭品」。
而於蒼自己的卡組之中，目前還還是沒有場地的。
不過……魂卡介紹中的場地並沒有限定是自己的，也就是說，應該是可以吃掉別人的場地的……嗯，很符合帝星一貫的霸道。
這樣一來，以後遇到什麼難纏的場地倒是不用頭疼了，這也是這張卡的強度體現。
而於蒼最為看重的特性，還是另一個——他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在降輦之地中，是要比天門秘境更靠近「混沌」的！
畢竟，這裡連混沌雲霧都有……假如天門都能算作類混沌環境，那降輦之地也毫無疑問可以稱得上。
也就是說，可以發動撕裂混沌之力！
不過，應該還有一點限制。
想到這，他回頭看向敖海：
「敖兄，我的這張魂卡可能需要魂卡師配合我進行一些測試……不知道龍宮之中有沒有掌握場地卡的魂卡師……額，有嗎？」
於蒼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變得小了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這裡是什麼地方？龍宮啊！裡面不是靈獸就是混血，連魂能井都沒有，哪裡來的魂卡師？
但凡是能成為禁卡師的，進天門都得申請一年……說起來，那個叫崔準的學生，是不是還在龍宮……
雖然崔准一共也就只能待兩天，但這兩天龍宮一直戒嚴不讓隨便進出，再加上協會說不定會因為龍宮內亂的影響給崔准一些補償……沒準崔准還在？
為今之計，應該也只有找他了……
就在於蒼想要改口的時候，敖海卻忽然出聲道：「啊，如果只是能使用魂卡的話，龍宮裡確實是有一個的。」
「嗯？」於蒼卻有些意外，「假如沒有記錯的話……龍宮的混血，應該都不能使用魂能井才對？」
「是啊，不過這一代，正好有個例外。」敖海道，「有個小輩，雖然是龍人，但是魂能井卻沒有完全退化。」
「能產出魂能？」
「是的，但效率很低，也沒辦法連接一整套卡組，只能連接兩三張的樣子。」
「沒關係，足夠了。」
他的要求也沒有那麼高，能夠使用場地卡就行。
「那好，我回去一趟，把他帶過來……先生在這裡稍等片刻。」
說罷，敖海一抱拳，便飛身離開了降輦之地，前往了第十一層。
而於蒼當即心念一動，蒼眼君臨龍調轉方向，帶著降輦之地緩緩降落在了地面。而後，岩石的結構逐漸攀爬上三隻君臨龍的身體表面，它們重新化作了石像。
在降輦之地中，使用命星之形不需要消耗魂能，但是表現上，就變成了讓石像重新復甦。
揮揮手，於蒼便取消了降輦之地，四周的黑暗於是逐漸消退。
思索片刻，於蒼忽然開口呼喚道：「夜來，在嗎？」
聲音傳入冥冥空處，下一秒，一張魂卡在於蒼身側翻開，夜來的身軀從中鑽了出來。
「此身之主，您找我？」
「嗯……我有一個問題。」於蒼斟酌片刻後，才道，「你在混沌之中這麼長的時間……可曾聽說過，混沌中有沒有其他的世界？」
「世界？」
「就是類似於星界的世界。」
「這……恕吾見識淺薄，從未聽過。」
「這樣啊……」
「不過，您或許可以問問燃執，他身為虛數王宮人士，想來對於混沌是比我更了解的。」
「……對，差點忘了他了。」於蒼一拍腦門。
還有這麼個人呢。
本來，他將燃執收入麾下也只是因為擔心他將消息傳回王宮……平日裡就少了幾分關注。
「學者大人！」
一道聲音傳來，魂卡翻開，燃執直接從混沌中滑跪而出，一路火花帶閃電停在了於蒼身邊。
他半跪在地，表情堅毅可靠：「您再次需要燃執了嗎？」
「……確實是想問你點事情。」
於蒼輕咳兩聲。
這表演是多少有點浮誇了。
「燃執……混沌中，有沒有另一個類似於星界的世界？」
「星界？」燃執眨了眨眼，「這……應該是有的。」
「什麼叫應該？」
「因為……我聽那位虛數王宮的『王』說過，混沌之中，『星界』並不唯一。但……這麼多年，除了王，沒有人見過另一方世界，所以這只是一個猜測……畢竟『王』存在的時間太久了，在那種極致的孤獨之下，產生一些幻覺也說不定。」
「這樣嗎。」於蒼若有所思，「你們的『王』曾經有說過他為什麼這麼想嗎。」
「學者大人，他已經不是我的王了！」燃執連忙澄清。
「……我知道。」
「這個嘛……我不清楚，但……」燃執眉頭皺起，思索了很久，才道，「但他不止一次說過……追隨他的所有人，都將在無數時間之後踏上全新的彼岸……既然這麼說，那或許他已經有了新世界的線索？不過反正我是不信的，虛數王宮的大部分人都將這句話當成一個畫出來的大餅而已。」
聞言，於蒼的眼神稍稍眯起。
是在混沌中存在太久而產生的臆想？
有這種可能，但是「王」作為超越神話的存在，於蒼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想到這，他繼續問道：「那……那位『王』，有沒有展露過他對於『帝星』的看法？」
「帝星？」燃執一愣，「這我就不清楚了……王很少提帝星……」
「好吧，我知道了。」於蒼點了點頭，「辛苦了。」
「不辛苦！」燃執嘿嘿笑道，「那我先回混沌了……學者大人，您有什麼問題，直接叫我就好！」
說完，燃執一點都沒有拖泥帶水，轉身就直接離開了。
一旁。
夜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您在懷疑帝星的來歷？」
「不得不防。」
「那……假如帝星並非盟友……」夜來的話語有些遲疑。
他流浪了那麼多的世界，這一次，或許是離戰勝荒最近的一次了。
除了於蒼確實才華橫溢之外，帝星的存在也是重要因素。
但，假如帝星不可信……那麼就意味著，於蒼必須只靠自己的力量，去戰勝荒……甚至要加上帝星！
於蒼似乎是看出了夜來的擔心，他搖了搖頭：「放心夜來，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
源星的遺蹟中，隱藏著與帝星截然不同的、對抗荒的方式。
本來以為，對於擁有帝星和詞條記錄儀的自己來說，那種方式無關緊要，但是現在比起帝星，他更願意相信與藍星同為文明的存在所留下的成果。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等時機成熟，一切自然就會明了。」
夜來沉默。
良久，他稍稍頷首：「吾會與您同在。」
「嗯，我知道。」
嗡……
夜來轉身，穿過魂卡去往混沌，於蒼稍稍抬頭，不遠處已經出現了兩道身影。
其中一道自然就是敖海，而另一道……
嗯？
於蒼神色稍稍訝異。
敖海說的那個能使用魂卡的龍人，是敖襄？
也就是剛進入天門時，帶著自己前往龍宮雲宴的那個……小男娘。
不過，此時的敖襄，似乎狀態不怎麼好的樣子。
臉上一片潮紅，眼神暈乎乎的，是不是還會打一個嗝，酒味撲面而來。
「那個……抱歉啊先生。」敖海面露歉意，「這小子在龍宮雲宴上喝多了……真該死，我明天就去好好訓他們，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
「我……我還沒醉呢，嘿嘿……」敖襄的嘴裡吐出兩句話。
於蒼：「……他還能用魂卡嗎？」
「可以……當然可以！我最會用圖騰了！」敖襄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沒站穩，一個跟頭栽在了地上。
而後，一個布滿韻律紋路的石質小圖騰，便從他的手中滴溜溜地落在了地上。
嗡！
光芒從圖騰之上綻放而出，能量擴散開來，直接改變了周圍的地形。
場地圖騰，天門洗衣坊！
於蒼：……
嗯……從韻律品質上看，應該是史詩級的圖騰……能用。
當即，他掏出魂卡，並且直接在天門洗衣坊上發動！
嗡！
頓時，還沒有完全展開的場地圖騰當場破碎，其中的一切都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作用下化作了混沌雲霧，三座蒼眼君臨龍的石像拔地而起！
果然，是可以直接在其他場地上使用的。
並且這個過程……似乎和混沌吞噬世界的過程，很像？
都是將空間與物質全部轉化成混沌雲霧。
不過，這樣轉化的混沌雲霧只能在這一次中生效，並不能被儲存起來。
「誒？」敖襄迷迷糊糊地撐起了身子，「我的圖騰……圖騰呢？怎麼沒了……沒了……我還有好多衣服沒有洗……」
敖海嘴角抽動：「那個……不好意思啊先生，我這就把他帶下去……」
「沒事的。」
於蒼沒有在意這點小事，他心中默默感受著此刻降輦之地的性質，眉頭皺起。
在天門之中，干擾還是太厲害了。
不過……
……
一段時間後，敖海匆匆趕了回來。
「那個，敖襄醉的太嚴重了，要不明天我再幫你安排？」
「……敖兄。」於蒼忽然道，「你有沒有那種……領域類型的神通？」
「啊？」敖海一愣，「那自然是有的……不過，咱們之間等級差的有點多，伱的魂卡應該影響不到我吧？」
於蒼一笑：「沒關係，可以嘗試一下。」
看著於蒼嘴角的笑容，敖海不由得吞了口吐沫，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又想到了前天，於蒼的離譜戰鬥力。
莫非……
「那，先生小心了。」
敖海深吸一口氣，而後，獨臂抬起，天空風雲突變！
「神通——」
敖海的眼神中已經被光芒填滿，聲音仿佛天雷！
「招雷絕地·暴風獄！」
轟！
一道粗壯的雷霆從天而降，辟落在他抬起的掌心，而後，那稀薄的雲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積聚，敖海的頭頂，剎那間出現了一個數公里直徑的真空！
雷霆在雲層之中奔涌不休，這幅場景，赫然和前天的那暴風與雷霆一般無二！
而這次，在那風暴還沒有完全成型的時候。
於蒼，伸出了一隻手，指尖處，灰色的魂卡破碎紛飛。
「此地不錯，做我的輦車吧。」
「什麼？！」敖海的眼睛一瞬間睜大。
在於蒼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只感覺，自己的領域……失去控制了！
雷霆、狂風，領域內的一切……都在一股絕對的力量之下被強行掠奪，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統統被碾碎，並化作了混沌雲霧，撐起了一片偌大的黑暗空間！
自己……抵抗不了？
「敖兄啊。」於蒼似乎嘆了口氣，「你在我面前似乎有些太過隨意了……這樣的心態，是阻止不了『輦』的降臨的。」
敖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