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有神，只有天使
此刻，奧林匹斯的山巔。
一個長相畫風有些和當前時代完全不符，有著一頭金色長髮，略有些陰柔的男人正坐在山頂的一個王座上。
他的手指輕輕搖動著，一把銀白色的匕首在上面不斷盤旋。
兩隻眼睛似乎看到了山腳的兩個斯巴達人。
「嘖，兩個還在拿著木棍捅人的土著。」
蘇瑪麗嘴角勾起，一隻手拄著自己的臉。
「聖者，要我們去解決那兩個斯巴達人嗎？」
一個地球的原住民跪在蘇瑪麗的面前，不敢抬頭。
有一夥希臘人準備去奧林匹斯山找所謂的眾神幫助在蘇瑪麗這早就不是秘密了。
不然他今天也不會到這。
「你給他們解決了我到時候看誰的戲？」
顯然，蘇瑪麗這時候心情不錯。
雖然天宮失敗以後他被流放了，而且鶴熙那小妞也不許他在這個星球當一個什麼人類之王之類的角色，這讓他有些鬱悶。
不過現如今，兩個看起來似乎比較有趣的傢伙似乎能給他帶來點樂子，這讓他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當這兩個斯巴達人歷經磨難來到山頂，卻發現所謂的宙斯、雅典娜之類的都是騙他們的故事時，他們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了。
蘇瑪麗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嘴唇。
手裡拋出一個裝置。
「就用這玩意來給你們加點重力。」
——————
空氣逐漸變得稀薄，寒冷愈加徹骨。
派拉斯大口喘著氣，一隻手捂著胸口。
他們已經爬了很高很高，作為普通的人類，派拉斯和阿特瑞斯一樣都或多或少出現了缺氧的表現。
而阿特瑞斯雖然比他好點，但也有限，他強忍著頭暈，用長槍枝持著身體，繼續攀登崎嶇的高山。
「我……我好像堅持不下去了。」派拉斯的聲音有些微弱，原本強壯的斯巴達戰士現在如同病人一樣。
「不要放棄，你還記得嗎？山頂上有眾神在看著我們，這是神給我們的考驗。」
阿特瑞斯咬緊了牙關，伸出手拉著派拉斯。
「真……的嗎？」
聽到了阿特瑞斯的話，派拉斯的胸口好像燃起了一團火，憑藉信仰，他願意超越自己的極限，繼續攀登。
「對，沒錯，你知道嗎？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故事，他經歷了多重考驗最終被宙斯青睞，得以登頂為神。」
現在的阿特瑞斯已經從最開始對神的不屑一顧變得開始相信。
他都已經穿越了，萬一，萬一真的有神呢？這已經成了他們兩個堅持的最後動力，如果沒有神，那豈不是說他們兩個就是傻瓜，因此而死的其他人更是傻瓜嗎？
現在，阿特瑞斯身上的衣物此刻都不知道丟到了哪裡去了，赤裸的上身在冰冷的寒風中也開始發顫，他只能憑藉著信仰來催眠和鼓舞自己。
「真奇怪。」派拉斯身體哆嗦著，「他們沒人說過奧林匹斯山上會出現這種情況。」
確實奇怪。
此刻，周圍的環境早已經變得雲霧繚繞，他的目光所及之處也都被積雪堵蓋覆蓋。
「這是宙斯在考驗我們。」他安慰著派拉斯。
「繼續，感受到身上的壓力了嗎？那是神的考驗。」
這話是在安慰派拉斯，也是在鼓舞他自己。
又過了不知多久，就連阿特瑞斯也感覺自己筋疲力盡了，他和派拉斯緩慢而堅定的繼續攀登，此刻的阿特瑞斯眼前幾乎出現了幻覺。
他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了神。
「那裡是山頂。」
阿特瑞斯喃喃自語，隨後已經模糊不清的神志也開始有了變化，他瞪大了眼睛，心裡升起一股子力量。
「派拉斯，你看到了嗎？我們要到了，我們到了神靈的居所，那裡會有眾神……」
他沒有得到派拉斯的回答，而當阿特瑞斯回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同行者已經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他倒在了登上山巔的最後一步。
他的力氣用盡了，阿特瑞斯看著他一動不動，只有微弱的呼吸。
阿特瑞斯抱著他，找了一處可能還算平坦的地方，抱膝而坐。
「醒醒，醒醒兄弟，我們已經到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看神靈嗎？如今已經到了，你睜開眼睛，我們……」
「阿特瑞斯。」派拉斯微弱的聲音打斷了阿特瑞斯的話，「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們都說論毅力在整個城邦沒人能比得過你，現在我信了，就拜託你登上……登上山巔，替我好好看一眼神域。」
「不，不可能，我不會代替你的，你會親眼看到一切，來，精神點，我攙扶著你。」
阿特瑞斯伸手拉住派拉斯，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奇怪，從最開始的對手到互相欣賞的朋友，從一起同行的搭檔到共同患難的戰友。
阿特瑞斯攙扶著派拉斯，登上了那最後一步。
神域，我們來了。
阿特瑞斯似乎體內充滿了力量，臉上掛著笑意，可就是這番笑意也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他們最後發現這裡……居然空無一物。
他們沒有看到峰頂的美麗宮殿，也沒有什麼天神的武士等著迎接他們——只有充滿積雪的空地和一塊塊不平整的岩石。
派拉斯倒下了，他最後一絲力氣終於用盡，支撐他堅持的最後信仰已經沒有了。
臨死前他臉上不知道是悲傷還是釋懷地說：「原來，你說得對，阿特瑞斯，根本沒有神。」
而阿特瑞斯則發出了怒吼。
「誒呀呀。」一個陰柔的男聲響起，阿特瑞斯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了一個陰柔的男性坐在王座上鼓著掌，而在王座旁邊還有幾個人類僕人站立著。
「不錯的戲碼，兄弟情深、歷經磨難、然後如墜深淵，你知道嗎？我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不然你們怎麼可能會到達這裡？」
蘇瑪麗的臉讓阿特瑞斯感覺有些熟悉，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哪裡看過這張臉，而當他展開後背的潔白羽翼和身上那副古羅馬式樣的鎧甲時，他的腦子就如同炸開了一樣。
「天使……不，天渣。」
阿特瑞斯明白了，他明白自己穿越的世界根本就不是自己以為的歷史中的古希臘，而是一個只有表面相似的超神學院的地球希臘。
而且天渣還是超神學院裡出了名的喜怒無常，自己想妄圖求他饒自己一命那純屬是假話。
「嗯？」蘇瑪麗原本笑眯眯的臉瞬間冷了，手裡的匕首迅速飛出，下一刻，竟然直接劃開阿特瑞斯的胸口。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所以你還是死吧。」
而被暗夙銀匕首劃開血肉的阿特瑞斯沒有在乎體內不斷流失的血液和外翻的皮肉，而是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呸的一聲，朝著蘇瑪麗的位置吐出一口唾沫。
「找死。」
這是阿特瑞斯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隨後他的眼前黑暗一片。
【宿主身體已瀕臨死亡。】
【戰爭星靈已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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