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病危
「別怕，我去看看。」
林晨陽安撫著簡檬，隨後推開門下去，那輛車的車門正巧也打開了。
林晨陽猜的沒錯，一切和他預想的一樣。
季景安紅著眸子從車裡出來，簡檬看見林晨陽似乎並沒有太多吃驚，反而好整以暇的在冷笑。
「季總，你說你先賠經濟損失呢？還是醫藥費呢？」說著，林晨陽舉起胳膊打量著被擦爛了的胳膊肘。
季景安不想聽林晨陽說一句話，講一個字，帶著所有的憤怒，一拳打了上去。
林晨陽被打到一旁，拿舌頭頂了頂發痛的嘴角，心裡也燃燒起來了一股憤怒的火。季景安正要再來一拳，林晨陽一下擋住，也轟上去了一拳。
簡檬坐在車上看著兩個人竟然打了起來，急忙推開車門跑了下去，擠過去把兩個人拉開了，季景安看到簡檬幫著林晨陽，臉色頓時一黑。
「臭小子，你敢碰她？你竟然敢碰簡檬？她都哭了你沒看見麼？要不是車上有簡檬，老子直接把車從你身上碾過去！」
「你現在在這裝什麼？簡檬是哭了，她那是因為什麼哭你知道麼？」
「林晨陽！」季景安咬牙切齒的說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隨意拿是會付出代價的！」
季景安心裡難受極了，又悶又疼，他快要站不住了，心臟病發也不過如此。
簡檬冷淡的看著發瘋的季景安，對方的眼神裝載著兩個多月來的想念，目光灼熱的燙人，她垂眸沉聲說道：「你走吧，不然我要報警了。」
「簡檬，對不起……我……我太衝動了，是不是嚇到你了，你怎麼瘦成了這個樣子？我接你回家好不好？」
簡檬只是平淡的聽著，她的神情看不出一點以前的影子，季景安那一刻才發覺，她得對自己多失望……那一刻心臟像被生生剜了出來，被面前的人生生踐踏。
簡檬於自己而言，那份愛愛都已經連到了心臟，一碰就能牽連自己的生命。
簡檬看向一旁的林晨陽，林晨陽本是信誓旦旦的打量著落敗的季景安，欣賞著對手的失落，卻沒想到在回頭觸及簡檬目光的那一刻，猛然一怔。
簡檬正心如死灰的看著他。
好像一瞬間看透了他所有的心思。
她眼中的冰冷讓林晨陽心臟亂跳。
簡檬收回目光，輕輕嗤笑一聲。
她以為的好，不過是有錢子弟的為了一場鬧劇而做的前戲罷了。
季景安突然的到來……是林晨陽做的吧？
簡檬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她多希望自己糊塗一點笨一點，最好一輩子蒙在鼓裡。
季景安忽然上來拉她的手想帶她走，林晨陽也過去拉，兩個人劍拔弩張。
「我要帶她去治病，我要救她，放開！」
「不需要，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你！」
簡檬耳朵嗡嗡作響，兩個男人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清，更不想聽清，只感覺眼睛一陣一陣的發黑，她閉上眼睛，想像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可是五臟六腑都在身體裡不停的攪拌，叫么子覺得難過，不是說人疼多了就會麻木麼？怎麼還是這麼痛苦？
喉嚨忽然湧上來一口鮮血，她沒忍住，血液猛地被咳了出來，染紅了面前兩人的手。
季景安的眼睛被那道猩紅刺的發疼。
「簡檬！」
簡檬感覺到好冷啊……但是她聽見了男人驚慌失措的喊聲，感受到自己躺在誰的懷裡，不自覺的睜開眼睛想看清對方，可一切卻無法控制的模糊起來。
這些年啊……和季景安在一起以後的這些年，過的一點也不快樂，她也怨過，可是愛情，就是沒有辦法清醒的脫離…
「季……季景安，」簡檬的嗓子沙啞模糊，帶著粗糲，一點一點哭著說：「你為什麼還會來找我？你早都不喜歡我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啊？你是個騙子，你說了好多承諾，但你一句承諾都沒實現。可我想，我不要你的承諾，只要你能回家陪我來吃個飯……」
好像是快要死了，簡檬才覺得有很多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季景安心如刀絞，他慌亂的不知道該做什麼，直到林晨陽提醒他才慌忙的把簡檬抱上車，林晨陽跟著上了男人的車，那一刻兩個人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只想著能救簡檬。
林晨陽在開車，簡檬渾身是血的躺在季景安身上。
簡檬的瞳孔黑亮黑亮的，但卻泛著混沌。
「這十年，你也不好過……你那麼拼命的打拼，我不想給你找麻煩，但你好像就快忘了家裡還有一個我，你摔碎了那套瓷具，我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打掃乾淨……你在摟著林卿敬酒，我卻在醫院裡承受著化療的痛苦，然後孑然一身的回到黑暗的房子，等著僅剩的生命被消耗殆盡……」
「但我好像越來越平靜了，沒什麼值得去和你爭吵了，你用少年肆意打開我的心扉，又用薄情寡義狠狠關上，我終於捨得離開了，你為什麼還要找過來啊？」
季景安緊緊的摟著簡檬的身體，他的手一直在顫抖，看著懷裡那個向來堅強的女人像個隨時都要碎掉的玻璃，只覺得心頭泛起了細碎的痛，一點一點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檬檬，沒關係，我帶你去醫院，馬上就不疼了！」
到頭來還是逃不過一個執念。
簡檬被送進搶救室後，季景安被攔在了搶救室外。
未知的恐懼籠罩住了他整個人，只剩下無措和彷徨……
季景安的鼻腔里充斥的全是血腥味，是簡檬的血，他親眼看見那血濺了出來，就在剛剛，簡檬那半張臉都是血紅模糊的。
病房裡，簡檬已經失去了知覺，醫生為她接上氧氣管，一堆儀器推到病床旁邊，機器響起來的聲音冰冷急促。
林晨陽站在樓道盡頭，看見了季景安的手足無措，那個男人從來沒有那樣失控過，是因為簡檬。
簡檬在車上說了很多話，她用最後的力氣控訴著什麼，最後只變成了簡單的三個字。
季景安，季景安，季景安……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她想記住這個名字，是為了不忘記他，還是，怕下輩子再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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