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推銷墓地
我拿起他攤位上的傳單，走到一對已經跳完舞的老頭老太太面前，「爺爺奶奶，你們需不需要為自己百年後找一個安穩的家？」
兩位老人接過傳單，看到上面的內容，臉色立刻變了。
眼看老頭的手已經開始脫鞋了，我一看不妙，立刻飛快逃跑。
一隻鞋與我擦身而過！
經過攤位，只見那史壯笑得像一頭顫抖的大黑熊。
……
一直等公園裡的老頭老太太們全走了，我才敢回到史壯的攤位。
我憤怒地揪著他的耳朵：「你之所以找我一起干業務，是不是因為覺得我跑得快？」
史壯一邊求饒一邊道：「姐，你快饒了我吧，我也是幫助你熟悉市場啊，讓你知道老人們都有什麼避諱，不讓你經歷一次，你也不懂啊，是不是？」
我的氣消了一些。寧遠琛也跟我說過，人活一世要學會揣摩人心，人情世故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我問他：「那你在這裡擺攤有個毛用？」
「當然有用，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我索性從包里拿出練習冊，一邊做題一邊等。
等到中午，公園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了，但史壯還是沒有回去的意思，還叫了兩份外賣。
我正想問他，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這時，一個中年男人過來了。
原來這中年男人是早上跳舞的其中一位老人的兒子，他回家吃午飯的時候，聽到家裡的父母吐槽，說今天居然有人在公園擺攤賣墓地。
這中年男人就瞞著老人出來諮詢，說是早點做準備，以免到時候急急忙忙的，挑不到好的地方。
史壯將資料給了中年男人，又留下我的聯繫方式，讓他有需要跟我聯繫。
史壯說我是他助理。
後面又來了兩個中年人，也是想替父母挑選墓地的，都是留我的聯繫方式。
有一個中年女人提出想去那塊墓地看看，讓我們帶過去。
史壯一口應了下來：「行，只要你不忌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
我索性聯繫了之前那幾個諮詢過的客戶，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去。
後來來了三個人，史壯叫來一輛七座的小車，我們一起去了那塊墓地。
墓地在郊區，一座小山坡圍起來的陵園，還有保安看守。
有些墓地已經葬了人，能看到凋謝了的花圈和花束，有些墓地沒有人，只有一個空碑。
史壯熱情地對他們說：「大哥大姐們，要不我帶你們上去轉一圈？」
他們人雖然來了，可還是忌諱，只說他們來看一下大致方位就行了，具體的就不看了，還說這地方怪陰冷的，想早一點回去。
最後還是我和史壯一起進去的。
作為一個業務員，我得熟悉自己的產品才能更熟練地推銷給別人。
墓園安靜得出奇，我一路走，一路看著碑上的照片，年老的居多，年輕的也不少，每一個人都是笑著的。
我並不害怕這樣的地方，甚至覺得這種地方反而能讓我變得平靜。
我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如果運氣好能多活幾十年，那我要如何過完這剩下的幾十年？等我走後，還會不會有人記得我？我的墓志銘上會留下什麼樣的文字？
……
就在我簽下第一份合同時，月考成績也出來了。
我居然不是倒數第一，而是一躍升到了倒數第八！
前面說過，我倒數第一的時候，跟倒數第二可是相差一百多分的，現在升到倒數第八，說明我進步了一百多分！
我嘗到了巨大的喜悅，信心也爆棚起來。
我立刻發信息給寧遠琛：你看了我的成績單沒有？
學校的成績單不光通知學生，也會發到監護人的手機上。
沒多久，寧遠琛回信息了：不錯啊，進步很大。
我又問他：那你能不能獎勵我一頓飯？
好一會兒，他才給我回信息：再說吧！
……
放學後，我留下來替顧清打掃教學樓。
這段時間只要我不出去和史壯跑業務，就會去替顧清打掃教學樓，打掃完後就去他家裡蹭飯，然後一起寫作業。
對於我來說，能有人陪我吃飯的感覺很不錯，畢竟別墅那邊雖然有保姆，可是她從來不跟我同一張桌子吃飯。
打掃完，我和顧清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了寧遠琛的那輛路虎停在路邊。
他開過的每一輛車，我都記得，連車牌號都能記住。
我趕緊對顧清道：「顧清，我今晚先不去你家了。」
顧清欲言又止，但我已經跑到寧遠琛的車前了。
不等他請，我就拉開車門自己坐了上去。
裡面坐的就是寧遠琛，今天的他一件水藍色的襯衣，下面一條寬鬆的西褲，中間是一條LV的腰帶，慵懶地靠在座位上發信息。
「寧遠琛，你怎麼出現在這裡？是特意來找我的嗎？」我熱情如火地問。
他卻是淡淡道：「只是路過而已。」
「那你要不要順便請我吃飯？」我又問。
他竟沒有拒絕，問我：「你想吃什麼？」
我興奮地道：「什麼都行，只要是你喜歡的就好了。」
……
寧遠琛領著我去了附近一家高檔餐廳，吃的是粵菜。
這家餐廳高檔到每隻燒鵝只取最肥嫩的那三片，跟魚子醬搭配著吃。服務生說剩下的燒鵝可以讓客人打包，也可以讓他們自行處理。
寧遠琛毫不猶豫地就讓他們自行處理。
我心疼得很，但是我打包回去也沒用，我家保姆不吃剩菜，打包到顧清家裡，又怕傷他自尊。
吃了燒鵝，再吃白切雞，全是剔了骨頭的，失去了親自啃雞骨頭的樂趣，唯一的好處是不用弄髒手。
正吃著，寧遠琛問我：「剛剛跟你一塊出來的男生是誰？」
我立刻回答道：「就是上回我替他打架那個，當時他不同意替我輔導，後來我無意去了一趟他家裡，他又同意了。」
他的叉子停頓了片刻，問我：「你經常去他家嗎？」
「是啊，吃完飯再和他一起寫作業，他給我補習，一分錢都不肯收。」我說。
顧清這次月考依然是年級第一，他就算替我補課也壓根不影響他自己的成績。
寧遠琛不動聲色地吃著飯，但過了一會兒，他居然對我說：「把你的作業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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