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既然決定要嫁給我,為什麼又要和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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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梔沉默幾秒,才點點頭。

  其實她是有點姑娘家的小心思在裡面的,梁錦墨過去一直沒有家,現在出差回來,面對的還是酒店的套房,她希望給他留一盞燈,讓他知道有人會等著他回來。

  不過現在,她覺得自己做了多餘的事,心裡有點難受,也很無措,不知道為什麼又發展成這樣。

  她眼睫低垂,表情看上去有點委屈。

  梁錦墨蹙眉,剛想說什麼,留意到她的手指上貼了創可貼,問她:「手怎麼受傷了。」

  許梔也沒隱瞞,「我在學做菜……不小心切到了。」

  他回頭望了一眼,視線越過餐廳,果然在廚房流理台上瞥見了一些碗盤。

  許梔將手腕從他掌心裡掙脫出來,繼續往餐廳走,「你一定很累了,早點休息吧。」

  他起先沒動,看到她走進餐廳取開保溫罩,他最終還是邁步跟了過去。

  桌上的菜式很家常,三道菜分別是宮保雞丁,清炒西藍花和土豆絲。

  許梔這幾天其實嘗試的菜不少,但是能做的像樣的並不多,今天這些菜,也算是她摸索出來自己比較擅長一點的。

  她覺得倒掉有些可惜,想要放進冰箱裡,剛端起來,就聽見梁錦墨說話。

  「我確實沒吃晚飯。」

  這是事實,今天在和梁牧之見過面之後,就連午飯他都沒食慾,噁心人這事兒上,梁牧之是有一套的。

  他從她手裡將盤子拿走,放回餐桌上,「別收了,我先去洗個手再吃。」

  他在洗手間裡打開冷水洗手,低溫刺激神經,他垂下眼,忽然意識到,這還是頭一回。

  有個人在家裡等著他,為他做飯。

  他想起了高瑩曾經給他的那一碗餛飩。

  高瑩學做餛飩一定是為了她的男人,而非他,多數時候她根本不在乎他愛吃什麼。

  今晚一切都不一樣了,有人為他學做菜。

  應該滿足的,他低頭看著水流,可心底的不安,像揮之不去的陰影。

  許梔和梁牧之有過二十多年幾乎形影不離的時光,那時他只能站在無人的角落裡靜靜看著,他再也不想回到那個位置去了。

  梁錦墨洗過手出來,許梔已經盛好米飯,坐在餐桌邊。

  因為他要吃,她也為自己盛了一碗。

  梁錦墨夾菜時,她心都提起來了,小心翼翼窺著他神色。

  他吃了她做的雞塊,抬眼時瞥見她緊張的表情,就覺得有點好笑。

  「怎麼樣?」許梔問:「還可以吧?」

  他原本情緒其實很糟糕,但是很神奇,看到她這個如臨大敵的樣子,就覺得有點可愛,低落的心情好像也緩和許多。

  他如實回答:「很好吃。」

  許梔抿唇,拿著筷子給他夾菜,唇角也忍不住上揚。

  「我媽還不信我能做好,我這幾天一直跟著視頻在學呢,以後我還會學別的菜,你喜歡吃什麼,都告訴我吧……」

  她也放鬆了點,對她來說,烹飪的意義就在於此,她是為他學做飯的,他喜歡吃,她就會很滿足。

  桌上氣氛好了很多,許梔忍不住開始聊起別的,「我今天去複試了,按照你說的做了準備,他們好像真的很著急用人,今天給我做了筆試。」

  梁錦墨:「筆試怎麼樣?」

  「我覺得還可以,」許梔回想了下,又微微噘嘴,「不過主觀題比重也很大,就怕是我自我感覺良好。」

  「沒關係,」梁錦墨安慰她,「你第一次面試,積累經驗更重要。」

  可能喜歡就是有神奇的魔力,她本來挺忐忑的,但是聽到他溫柔低沉的聲音說這樣的話,她好像就沒有那麼慌了,點點頭,「也是。」

  吃過飯,梁錦墨捲起袖子準備洗碗。

  許梔將他從廚房裡往出推,「你明天還要上班呢,你去洗洗睡吧,好好休息,我來洗。」

  梁錦墨巋然不動,「你的手破了。」

  「有手套呢。」

  他還是站到了洗菜台前,「那也不行。」

  看他帶上手套開始洗,許梔發覺,他這人,有時候還挺固執的。

  許梔洗過澡,躺在次臥的床上,翻來覆去。

  她心裡憋著好多話,想要和梁錦墨說,但是他回來得太晚了,兩個人都沒說上幾句話。

  而且,他也太冷淡了吧……她覺得自己不太矜持,卻又忍不住地想,一周多沒見面,回來之後沒有親吻也沒有擁抱,他一點都不想她的嗎?

  喜歡的人就在隔壁,她卻覺得有點寂寞,輾轉反側好一陣,最後從床上坐起來。

  她躡手躡腳地去了主臥。

  主臥門是開著的,她赤著腳,摸黑走進去,站在床跟前,看著床上的男人。

  太黑了,她只能看到很模糊的輪廓,看不清他的臉。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是想跟他待在一起,她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以前對梁牧之也沒有這麼依賴。

  或許他睡著了,他明天還要上班,她不想吵醒他,就這樣安靜地站了會兒,剛考慮要不要在床邊坐下,黑暗裡響起男人的聲音:「你在夢遊?」

  許梔一驚,「你……你沒睡著?」

  梁錦墨也失眠,他起身,按了床頭壁燈。

  昏黃的光亮起,他掃了一眼許梔,看到她光著腳,他無奈道:「不覺得涼?」

  「有地暖。」

  「赤腳走路對身體不好,」他掀開被子,「上來。」

  許梔腦中短暫掙扎了一下,不到三秒,她還是上去了。

  梁錦墨抬手蓋被子,手隔著被子攏住她,「睡不著嗎?」

  許梔點點頭,忍不住往他懷裡輕輕地拱了拱。

  梁錦墨愣了愣。

  覺得她好像一隻貓,他以前其實不理解喜歡貓的人,不過這一瞬他就明白了,她這麼一個動作,他的心都要化了。

  他摟住她,鼻息間充斥著她身上沐浴過後的淡淡馨香,緊繃著的神經也舒緩許多,又問她:「有話和我說?」

  從他出差這幾天的電話信息,到剛剛的飯桌上,她大多數時間說的都是面試的事,他在想,她會不會坦白她和梁牧之見面這件事。

  許梔確實也想起了這件事,不過……

  這話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她轉而問他:「你呢?你沒話和我說嗎?我覺得你有心事,回來就不高興。」

  梁錦墨沉默下來。

  「又不說話,」許梔嘆氣,「我知道你很多事情喜歡憋在心裡,但我以前也和你說過,我第一次談戀愛,沒有那麼多察言觀色的本領,每次你不高興,我都要胡思亂想,你對我冷著臉,我就很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就總會往以前猜測,猜他會不會想起過去她對他的態度,畢竟有些傷害是很難在短時間裡治癒的。

  「無論你在想什麼,我都希望你能說出來,我們未來日子那麼長……如果不能好好溝通,還會出現很多問題,」她將臉埋在他胸膛,小聲道:「我以前其實很多話都不好意思說的……但現在我覺得,我不能不說,我不拼命表達,你就以為我不喜歡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怎麼表達了,我都已經和你求婚了……」

  她聽起來有點委屈。

  梁錦墨垂眸,喉結輕滾,半晌才終於又開口:「既然已經決定要嫁給我,為什麼又要和梁牧之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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