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義診交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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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不大。」

  方彥笑著寬慰道:「放心吧。」

  聽著方彥的話,青年的母親眼眶瞬間就濕潤了:「醫生,您沒騙我?」

  「這種事,我為什麼要騙你?」

  說著話,方彥湊到青年邊上,輕聲問:「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不喝,不喝。」

  青年搖著頭,然後繼續又哭又笑。

  「那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方彥又問。

  「要吃,要吃。」青年一邊搖著頭,一邊回答道。

  像這種精神病患者,你要是問他別的,他大概率沒什麼興趣,也可能聽不進去,可要是問吃喝,多半還是能聽進去的。

  剛才青年發狂奔走的時候,那是什麼話也不聽,這會兒只是又哭又笑,其實就有點類似於小孩子。

  就像小孩子哭鬧的時候,你問什麼他都一直哭,可你要說給他好吃的,他馬上就要,一邊哭,一邊要。

  「去準備點吃的,餅乾一類的,要鹹的,再去準備一瓶酒。」

  方彥站起身,對青年的父母說道。

  「我這就去。」

  青年的父親回了一句,就轉身向醫院外面走去,方彥在後面叮囑:「就要餅乾一類的,鹹的,別的都不要,酒要白酒,隨便買就行。」

  「知道了。」

  說著話,青年的父親已經急匆匆的走遠了。

  方彥又走到就診桌邊上,借了褚建陽桌上的紙和筆,開了一個處方,然後遞給鄭仁軍:「鄭主任,讓人去準備一下。」

  鄭仁軍接過處方,只見上面寫著硃砂、酸棗仁、乳香散.......

  辰砂是一兩,酸棗仁生熟各半兩,研磨成粉。

  鄭仁軍看了看處方,然後把處方遞給邊上的小護士,讓去準備。

  方彥開的處方,鄭仁軍倒是看的明白,確實是鎮靜安神治療癲狂的,但是方彥剛才讓患者的父親去買餅乾和酒,鄭仁軍就有點不是很懂了。

  不僅僅鄭仁軍不懂,其他人也有點沒看明白。

  不多會兒,青年的父親買了一大包咸餅乾和一瓶牛欄山回來,方彥讓把餅乾遞給青年,青年拿了餅乾,一個人坐在排椅上吃了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

  青年的母親還拿著水壺:「要不喝點水。」

  「不要讓喝水。」

  方彥見狀急忙上前,把母親手中的水壺拿走:「你就在邊上看著讓他吃,等他什麼時候喊渴了你來找我。」

  「好的,好的。」

  青年的母親連連點頭,只好在邊上看著,卻不敢再讓兒子喝水。

  青年吃開餅乾的時候,倒是不哭也不笑了,吃的很專注,不過也吃的很慢,足足吃了兩個小時。

  快到吃午飯的時候,青年的父親才過來找方彥:「醫生,我兒子喊渴了。」

  方彥聞言,讓護士去拿了一個水杯過來,把硃砂和酸棗仁粉末等放進水杯中,然後把白酒倒進裡面攪拌,之後送到青年面前:「來,喝點水。」

  青年吃了這麼多餅乾,他能自己喊渴,那就是真的渴了,因而見到方彥端來的白酒,想也不想就大口大口的喝了一起來。

  一杯喝完,青年還有點意猶未盡,方彥又給倒了一杯,一瓶一斤裝的牛欄山足足被青年喝了八兩,青年已經有點微微熏醉的感覺了。

  「找一間安靜的病房,讓睡一覺,誰也不要打擾,等他自然睡醒就沒事了。」

  方彥對鄭仁軍說道。

  鄭仁軍招手叫來護士,讓護士去安排,同時也有護士推來了平車,幾個人幫忙讓青年躺在平車上。

  青年之前奔走,就耗費了不少體力,又吃了不少餅乾,喝了八兩白酒,這會兒已經徹底醉了,躺在平車上就睡了過去,護士們和青年的父母推著平車送青年去了病房。

  「這是什麼治法?」

  「我也看不懂。」

  省中醫醫院那邊幾位專家站在一起,一邊看著遠去的青年,一邊低聲交流。

  這會兒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排隊的患者也都散了,醫生們也準備吃午飯了,可是中醫醫院這邊的一群專家卻有點看不懂方彥的門道。

  「看不懂就過去問問唄。」

  一位五十多歲的教授笑著道:「怎麼,這種事上還要面子?」

  說著話,教授首先向方彥和鄭仁軍走去,其他人笑了笑,也都跟了上去,同時林江宇和姜萌一群人也走了過去,他們也很好奇,方彥這是什麼治法。

  「方醫生,您這個治法倒是新穎,有什麼說法嗎?」林江宇笑著問道。

  「也沒什麼說法。」

  方彥道:「我剛才詢問過了,患者是因為受了驚嚇,從而導致癲狂,這種時候,用藥肯定要一次奏效,要不然後面就不好治療了。」

  剛才方彥詢問病情的時候,鄭仁軍就在邊上,也知道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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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是半年前乘坐朋友的車出去玩的時候發生了車禍,車上加上青年還有他的朋友,總共五個人,一車人也就青年一個人僥倖生還,其他四個人都死了。

  這種事,只能說真的是命大。

  雖然一車人也就青年一個人生還,但是青年卻受了驚嚇,之後就時不時的發病,又哭又笑的,村上還有人說是其他四個人附身了。

  其實就是嚇到了,畢竟一車人就活了自己一個,當時的情況可想而知,邊上幾個朋友的慘狀青年也歷歷在目。

  一般來說,越是自己親近的人出事,越容易嚇到自己。

  路上發生車禍,要是不相干的人,大多數人可能不覺的什麼,最多覺的畫面殘忍,可要是自己的親人或者熟悉的朋友,那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青年還是當事人。

  「以患者的情況,正常用藥,可能浪費比較大,而且在治療過程中,深度睡眠是最好的,讓藥效完全發揮,中途不能驚醒,因而以酒調藥。」

  方彥解釋道:「患者還在發病狀態,而且發病沒有規律,所以我先讓患者吃一些鹹味的餅乾一類,讓患者自覺口渴,順勢飲酒,從而達到用藥的目的,酒精也有助眠的效果,深度睡眠,再加上藥物相助,能讓患者的心神徹底放鬆.......」

  「其實對於這一類患者來說,他的內心潛意識裡,精神一直都是緊繃的,只有讓徹底放鬆下來,度過這個階段,才能徹底走出原本的狀態。」

  「方醫生這一番話,讓人受益匪淺呀。」

  邊上福州省中醫醫院的一群醫生都聽的連連點頭,方彥今天這一手,確實不一般,沒有一定的水平,是想不到這麼多的。

  ......

  「沒想到,這個方彥的水平這麼高。」

  吃午飯的時候,福州省中醫藥大學來的三位教授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今天福州省中醫藥大學來的三位教授都是臨床系的,雖然平常在醫院坐診的次數少,但是水平絕對沒得說。

  特別是汪雲山,是福州省已故中醫名家李泰輝的徒弟。

  「這個白酒調藥,確實技高一籌。」

  汪雲山道:「方彥開的方子就是鎮靜安神治療癲狂的,可這個白酒用的別出心裁。」

  「現在患者還沒醒呢,能不能奏效還不好說。」邊上有人笑著道:「萬一患者醒了之後,病情依舊,方醫生這個花里胡哨豈不是多此一舉?」

  「高教授,無論能不能奏效,你這個態度就不對,咱們當醫生的,怎麼能盼著患者不好?」汪雲山道。

  「我也就是那麼一說。」

  高教授道:「好了好了,老汪你就別給我上綱上線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覺得,應該會奏效。」

  汪雲山道:「剛才方彥的一番話,說的非常有道理,咱們都是學醫的,應該明白,知犯何逆,對症治之,方彥能把病症辨別清楚,對症用藥,怎麼可能不藥到病除?」

  「汪教授說的是。」高教授陪著笑。

  他們都是多年的同事了,自然知道汪雲山的為人,汪雲山是一個非常嚴謹的人,別的事情上你可以偶爾開一開玩笑,可要是在醫學上,那是半點玩笑都開不得。

  「方彥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大家之風,確實了不起。」

  汪雲山道:「咱們這些人,怎麼說也算是前輩,如今面對一位優秀的後輩,不如人家,應該知恥而後勇,怎麼能因為面子,沒有根據的去詆毀人家,盼著人家不好呢。」

  「中醫到了現在,好醫生越來越少了,方彥倒是讓我看到了希望。」

  汪雲山感慨道:「要是能多一些像方彥這樣的年輕中醫,那咱們中醫可就真的後繼有人了。」

  「慶州省醫療小組的一群人水平都不錯。」

  高教授道:「剛才那會兒我上衛生間的時候轉了一圈,也站在邊上看了一小會兒,說實話,我是好多年沒有見到這麼多優秀的中醫扎堆了。」

  「鳥隨鸞鳳飛能遠,人伴賢良品自高。」

  汪雲山道:「慶州省那邊對中醫確實花了心思了,有方彥這麼一位優秀的年輕中醫,肯定能聚集一批志同道合,有追求的年輕醫生。」

  「是呀,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正是這個道理。」

  今天方彥倒是沒有專門坐診,可就是隨意的一次出手,就讓福州省中醫藥大學前來的三位教授受益匪淺。

  三個人一邊說著,一邊還專門把方彥剛才說的話討論了一番。

  原本三個人過來幫忙,確實有較勁的意思,不能讓慶州省醫療小組把他們醫院的風頭搶完了,可來了之後,他們反而被方彥折服了。

  特別是汪雲山,對方彥更是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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