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試探
墨南馳眼中一亮，卻見他下一秒似乎是回了神似的，搖了搖頭，轉而說道：「不，這我怎麼管得了，管不了。」
說完，他捧著書走到一旁，背對著墨南馳，認真地看起書來，企圖逃避這一場對話。
「師兄，」墨南馳叫了他一聲，卻沒有得到回應，他咬了咬牙，走過去抽出他手中的書，「為什麼不理會我？」
「南馳，」林淮書蹙了蹙眉，「給我。」
「不。」墨南馳眼看著那一絲希望又被撲滅，他認真地看著他，試圖得到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林淮書神情嚴肅，直勾勾地看著他，兩人對視著誰也不輸誰，面對墨南馳這樣濃烈而又直白的吃醋，他真的無法給出他一個答案，如果有，那一定是拒絕，但他沒辦法說出口。
他緊盯著他，一把扯著書，狠狠地，從他手裡奪了下來，沒有一絲表情地說：「你回去吧，天快晚了，我這裡要休息了。」
墨南馳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他喉嚨滾動了下，半晌也沒說出話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後低著聲音道：「好。」
拿上劍譜，墨南馳步伐沉重地離開了，身影有些孤單和落寞。
看著他的背影，林淮書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難過，他緩緩合上書，盯著窗外的一點發呆。
他現實生活的二十年裡，從未談過戀愛，因為他從來都是忙著學習或者工作，即使有女生向他表白，他也是婉拒了人家，心裡從未動過情。
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林淮書從來如此，他對感情上的事情，一向排斥和無感。
現在感受到墨南馳的愛意，他總是糾結而困惑的，他從未想過要接受一個男人的愛，也並不明白愛的感覺。
要接受他嗎？這個問題，深深嵌入了林淮書的內心，讓他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亂碰，不知所措。
待在原地，只要拒絕就好了。林淮書默默地想，重新打開書看起來。
翌日，林淮書處理完一些事務，回到訓練場看各位師弟的表現。
眾人訓練皆很認真，因著林淮書平日溫和近人，一旦他來了這裡，便會有師弟上前去請教問題。
墨南馳見了他，神色有些猶豫，最終他還是敞開腳步走了過去，卻沒想到被其他人搶了先。
南初走到了前方，和林淮書離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拿捏得剛剛好，他眼神熱烈，好學好問的樣子倒是讓林淮書起了認真教他的心思。
於是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討論了起來，偶爾還會親自上手指導他的劍術。
一切都看在墨南馳的眼裡，他神色僵了僵，那些看似平常的動作，卻像是變了味的。
直到南初結束，墨南馳沒再動了。
秋璃轉身走的瞬間，看了一眼墨南馳的防線，眼神裡帶著細微不可察覺的得意。
訓練結束後，到了午飯的時間，林淮書在前面放緩了腳步，目光不時地瞥向墨南馳，待人走過來時，他張了張嘴，「南馳，一起去吃飯嗎？」
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得到肯定的回答，不料墨南馳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不吃了。」
說完，行了個禮，告退走人。
林淮書正要上前去追，身旁卻走來另一個人，他略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聲音溫和，「師兄，可以跟你和你一塊去吃飯嗎？」
林淮書看了看走遠的墨南馳，又看了看秋璃，最終在他希冀的目光下點了點頭，「那就一塊去吧。」
「好。」秋璃笑了笑。
吃完飯，秋璃面帶猶豫，看著林淮書，想說什麼卻又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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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林淮書問。
「沒什麼。」秋璃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
這分明是有事，林淮書繼續問：「說吧，沒事的，我們師兄弟之間不必客氣。」
秋璃眼睛亮了亮，緩緩道：「師兄能否帶我去瞧一瞧閣樓，我很想去見識見識。」
林淮書腳步猛地頓住，看著他，目光有些嚴肅，「你想看什麼？」
自打那天，南初說出自己要做閣樓守衛者開始，林淮書就暗地裡調查過他的身份，也向掌門稟報了這件事，卻什麼也沒查出來。
今日他不光是想做守衛者，還想去看一看。
天令派有神器這件事，並不是個秘密，閣樓向來放貴重之物。
沒有一個新弟子會提出要去看閣樓里的東西，他不僅說出來了，還說得很嚮往。
這讓林淮書又懷疑，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最終還是懷疑戰勝了。
「沒、沒什麼，」秋璃愣了愣，似乎被他嚇到的樣子，最後委屈地低下頭，「沒關係，不能看我就不去了，我隨口一說的。」
見他這個樣子，林淮書又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了，他默了默，卻還是理智上線，「閣樓，非掌門允許不能去。」
說完，林淮書便不再說話，神色鄭重地往前走。
秋璃眨了眨眼，跟了上去。
一直到晚上訓練結束，墨南馳再也沒有主動過找他，一到點就走得比誰都快。
林淮書再一次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嘆氣，知道他是又鬧彆扭了，轉念一想也好，斷了他的心思，他們也就能重回師兄弟的關係。
「師兄，我能邀請你去一個地方嗎？」南初有些高興地問。
林淮書恍然回神，見到南初毫無煩惱的樣子，便有些羨慕，「什麼地方？」
「後山，我發現它是一個極為適合修煉的地方，我有些修煉上的事情想請教師兄，能否請師兄賞個臉？」南初眼眸微亮，溫和近人的樣子讓人難以拒絕。
林淮書也沒能拒絕，似乎有些懷念似的，笑了笑，「行。」
林淮書到了之後發現，南初說是修煉，真的是在修煉，他幾乎沒有停歇過。
頂著一頭細汗，來讓他看動作的標準與否。
「師兄，你看。」秋璃挽了個極為帥氣利落的劍花，笑著轉過頭求誇獎。
「不錯。」林淮書笑了笑，誇讚道。
秋璃似乎很高興，還要展示新的招式，卻在下一秒，極為痛苦地捂住胸口，整個人就要倒了下去一般，歪了歪身子。
林淮書瞬間上前扶住他，「快拿藥出來。」
他沒注意到的是，角落裡墨南馳正看著這一切，他面色陰沉，胸口不斷地起伏著。
他本是去找林淮書的，見他不在，出來尋找了一圈，沒想到在這碰到了，見他和一個人摟摟抱抱，還是那個整天圍著他轉的南初。
墨南馳頓時怒中火燒，轉身就走。
秋璃將藥拿了出來，吸了一口，頓時舒服多了。
他看著角落裡走掉的人，無聲地哼笑著，緊接著，他左手藏在身後，揮出一絲不明顯的紫霧，它們似乎是有意識的，鑽進了林淮書的身體裡。
下一秒，林淮書便失去了意識，向下倒去。
秋璃立刻起身，將他穩在懷裡，靠在一旁的石頭上。
他看著林淮書緊閉的雙眼，溫柔地一笑，他湊近林淮書，輕聲叫道：「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