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春夢
「師兄？」秋璃又叫了一聲，林淮書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終於放下心，看來他的能力並沒有減弱。
那麼進入閣樓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魔君要效率，他尚且不說只有一個人，數量不對等的情況下，力量也不對等，只是他拿他的家人來威脅，也只有聽從他的命了。
即使這是一條明顯的不歸路，大概是魔君嫌自己一人獨活太過礙眼，要去給他死去的兒女陪葬，秋璃不得不這麼想。只能盼著他守信用，救活他的親人。
與林淮書一排，頭微微傾斜過去，靠在他的肩上，感到從所未有的安逸。
很快，林淮書漸漸醒來，他沉沉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睛，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不明情況地愣怔了下。
他看過去，南初早已閉上眼睛，一副睡得正香的樣子，林淮書暗道難道是自己太困了？
他分明記得前一秒他還在說話，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識，這事太過奇怪，讓他心中升起一絲詭異的錯覺。
「醒醒。」林淮書不得不推醒他。
「唔，」南初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見他醒來，露出高興的神情，「師兄你醒啦？」
「我怎麼了？」林淮書緩緩站起來，動了動手腳，並沒有察覺有哪裡不舒服。
「師兄剛才一下就暈過去啦，嚇死我了。」南初上前作勢要扶著他，依然很擔心的樣子。
「沒事。」林淮書避開他的手，搖搖頭。
無緣故昏睡過去，林淮書倒以為自己得了什麼重病，可身體儼然沒什麼異樣，只得打算明日去找醫師看一下。
重得了一條命，林淮書還是很愛惜身體的，並不打算不管它。
「回去吧。」林淮書也沒有心思再待下去了。
「好。」秋璃笑了笑，眼裡划過一絲可惜。
站在門前，林淮書帶著極大的困意打開了房門，沐浴完後打算直接睡了，門口卻被敲響，是極為細小的兩聲，似乎沒打算讓人聽見似的。
穿上鞋子，走過去將門打開，昏暗的光線下，墨南馳失魂落魄地看著他，在他想開口詢問的時候，他一把將他推了進去，帶上門。
墨南馳緊緊摟著他不放，胸口不斷地起伏著，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渾身散發的濃烈的悲傷。
「怎麼了？」林淮書不明情況地拍了拍他的背，想要安慰他。
他知道墨南馳一向是個不善於露出情緒的人，除了最近，表明愛意不成，處於略微焦躁的氛圍，但如此強烈的情緒，他還是第一次見。
「我喜歡你，」墨南馳鬆開懷抱，誠懇地看著他，「你接受我好嗎？」
「我不喜歡男人。」林淮書怔了一會才說。
「可你們抱在一起。」墨南馳捏上他的肩膀，略有些質問的意思。
「他的病發作了，」林淮書徹底明白了，又略微挑眉，「你跟蹤我？」
「是，你可以和他親密無間，我卻不行，為什麼？」墨南馳有些失魂落魄，喃喃道。
「其實你自己心裡都明白，何必要糾結。」林淮書挪開他的手，嘆了口氣。
看著墨南馳被傷透了的樣子，他心裡稍微的觸動，理智卻占據了他的大腦，他終究不會因為一時衝動，而接受一個沒有結果的愛情。
不說他的性格淡漠，無心愛情，墨南馳年紀尚小，他怎麼分得清是愛情還是依賴，為了不耽誤他，拒絕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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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糾結，是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墨南馳仿佛陷入了回憶，「從你救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你，在魔族的那段時間，我分明能感受到你的愛意，為什麼現在你卻不認了。」
林淮書神情複雜，「你說的是我失憶前的事情？」
「是，你忘了。」墨南馳聲音低落下來，像是在訴說著他的無情。
「既然忘了……」就算了吧，後半句林淮書沒說出來，看著愈加難過的他，沒忍心。
「我相信你會重新愛上我。」
不，我不是他，林淮書心中嘆了口氣，「很晚了，回去吧。」
霸占了別人的身體，感受著不屬於自己的愛意，林淮書頭一次有了愧疚的情緒。
墨南馳沒有動，帶著一絲試探的意思湊近，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林淮書喉嚨滾動著，不知怎麼地沒有動。
卻在下一秒他快要親上的時候，躲開了，墨南馳落了個空，伸手穩而輕地掰過他的臉，快准狠地親了上去。
唇上柔軟溫熱，陌生而酥麻的感覺從上到下地躥著，他下意識要躲開，卻被墨南馳緊緊勒住腰身，按著後腦勺，輕柔地吻著。
林淮書陷入了這溫情的氛圍中，許久之後，被鬆開了他也毫無察覺，直到墨南馳低聲道：「師兄，你有喜歡我一點嗎？」
他眼皮顫了顫，大腦有些遲鈍，「我……」
「有，我感覺到了。」墨南馳一笑。
「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林淮書當了一回逃兵。
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也無法回應墨南馳的愛意。
懦夫，林淮書垂下眼眸，眉頭狠狠皺起，暗罵著自己。
「好。」墨南馳卻高興了。
嘴上應著，腳步卻沒有挪動半分，林淮書奇怪抬頭，臉頰卻被什麼碰了一下，軟軟的，正當他愣神時，墨南馳不好意思一笑，「師兄早點睡，我先走了。」
說完，很快轉身離開了，背影不復來時的沉重，帶了幾分輕快。
林淮書摸了摸臉，嘴角揚起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笑容，半晌，他才挪動著腳步，回到床上。
閉上眼睛，滿腦袋卻是和墨南馳親吻的畫面，心情卻更為激動和興奮，林淮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微微蹙著眉，這是怎麼了？
他心裡不停地悸動著，卻又忐忑著，導致睡夢中都是這場畫面。
夢裡，他和墨南馳的親吻更為激烈，好似要將對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侵占，啃咬，卻在親吻之後愈發不滿足。
他主動伸出手，撕扯著對方的衣服，胡亂摸著。仍是不滿足，卻又無從下手，墨南馳頂著充滿欲望的雙眼，手緩緩向下，安撫著某一處，頓時，林淮書好似得到了極為舒服的狀態，不自覺地去迎合。
他們親吻，互相撫摸，始終沒有進行到下一步。
以至於夢醒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都帶著一絲遺憾。
待漸漸清醒，林淮書睜大了眼睛，動也不敢動的，底下一片濕潤，他直直躺在床上，回想夢裡的內容，一切都是那麼清晰，他絲毫沒有忘記。
紅暈浮上臉龐，林淮書用手慢慢蓋住臉，閉上眼睛，心亂如麻。
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