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快好起來吧,我的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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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都帶出鼻音來,他道「快好起來吧,我的玉言。」

  江令儀沿著後脖頸一路順著脊樑撫下來,輕輕安撫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我的安長啊。」

  這話出口帶著兩分喟嘆。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個人的眼淚像是能淌到她心裡一樣,讓江令儀又心疼又心軟。

  齊咎抬起臉,如玉一般薄薄的眼皮哭得通紅,眼尾一片緋色。

  眸子裡水光未退。

  江令儀看得心頭髮燙,環著齊咎脖頸,輕輕吻在他眼尾處。

  道「別哭,別哭。」

  齊咎怔愣,眼睛緩慢地一眨,有些回不過神來。

  江令儀仗著生病肆無忌憚,拿泛著桃花色的指甲去撩撥他的眼睫。

  齊咎握住她作亂的手,沉聲道「你仗著自己生病就這樣對我?」

  他沒用力,江令儀慢慢抽回手,道「是的,安長。」

  說完往榻上一倒,擺手道「去給我弄碗抄手,餓了。」

  今日看著很有精神,比昨日病氣沉沉的好了不知多少。

  齊咎笑出聲來,單手撐在榻上,望著江令儀,聲音低沉道「等病好了,我跟你一併清算。」

  話說得有些危險,江令儀指尖點在他眉梢,道「你要跟我較勁?」

  齊咎劍眉挑起,不明所以。

  她溫和一笑,仿佛萬物回春般,輕聲低語道「我不吃了。」

  齊咎好以整暇的神情僵在臉上,立即示弱道「是我說錯話,別拿自己的身體玩笑,好不好?」

  江令儀朗聲笑起來。

  雖說拿自己的身體威脅掛心之人的行為萬分不可取,但偶然一回感覺竟然相當不錯。

  齊咎在這笑聲中迅速出去弄了碗清湯抄手來。

  江令儀垂頭看了一眼,抬眼道「這是你做的?」

  齊咎頷首嚴肅道「半點不摻假。」

  她沉默片刻,疑惑道「昨日的魚片粥也是你做的?」

  齊咎點頭,道「怎麼?哪裡不對嗎?」

  「倒也不是。」

  只是為什麼一個人的廚藝能相差這麼多。

  昨日的魚片粥色香味俱全,眼下的抄手形狀古怪,湯里還有破開的鮮肉。

  齊咎察覺到她目光,有些不自在道「頭一回包抄手,有些手生。」

  這可不是一般的手生啊。

  江令儀沒敢說出口,太辜負人的心意。

  低頭就著齊咎的手吃了一口。

  入口鮮嫩,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錯。

  江令儀眼睛一亮,笑道「好吃,跟我小時候與外祖父去福建那邊吃過的好像。」

  「喜歡就好。」齊咎聽了話笑意盈盈,道「今天身上感覺怎麼樣?」

  江令儀抿了口湯,也好喝。

  聞言將飯食咽乾淨,道「一覺醒來倒覺得好的七七八八了,沒什麼不舒服。」

  齊咎不住點頭,「那就好。」三個字在口中翻來覆去,接連把一碗抄手餵完了。

  拿著痰盂給江令儀吐漱口水,齊咎回身放下,取過銅盆中浸著的帕子,擰乾水覆到她面上,力道輕巧,擦拭乾淨。

  江令儀面上被弄得痒痒的,笑道「身上又不難受了,以後我自己來就行。」

  齊咎沒應聲,就著這水洗了把臉,低聲道「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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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跟鬧氣的小媳婦一樣。

  江令儀被這個念頭嗆到,輕輕咳起來。

  還沒抬起頭,身後被輕拍著順氣,齊咎緊張道「又難受了?」

  江令儀眼睫輕顫,低聲道「這回可不是我哄你。」

  齊咎哭笑不得,靠著床柱把人攬在懷裡。

  江令儀想起來,道「陸氏女如今怎麼樣?城中疫病橫行,她沒出事吧?」

  齊咎道「陳寒的人看著她呢,好得很。」

  聞言江令儀放下心,拉過他的手把玩。

  骨節分明,青筋凸起,比她大了不少。

  她道「怎麼說也是忠臣之後,不能讓人出了閃失。」

  仰面道「長越人呢,沒跟你一同回來?」

  齊咎蜷了蜷手。

  她思考問題的時候習慣指尖輕動,似有若無地在他掌心摩挲。

  齊咎道「我讓他回京都了,以備不測。」

  江令儀抬眼,見他面容沉肅,瞳孔幽深。

  頓了頓,道「你怕皇帝屠城累及我是不是?」

  齊咎沉默點頭,凝聲道「我身在城中總有使不上力的時候,京城中有不少舊部,實在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

  他垂頭輕聲道「憑我手中兵權,保你無虞總歸不算難事。」

  江令儀笑了笑,抬手撓他下頜,道「我們安長想的好周到。」

  齊咎無奈笑道「玉言。」

  京城來的御醫一早便抵達城內,連腳都沒歇一歇,轉身就往病患營中去了。

  一日下來分寸為進。

  此次疫病實在新奇,從前沒見過,各個束手無策。

  還是一個張姓御醫主張先退熱,再以杏仁、桂枝、麻黃、甘草宣肺平喘。

  此舉一行竟然頗有效益。

  齊咎連夜把人請過來,沉聲道「郡主如何?」

  張御醫戴著面巾,掩住口鼻,收回診脈的手,沉思道「郡主此前確實染了疫病?」

  「確實。」齊咎神情凝重。

  這幾日江令儀的症狀越發輕了,應是好的差不多才是。

  他這一問把齊咎問得呼吸一窒,追問道「哪裡不對?」

  江令儀倒是不怎麼擔心,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連日輕快並沒有什麼不妥。

  張御醫笑道「殿下別憂心,臣的意思是觀郡主脈象,並沒有患病之人痊癒後的體虛乏力,倒相當有力沉穩。」

  齊咎聞言鬆了口氣,緩緩坐下,道「好,回了京都孤重重賞你。」

  張御醫搖頭道「臣並沒有為郡主調理身子,受之有愧。」

  「若殿下果真想賞臣,臣倒真有一事相求。」

  齊咎此時心情大悅,笑道「你儘管說。」

  「微臣想知道郡主這些天吃了什麼藥,竟能恢復得這樣快。還有平日的飲食,也至關重要。」

  看他一副撲在疫病上的樣子,齊咎道「你倒是心系黎民。孤回頭抄錄一份著人送過去,你回吧。」

  張御醫連連應聲,道「謝殿下,謝郡主!」

  說完麻溜走人。

  江令儀攤手道「我都說已經好全了,你非不信我。」

  齊咎摸了摸她的髮絲,柔聲道「多加小心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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