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跑什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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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廚房的王管事,拿了今天大廚房採購的食材單子。

  沈昭嬑看了一眼:「四道冷盤,四道熱炒,六道主菜,一道頭菜,一道湯菜,攏共十六道菜,加四道席點,時令鮮果拼盤一份,飯後甜湯一份。」

  「冷盤和熱炒以海八珍為主,葷素任配,口味偏重,但不要太重。」

  「主菜以山八珍為主,炙羊排、燴鹿肉,紅煨鰻、金齏玉鱠、蜜汁火方,其他的有什麼做什麼,精心就好。」

  「湯菜準備一個羊肉燉海參,要有上好的白玉參,至於頭菜……」

  大廚房採購的食材也是相當豐富,就是沒想到齊王會來,一些能做頭菜的食材,沒一個能招待堂堂齊王殿下。

  這是席上的重頭菜。

  招待的客人身份有多重,頭菜的份量就要多重。

  廚房管事連忙道:「府里採購了一些東海生蚝,放在山泉水裡養了好些天,很是稀罕,您看可有安排?」

  提起生蚝,沈昭嬑耳根子有些發熱。

  前世,齊雍就喜歡吃生蚝,也只吃產自東海的生蚝,將生蚝處理乾淨後,加上檸果汁直接生吞。

  每次在床榻上折騰她後,他都要生吞十幾隻生蚝,所以他身上總帶著一股鹹濕的海風氣息,並不難聞,但也稱不上好聞,如果非要形容,那氣息稱得上很「欲」了,就是那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欲氣。

  後來她查了醫書才知道,生蚝於補腎助陽有奇效。

  齊雍不需要補腎助陽,但他髓海失養,多吃生蚝,也有鎮心安神的效果,他一天至少要吃幾十隻。

  見大小姐沒說,管事心中有些忐忑:「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有,」沈昭嬑回過神來,「把生蚝反覆刷洗乾淨後,灑上麵粉,其他的交給我來處理。」

  這個節骨眼上,再去採購做頭菜的食材,肯定是不行的。

  生蚝倒是有些新奇稀罕,勉強可以上桌。

  只是想到前世,沈昭嬑始終無法正視生蚝這種又欲又騷、充滿色氣,令人浮想聯扇的食物。

  算了!招待齊雍才是正事。

  反正菜色都是大廚房準備的,上菜的也是丫鬟,跟她有什麼關係?

  齊雍又不會知道生蚝是她安排的!

  沈昭嬑鎮定下來,強調:「生蚝一定要涮洗乾淨,反覆用水沖洗後,水裡沒有一絲雜質才行,你去盯著些。」

  生蚝處理很麻煩,尤其像齊雍那樣直接生吞的,更要小心謹慎,以免帶了病灶,吃了會生病。

  管事鬆了一口氣,連忙下去辦了。

  大廚房裡忙活起來,沈昭嬑從旁盯著,幾個大廚使出了十八般廚藝,半點也不含糊。

  菜餚相繼出爐,沈昭嬑指揮婆子在溫盤裡盛上熱水,將菜餚放在溫盤裡蓋好,免得上菜的時候,菜餚變涼。

  這時,管事過來稟報,說生蚝刷洗乾淨了。

  沈昭嬑過去一一檢查,生蚝表面都刷白了,麵粉吸附了外殼殘除的雜質。

  便挑了一把窄而長的刀,直接插到生蚝外殼的縫內,用力擰動刀把,把外殼蚝開一條縫。

  管事看得心驚膽顫,忙道:「還是挑個刀工好的過來……」

  「我自己來。」沈昭嬑將撬開的生蚝,放進鹽水裡浸泡,便於清理蚝肉里細微的雜質。

  管事一眼不錯的盯著,生怕大小姐會傷了自己。

  三十隻生蚝處理完,沈昭嬑取了檸果,切開取汁。

  檸果汁會中和生蚝的咸腥味,使生蚝肉質更為鮮嫩爽口,也不會滋生病灶,吃起來更潔淨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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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嬑交代:「開席之後,再將生蚝取出來,澆上檸果汁,盛放在銀盞里,立刻送上去。」

  管事覺得不妥當:「生蚝沒有烹飪,應該算做冷盤,這樣當成頭菜送上去會不會有些不妥當?」

  他還是頭一次見這樣處理生蚝的。

  沈昭嬑道:「也就吃個稀罕。」

  齊雍喜歡生蚝,也算投其所好,沒什麼不妥的。

  大小姐這樣安排,管事也不反對,可大廚房出了問題,就是他的差錯:「還有多餘的生蚝,不如再做個澆汁生蚝?」

  大廚房有個廚子調得一手好醬汁,十分拿得出手。

  沈昭嬑讚許點頭:「就依你的意思。」

  管事連忙下去安排。

  沈昭嬑看了時間,距離午膳還有半個時辰,便打算將熬好的鮮奶血糯米花膠羹給齊雍送去。

  紅藥道:「貴人在樨香院。」

  沈昭嬑腳下微頓,想到那天深夜和齊雍在樨香院「私會」的事,頭皮一緊:「父親是不是也在?」

  紅藥忙道:「奴婢剛才過去瞧了,侯爺和殿下在八角亭里下棋。」

  聽說父親也在,沈昭嬑這才放下心來,帶著紅藥去了樨香院。

  兩個帶刀侍衛一左一右守在樨香院門口,見沈昭嬑過來,目光銳利地將她掃射了一遍,並沒有攔她。

  八角亭建在叢木掩映處,十分幽靜,在遠處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沈昭嬑靠近八角亭,才看到齊雍一個人坐在裡面下棋,說好了在亭中作陪的父親又又又不見了。

  沈昭嬑瞪了紅藥一眼,轉頭就走。

  紅藥一臉無辜,之前她確實親眼看到侯爺和殿下在亭中下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才過了一會兒的功夫,侯爺就不見了人影。

  齊雍彎了一下唇角,指腹夾了一粒白棋,頭也不抬:「逐風!」

  逐風突然現身,擋住了沈昭嬑的去路,沈昭嬑瞪大了眼睛:「讓開!」

  逐風身體紋絲不動。

  沈昭嬑氣得直跺腳:「這裡是我家。」

  逐風分毫不讓。

  身後傳來戲謔的笑聲,沈昭嬑轉頭,就見齊雍就站在她身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跑什麼?嗯?」

  沈昭嬑退後一步,與他保持距離,向他行禮:「小女不知殿下一人在此,無意打擾了殿下清淨……」

  「無妨,」齊雍打斷她的話,「不打擾。」

  沈昭嬑噎了一下:「不知我父親去了何處?竟然留殿下一人在亭中,實在是招待不周。」

  她也想知道,向來十分靠譜的爹爹,為何屢次在齊雍殿下面前出岔子。

  上次是為了祖傳的寶刀,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把堂堂齊王殿撂下了?

  齊雍笑了:「府中來了客人,侯爺去前廳見客,去去就回,沈大小姐來得可是真不巧呢。」

  沈昭嬑有些無語了:「既然父親不在,小女也不便久留,便先行告退。」

  「方圓十丈,除了我的護衛,連一隻麻雀也飛不進來,不用擔心會被人撞破,」齊雍上前一步,俯身湊過去,嗓音落在她耳邊,「你在這裡私會外男!」

  他嗓音低沉,含帶了一絲戲謔,聽在沈昭嬑耳里,卻仿佛是在嘲笑她一般。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她抬起頭,看著齊雍,眼眶微微發紅,「我只是過來給殿下送些餐前吃食,怎會知道父親竟不在殿下身邊作陪,樨香院裡只有殿下一個人在?我分明使了丫鬟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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