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姐與『雲公子』一點都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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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幾人聽著這老頭的嘟囔,都覺心煩。

  長仁見他藥方開完,抓起藥方往懷裡一塞,不待老頭反應,扛起人來翻身上馬,掉頭就往城裡沖。

  抓藥還得回城,回來再煎又是半個時辰,一來一回,他生怕未來王妃撐不到那個時候。

  星辰杳杳,明月漸偏,隨著時辰推移,夜裡越發寒冷了起來。

  儘管還未到掌爐的時節,可夜裡寒風鑽進土屋之中,已經能冷得人哈氣飄白。

  楚傾瑤朦朧間覺得忽冷忽熱,青檀末香也不似起初時明顯,壓制過的頭痛再次襲來。

  欲想醒來眼皮卻有千般重,欲想睡去可夢裡光怪陸離,折磨得她翻來覆去苦不堪言。

  蒼白無色的唇瓣開開合合,飄著無甚溫度的白氣,躺在床上眉頭緊皺喃喃呻吟。

  鳶兒歇過前半夜此時也睡不著了,接過長義從馬車上翻出的小毯子給楚傾瑤蓋上,聽著她一會兒喊熱便將毯子拽開一點點,又聽她喊冷便急忙又將毯子裹嚴實。

  濕手帕敷了又敷,蒼白都蓋不住楚傾瑤紅腫的雙眼。

  君臨妄在外間原想閉目養神,可耳力過人,聽著裡間那細弱微聞帶著哭腔的痛呼,心中燃起一股怎麼也平息不了的躁意。

  步伐無聲地從外間踱進屋,望著床上蜷縮在毯子裡瑟瑟發抖的人兒,那股煩躁愈演愈烈。

  「將她扶起來。」

  鳶兒正滌著帕子,忽聞背後的吩咐嚇了一跳。

  雖不知這位『雲公子』要做什麼,卻也老實照做。

  左右救過她家小姐都這麼多回,總歸不會害她家小姐就是了。

  鳶兒小心翼翼地扶起楚傾瑤,抬頭請示君臨妄,卻不想他竟然直接將人換了個床邊攬入懷中,將人抱得穩固,還細心地掖好了毯子。

  鳶兒瞪大了眼睛看著君臨妄伸手將楚傾瑤的頭輕輕靠在肩頭,手指輕柔地捋順了些散亂的青絲,毯子掖在下頜不露一絲縫隙,末了還拿過手帕輕輕擦去楚傾瑤額間冷汗。

  小七原本在楚傾瑤頸窩裡睡得噴香,忽然被君臨妄扒拉到一旁後,迷迷糊糊晃悠著身子往楚傾瑤的毯子裡鑽。

  此處與犁北冬日的嚴寒相比不堪相較,但小七這隻銀雀自然哪裡暖和往哪裡鑽。

  君臨妄略微不悅地瞪了這沒眼力見的備用糧食一眼,卻見楚傾瑤在摸到小七後舒展的眉心,便也不再多管。

  抬眸見鳶兒還張著嘴瞪著眼盯著他,君臨妄不耐地闔了闔眼。

  「在下有內力護身,你家小姐此時畏寒,在下不過是救人罷了。」

  鳶兒怔愣了一會兒,遲鈍地點了點頭。

  「不過是不要緊的小事,待日後你也不必與你家小姐提起。」

  鳶兒聽著君臨妄語氣里的彆扭,神色更加彆扭地點了點頭。

  「奴婢今日,什麼也沒看見。」

  君臨妄滿意地掃了她一眼,示意她到牆角避風處歇著去,不必再在床前守著了。

  鳶兒暈暈乎乎地轉過身,聽話地縮到牆角小板凳上,雙臂抱著膝蓋,略顯圓潤的下巴戳在膝蓋骨上,一雙眼瞪大了瞧著床上相依的兩人。

  她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可這樣能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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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知道這樣似乎不合禮數,可這樣小姐能稍微好受些許。

  反正屋子裡統共就三個人,她可以裝作不知道,小姐昏迷自是不知,日後若是......

  若是這位看起來不大正經,卻又時而可靠的登徒子『雲公子』日後藉此威脅小姐的話......

  那她就說這是一派胡言!胡言亂語!

  她作證!小姐與『雲公子』清清白白!

  心中思量好對策,鳶兒滿意地眨巴了一下雙眼。

  其實『雲公子』也只是看起來不太著調,但真碰上事,十分穩當牢靠。

  平日裡除了言語上孟浪,行為上似乎並無逾矩,對待小姐這樣一個並無瓜葛之人也傾囊相助。

  這樣一想,『雲公子』真是個好人。

  鳶兒睡不著,自己胡思亂想給自己洗了一通腦,又見君臨妄對待楚傾瑤溫柔呵護之意,心中更是偏了一些。

  甚至鳶兒不自覺地想,若是小姐不用嫁與那犁北素不相識風評不好的棄王爺該多好,她瞧著小姐與『雲公子』很是般配。

  不行不行不行!

  『雲公子』家裡可是五個通房三個侍妾丫鬟成群!

  她家小姐嫁過去還不是當家主母的正妻,而是侍妾姨娘!

  這不成!呸!剛剛真是瞎了眼,小姐與『雲公子』一點都不般配!

  鳶兒的腦子裡顛來倒去思緒好不活躍,結果想著想著,眼皮子就開始往下耷拉。

  原本還掐了掐大腿想撐住精神,奈何夜裡寒意實在困頓,沒一會兒便凍得腦袋一歪,撐在城牆上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時,長仁終於帶著藥回到村院。

  鳶兒被長義大力搖醒,揉著眼睛煎藥去了,臨出門時還不忘瞄床邊的兩人一眼。

  君臨妄依舊將楚傾瑤環抱在懷中,毯子掖得嚴嚴實實,將人小心翼翼地攬著。

  還是鳶兒睡前看到的姿勢絲毫未變,甚至不知是不是錯覺,瞧著楚傾瑤的臉色都好上不少。

  藥煎好送進屋,是君臨妄用湯勺一點一點懟進去的。

  鳶兒瞧著君臨妄那生硬甚至強硬的動作,多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餵人東西這方面,這『雲公子』看起來真真的生疏,一點都不像流連花叢的浪子對於餵女子東西的嫻熟和溫柔。

  不過看起來,面上不耐煩極了,手上的動作卻儘量放輕了,甚至有些無措。

  一碗黑漆漆苦兮兮的藥湯灌下去,楚傾瑤半夢半醒間垂頭就想作嘔。

  君臨妄聞著那藥湯味都險些吐出膽汁,自然也知道她有多麼難受。

  攬在她腰間毯子外的手掌微微用力向下貼去,隔著毯子運功,輕輕按住楚傾瑤胃部滲入內力。

  楚傾瑤胃中一暖,面色先是猛地蒼白,待捱過那最難受的勁兒後,胃中無盡暖意,臉色也紅潤些許,緊擰的眉心緩緩鬆開。

  見她神色鬆快些,鳶兒也松下一口氣。

  君臨妄掃了眼窗外的天色,又低頭看了看楚傾瑤的狀態,低聲吩咐長仁長義收拾馬車,準備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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