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慕珩試藥
慕珩放我下來的時候,我想這一屋子裡的人表情應該是震驚的。
「無憂,可還順利?傷得重不重。」季芸上前握住了我的手。
「不重,輕傷。」這謊,勢必要撒到頭。
季芸似乎是想繼續說什麼,但慕珩的聲音卻在我的耳邊響起,用僅我們兩人的聲音告訴了我屋子內都有誰。
其實對於姜長老而言,即便黛兒讓我覺得是個不安定的因素,我也對她是放心的,畢竟,對於她們那一輩人而言,她們是願意為了西疆獻出生命的。
「婆婆,兩儀花我帶回來了,舅舅他可還好?」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這件事重要。
「這幾日小芸日夜照顧,秦桑的狀態不算差,但也需儘快把噬魂蟲逼出去,好在你們所用的時間比預計要快了許多。」
「那我們快開始吧!」我立刻接了一句,手卻不自覺地握住了一旁慕珩的手腕。
似乎是默契一般的,慕珩指引著我往裡堂走去。
「無憂,你的眼睛怎麼了?」
「聖女,你!」
早已預料到這樣的局面,我衝著所有人釋然地笑了笑。
「只是暫時看不見了,不影響。」
「看不見?怎麼會看不見呢?寧王,你們此去究竟發生了什麼?」
季芸的話有些著急上火的意味。
「這事,怨我,阿憂她…」
「阿姐,婆婆,長老,此事稍後我再詳說,先將噬魂蟲逼出來吧。」
我打斷了慕珩,現在確實不太想去談論旁的事情。
眾人不再說什麼,季芸上前,挽著我的另一條胳膊,和慕珩一起將我帶進了里堂。
「婆婆,我們要怎麼做?」
因為看不見,不知道荼婆婆在什麼位置,只能依據慕珩帶著坐下的位置,看向了前方。
「兩儀花屬性難料,每片花葉都可能是極熱或者極寒,只能事先有人試好,再將另外一半取汁水,讓秦桑服下。」
「好,慕珩,把花給我。」我把手伸在了慕珩面前。
「不行!這件事你不能做!」
慕珩直接拒絕了我,可能是一顆心都撲在了趕快救人上,慕珩的拒絕讓我有些煩躁起來。
「慕珩!給我!」
「無憂,讓我來吧。」季芸似乎是站了起來,我聽到屋內有走動的聲音。
「不行!阿姐,寒熱之力不是你所能承受的。在北域我已經經歷過,所以,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雖同為女子,但季芸是在呵護中長大的,不似我這般皮糙肉厚,不論是極熱還是極寒,哪一種都不是季芸這般弱女子所能經歷的。
「寧王!你!」
姜長老的一聲驚呼,讓我立刻站了起來,面向了一旁慕珩站的位置,抬手去摸他的手。
「慕珩!」我的語氣震驚又帶著憤怒。
其實我也說不上此刻生氣的理由,只是覺得我廢了一雙眼睛才把他救回來,他卻還是此般不珍惜,就莫名地很生氣。
可是即便是我的手在他身上摸索半天,也還是沒有探得到的他的手。
慕珩現在已足足高出我一頭,但凡抬手,也自然是我沒有辦法的。
「是,是極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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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珩遞給了我半片花瓣,我摸索著他的指尖,從他的手裡接過。
「阿姐,婆婆,長老,可否在外堂幫我把這花瓣取出汁水,加入參湯中?再幫我準備兩份清熱去火的湯藥?」
「外堂?」
姜長老反問了一句,有些疑惑,因為這些事情是完全可以在這裡做的。
但幾乎是同時,季芸就接過了我手上的那半片殘花,「婆婆,長老,我們出去吧。」
我舒了一口氣,並不知道,季芸之所以知曉我的意圖,全是因為慕珩此刻已近乎慘白的臉。
而我之所以支走所有人,也正是因為體會過極熱之力對身體的折磨,我不想,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慕珩這個樣子。
他是南城一城之主,是天佑的寧王,那麼在所有人眼中,就應該是尊貴和體面的。
而幾乎是季芸她們完全走出後堂的一刻,我的身上一沉,慕珩直接衝著我的懷裡壓了下來。
我險些重心不穩,強撐著將他放平在地上,手摸索著附在了他的臉上。
條件反射一般的,又立刻縮了回去。
他的臉,很燙!如同剛出爐火的山芋。
「慕珩,慕珩?你,你感覺怎麼樣?可還好?」我將雙手都貼在了他的臉頰上,希望手心的涼意可以幫他降溫。
「我,沒事。」
這句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我徹底收不住了情緒。
「什麼叫沒事!沒事你倒是站起來啊!你為什麼要去逞這個能耐?你以為你的身體是鐵打的嗎?你是寧王!你出了事,我怎麼和南城的百姓的交代?怎麼和慕冥淵交代?」
「阿憂,無需交代什麼。你已經,已經為了救我傷了眼睛,我不能,也不敢讓你再去試,試這兩儀花。」
慕珩斷斷續續地說著,我卻直接將手放在了他的嘴巴上,西疆不似天山,有取之不盡的冰層,這極熱之力,慕珩只能生生扛過去。
「可還能起來?」我將手攙在慕珩的胳膊上,慕珩嗯了一聲,順著我支撐的力量,站了起來。
我問他椅子在哪裡,又按著他說的方向,將他扶到了椅子上。
「慕珩,告訴我,門在哪邊?」
慕珩和我說著方向,即便眼前漆黑一遍,但此刻,我邁出去的步子,似乎也沒有了先前的猶豫。
當推開木門的那一刻,我的手上立刻被塞了東西。
是浸過井水的棉巾和一個藥瓶。
「無憂,拎著這個,是剛打的井水,去吧,等寧王好一點,我們再進去。」
季芸這份未言明的理解,讓我的鼻尖莫名有些酸澀,有一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
我側身蹲下,摸著拎起來那桶,轉身卻又一個不留神碰在了內堂進門處的花瓶木架上。
「阿憂!」
「慕珩,快看看,水可撒了?」
「沒有。」
「你在哪?是我的正前方嗎?」
當你的眼前只剩下黑暗的時候,方向感這種東西也跟著一併被黑暗吞噬了。
我試探性地往前走,卻直接摸到了一雙手,我擰眉。
「你,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