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討刀
《伏魔真經》，一門在伏魔衛中，流傳最廣的基礎功法，
別看《伏魔真經》只是最基礎的東西，但絕對稱得上寶貝。
它是由大夏朝廷中的數位武學宗師，雜糅學習天下功法，取精華而去糟粕，創造出來的一門特殊功法。
《伏魔真經》的威力以及潛力可能不是頂尖的。
但一定是最直白最容易修行的。
相比於某些高深功法，還需要天才地寶以及環境輔助才可以修煉。
這《伏魔真經》既不需寶藥加持，也不挑洞府環境。
無論何時何地，盤膝便能修行。
但功法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玄奧甚至晦澀的。
沒有高人指導修行，就算是《伏魔真經》，也不是一個門外漢能短時間參透的。
趙寒就是這樣。
這《伏魔真經》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天書一樣。
《伏魔真經》上講，凡人想要修行的第一步，便是破開凡身。
一旦破開凡身，就能邁入修士之境，擁有斬殺開智妖魔的實力。
第一個境界，也就叫做破凡。
可惜李方鴻給他的這份《伏魔真經》明顯是殘缺的。
裡面只記載了有關破凡境界的修行。
甚至趙寒都懷疑，這部分可能都是殘缺的。
他真想要憑藉手中這份《伏魔真經》來逆天改命，怕是痴人說夢。
且不說他現在只有一年的壽命可活，就是隨時可能到來的盪魔巡掃，都會隨時要了他這顆棄子的小命。
他沒有時間可以慢悠悠的修行。
命運對他而言，很緊迫。
但幸好，趙寒另有依仗。
……
翌日。
天蒙蒙亮，晨露沾滿青石板。
趙寒推開房門，獨自一人走在臨陽城的街道上。
作為一個潑皮流氓，他出門在外，身後理應跟著許多小弟。
但得知他要去的是官衙，那些小弟們也都很識趣的沒有跟來。
趙寒也懶得解釋，這樣就挺好。
只是…
走在大街小巷，四周朝他暗戳戳投來的眼神，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臨陽城的百姓瞧見他，如同瞧見瘟神一般，瘋狂的躲閃。
那眼神，更是像在看蒼蠅老鼠，要多嫌惡有多嫌惡。
這種場面，放在原來那個趙寒身上，定然是無所吊謂。
甚至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昂首挺胸，洋洋得意。
說不定還會順手從不知哪個攤面上，順幾個包子肉餅充當早餐。
當然，不付錢的那種。
可趙寒做不出這等事情，也不習慣被眾人用這種眼神看待。
只能低著頭，快步朝官衙走去。
「喲，趙爺，您今兒挺趕早！」
瞧見趙寒的身影，官衙門口的差役，打趣出聲。
這群平日裡對小販百姓凶神惡煞的人，對趙寒這個潑皮，倒是客氣得緊。
此番情景，若是放在八面玲瓏的前身身上，定然要與每個差役都寒暄幾句。
可趙寒現在心情不好，是半點兒也不想在官衙門口停留。
於是冷著一張臉，就朝裡面走去。
倒是沒有人敢攔他。
見其如此模樣，幾位看門的差役轉過臉，悄悄往地下啐了一口。
「呸！什麼玩意兒！一個潑皮，還真把自己當爺了！你們聽說了嗎？這趙潑皮人面獸心到，為了討好妖魔，連自己的親妹妹都送得出去！」
「嘖，要不說他狗運好，能搭上臨陽城的大人物呢，光是這份狠辣，我們誰比得上他？」
「這是狠辣嗎？這是沒有人性！這爛屁眼的玩意兒，遲早也要把自己給送到妖魔肚子裡去！」
「少說兩句吧，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趙潑皮來官衙，准沒好事。」
……
官衙里處的一間房子。
趙寒推門而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中央首位正在抿茶的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名為沈齊，是這臨陽城官衙的衙役頭子，管著手下幾百號差役。
官衙里上上下下的差役，都得尊稱他一聲沈頭。
房間左右兩側，則是站有兩排腰間跨刀，立得筆直的差役。
仔細一看，一排站五人，兩排正好站了十人。
瞧見趙寒進來，沈齊放下手中茶盞，笑容滿面的開口：「趙兄弟來了！快，快坐，位子都給你準備好了！」
這沈齊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就是在官衙，也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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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趙寒學著原身，扯出笑臉，連忙奉承道：「沈老大還是這副威風八面的模樣，在這官衙里瞧見您，兄弟我還有點兒發怵呢！」
沈齊哈哈一笑：「趙兄弟莫要與為兄打趣，你的本事，為兄可是知道的，就是見了天王老子，你都能談笑風生。」
沈齊這話倒也有幾分真心。
他知道趙寒這樣的人，與之打交道最多的，反而是各路吃人的妖魔。
而在妖魔面前都能周旋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在他一個衙役頭子面前發怵。
趙寒不可置否的一笑，旋即落座。
然後假裝問道：「沈老大，聽說官衙有差事需要我幫忙。你放心，沈老大你的事就是兄弟的事，有什麼吩咐，你儘管開口。」
趙寒自然知道他來官衙是幹什麼的，沈齊也知道趙寒知道。
不過場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沈齊這時嘆了口氣，說道：「唉，官衙的確有事想要請趙兄弟幫個忙。」
「沈老大您說。」
「趙兄弟，臨陽城外的小坡村，最近不怎麼太平，有好幾戶人家，都被鼠妖給咬死了。」
「所以官衙決定，派遣一些差役過去，幫助小坡村除鼠滅妖。」
官府派遣差役去幫助城外村民驅除妖魔，倒也不是什麼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稀奇事。
不過有兩點。
首先驅除的從來都不是能口吐人言的開智妖魔。
官衙差役能夠對付的，僅僅只是一些未開智的魔物罷了。
其次。
這份差事，在官衙中極度不討好。
因為曾經試著出城滅妖的差役，全都橫死在外面，連屍體都找不回來。
所以一旦城外村落發生妖禍，臨陽城的官衙，都把眼睛閉起，當作沒看見。
也極少再派出差役出去。
而且由於有趙寒的存在。
臨陽城與四周的妖魔勢力，達成了一種極其微妙的平衡。
雖說那些妖魔時不時還是會騷擾村落，撈幾條人命飽飽肚子。
但是也不會做得太過分，不至於將整個村落屠殺殆盡。
妖魔並不傻，甚至某些妖魔比人還要聰明。
他們也懂得所謂的持續發展。
一旦一口氣將城外的人吃干抹盡，那以後想要再吃人，豈不是要殺進臨陽城？
臨陽城裡面，可並不全是待宰的羔羊，真正有伏魔衛坐鎮。
平時，城外的事情只要不弄得太難看，臨陽城的伏魔衛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一旦越了界，事情就難說了。
只是可悲的是。
臨陽城看上去是一片太平。
可城外的那些村民們，卻一直過著一種常人難以想像的水深火熱的日子。
他們的處境，說是妖魔豢養的家畜，也不為過...
所以說小坡村鬧了妖害，這種事情官衙原本會選擇裝死，不會有所動作。
但如果有差役主動請纓出城斬妖的話，那就另說。
趙寒眼神掃向不遠處腰間跨刀的十人。
這十人面貌英俊與否暫且不論，但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充斥著一股明亮。
那是一種血氣未失，仍願拋頭顱灑熱血去斬妖除魔的光芒。
這種光芒，衙役頭子沈齊眼中沒有。
趙寒昨日所見的伏魔司衛李方鴻眼中，更沒有。
「說吧，沈老大，有什麼事情要兄弟幫忙。」趙寒繼續唱著大戲，對著口供。
「趙兄弟你見多識廣，對臨陽城外的事情瞭若指掌，所以為兄想讓你給他們帶帶路。」
「要不然沒解決小坡村的妖害，反而倒霉遇上其他強大妖魔，這就得不償失了。」
沈齊誠摯開口，好像真正在為這十人考慮一樣。
「沒問題，既然沈老大開了金口，那兄弟怎麼也得幫這個忙！」趙寒按照編寫好的台詞，點頭應允。
可隨即，他卻忽然說道：「不過兄弟有個小小的要求，還望沈老大答應。」
咦？台本中也沒這句啊！
沈齊微微一愣，隨即想到，趙寒可能是想趁機敲他一筆竹槓。
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沈齊還是接起了戲：「哈哈哈，要求趙兄弟儘管提，但凡為兄能做到的，絕不皺一下眉頭！」
「我要一把差役鋼刀！」
趙寒冷不丁的說出了這句話，隨即嬉笑出聲。
「兄弟也想享受一番腰間跨刀的威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