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有好臉色
補丁？許清清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她還以為這件衣服不能穿了，但要是縫上補丁不就好了？
反正村子裡大家都窮，她看了一圈了，沒幾個身上沒有補丁的，她這件補丁多了點，奇怪了點也正常。
「行，那麻煩你了。對了，晚上你準備吃什麼？」
周牡丹注意著許清清的臉色，發現她不像剛回來那麼生氣了，微微鬆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娘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我說吃屎你吃不吃？」
周牡丹：「……」
完了，娘好像還在生氣！
為難了那麼一下周牡丹，許清清就進屋取了一些粗糧，讓她再做幾個雜糧餅吃做晚飯。
周牡丹看著明顯比早飯還少的分量沒敢吱聲。
許清清又掏了幾文錢給她，讓她去換些麥芽糖回來再做飯。
鹽是硬通貨，糖也是，只是相較於鹽，糖的實用性要次一些，非過年過節很少有人家裡有罷了。這種非年非節的日子，一般也只有錢里正家才會有，因此周牡丹拿到了錢，就直接去了錢里正家。
似乎耽誤了一些時間，周牡丹回來得有些晚。
許清清看到她微紅的眼眶，有些懷疑她是不是被人給為難了。
不過想想也是，她白天才「麻煩」人家，傍晚就讓周牡丹跑一趟，確實有讓周牡丹充當出氣筒的嫌疑。
還有就是，這個裡正夫人似乎沒有外面傳得那麼「和善」，看來她明天上門的時候得小心點。
許清清：「……」
她真的只是為了吃一碗神仙豆腐啊，可神仙豆腐這東西沒有配料不行，家裡沒辣椒沒油的，她也沒辦法，只能打「甜豆腐」的主意了。
想想上輩子，她可是堅定的「辣豆腐黨」，現在好了，一朝穿越，變成了「甜豆腐黨」。
在心裡跟周牡丹說了聲抱歉，許清清再次使喚起了人，讓人家生火燒飯，準備晚上再用神仙豆腐好好補償補償人家。
周牡丹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淚水，把三個女兒領到廚房，叫大女兒招娣一邊燒火，一邊看著兩個妹妹，自己則拿出了洗好的菜秧子忙活了起來。
沒多一會兒，幾個雜糧餅並一碗菜湯就燒好了。
許清清的那個餅最大，其次是周牡丹，她三個女兒共分一塊。
她將那塊餅給三個女兒分好，讓大女兒招娣、二女兒盼娣自己撕碎了泡到碗裡，就把一歲多的小女兒望娣抱在了懷裡，給小女兒撕餅，撕得碎碎的，泡在碗裡，差不多有小半碗。
待泡發了，也就爛了，可以餵著吃了。
原主也愛那樣吃，因為泡發的餅會顯得量更多些，能夠飽肚了。不過換成許清清本人，她就不愛了。
本來餅就是粗糧做的，還摻了豆子之類的東西，沒有油鹽，味道寡淡，要放在上輩子，許清清覺得狗都不會吃。要是這樣再泡在湯里，她覺得更不能吃了，簡直就是豬食。
眼不見為淨，許清清挪開了視線，咬了一口雜糧餅，食不知味地咀嚼幾下，咽了下去。
她吃好的時候，周牡丹也吃好了，正準備餵望娣。
許清清站起來離開座位。
周牡丹沒有多想，只以為婆婆是不耐煩看到她。反正這碗也是她洗，婆婆又不會管，她在不在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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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想到的是，許清清很快端了一盆綠幽幽的東西回來，把她嚇了一跳。
看到那盆東西，周牡丹頓時想起白天婆婆說過的那些話：
「有毒的東西。」
「心情不好，想看看能毒死誰。」
「但你要是不聽話，讓小孩子進我的屋……」
……
周牡丹心頭「咯噔」了起來，特別是看到許清清拿了她們吃飯的碗，一人盛了一碗，她更是一個哆嗦，顫顫微微地問道：「娘，你這是……做什麼？我今天沒讓孩子進你的屋，真的，我發誓。」
她小心地打量著許清清的神色，看不出來許清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越是如此，心裡越是發慌。
「娘，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覺得我現在心情能好？大白天的，出個門還能被人說閒話，還當著我的面罵人，誰拿我當回事了？要不是有人在外面說我閒話，我的名聲會差成這個樣子？」
心情不好，但不耽誤許清清盛東西，包括最小的盼娣在內，所有人都被分了一碗神仙豆腐。只不過盼娣那碗最少，只盛了一個碗底罷了。
許清清添了些麥芽糖化成的糖水，讓她們吃。
周牡丹哪敢吃啊，後脊椎骨都涼了：「娘……娘，能不吃嗎？」
「為什麼不吃？我好心弄給你吃，你要是吃，那我忙活這么半天不就白忙活了？讓你吃就吃，那麼多廢話幹嘛？」
可是娘，我不想死啊！周牡丹都快哭出來了：「娘，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放過我和三個孩子吧。」
「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你讓我朝東我就朝東，讓我朝西我就朝西，我再也不跟你做對了。只要你放過我和孩子，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還扯了一把招娣、盼娣，讓她們和自己一起跪下，和她一起求許清清放過她們。
孩子們哪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被周牡丹這麼一搞，害怕地哭了起來。
「奶，求你了，放過我和娘吧！」大一點的招娣還能說清楚。
小一點的盼娣就什麼也說不清楚了，只在那裡哭：「嗚嗚嗚……娘，我怕！」
就連最小的望娣也哭了起來。
許清清腦袋都大了：「給我閉嘴！」
一聲輕喝，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安靜。
但很快，三個不懂事的孩子以更大的音量，哭得更慘了。
許清清捂著耳朵，憤怒地盯著周牡丹：「你他媽的腦子有病啊？我讓你們吃東西，又不是要害死你們，你拉著孩子求什麼求？」
原主的名聲會壞得那麼徹底，不會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吧？
許清清覺得坑死了。
「娘都給我們吃毒藥了，不是想拉著我們一起去死是什麼？」周牡丹才真的憤怒，她覺得許清清就是拿婆婆的身份壓她，要不是怕人說她不孝，她早就翻臉了。
「誰要拉你去死了？這是吃的，吃的，你懂嗎？吃的——」許清清抱著碗，當著周牡丹母子四人就大口地吃了起來。
對面，周牡丹目瞪口呆：不是吧，娘為了毒死她們，既然這麼狠，連自己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