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上她了
走出沈曼青辦公室，司喃意陷入沉思。
顧雲嗔在業內尋找一位名叫薔薇的珠寶設計師，為其預留出設計部總監的位置。
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可司喃意卻從未聽說業內有叫薔薇的設計師，甚至連薔薇設計過的作品也未曾有幸見過。
所有人都猜測，薔薇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顧雲嗔對她如此執著。
也有人說薔薇或許只是顧雲嗔臆想出的產物。
忽然。
記憶里一些片段湧入腦海。
司喃意立刻甩開思緒。
不會這麼巧的。
況且……
那時候她在顧雲嗔病床前隨手畫的設計稿，只是當時心境的有感而發，擔心被顧雲嗔認出筆記，特地在落款的位置手繪了一朵薔薇花。
那是她畫過的唯一一幅落款為薔薇花的手稿。
她更也沒有使用薔薇的名字參加過任何設計比賽，名氣是完全沒有的，因此顧雲嗔尋找的那名設計師，一定不可能是她。
「喃意，我發現公司附近有一家餐廳味道很好，下班後一起去嗎？」
林琳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將思緒中的司喃意拉回到現實。
林琳是助理設計師，性格開朗，不屑與其他人一起八卦，是辦公室里為數不多和司喃意關係比較好的同事。
司喃意婉拒：「下次吧，今天得去趟醫院。」
林琳這才想起來：「瞧我這記性，忘了你每周得去醫院兩次，對了，伯父的狀況怎麼樣了？」
「還那樣。」
見司喃意不準備多說，林琳便也沒有再多問；「行吧，我們下次再約！」
「好。」
「司小姐，您來啦！」
司喃意才走進病房，護工李嫂就熱情的迎上來打招呼。
在照顧司堇年這件事情上，李嫂一直盡心盡力，司喃意也比較放心把司堇年託付給她照顧。
「李嫂，我爸今天情況怎麼樣？」
「還不錯，又多認了幾個字，正好你來，多陪他聊聊以前的事，對病情有幫助，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哈。」
「好。」
司堇年這會兒醒著，但意識看上去不太清醒，見了司喃意後沒有半點反應，像是見到陌生人。
五年前司家公司破產，司喃意繼母肖冰捲款跑路，陷入絕望境地的司父燒炭自殺。
被發現時，司堇年已經重度昏迷。
後來雖說撿回一條命，卻患上嚴重的後遺症。
各個重要臟器受損不說，記憶力也大不如前，還間歇性連司喃意都認不得，除此之外，司堇年的智力也明顯減退，生活已經無法自理。
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或許司喃意和顧雲嗔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司喃意收回思緒。
坐在病床邊，陪司堇年聊了一會天，司堇年只是眨巴著眼睛聽，卻沒有半點回應。
這種狀態已經斷斷續續持續五年。
任誰都想像不到，這樣一個連智力都不健全的男人，會是曾經叱吒商場的風雲人物。
最開始那會兒，司喃意根本無法接受。
可她除了祈求顧雲嗔，讓司堇年接受最好的治療外，什麼都做不了。
漸漸地，她向現實妥協。
接受了一切。
現在看到司堇年這副樣子時，她已經可以做到內心毫無波瀾了。
司喃意用手帕將司堇年嘴角的口水擦拭乾淨，爾後起身，準備打點水為司堇年洗漱。
衛生間裡的水龍頭出了問題，放不出水，她只得拿著臉盆去水房接水。
「雲嗔哥哥！」
司喃意還沒來得及走出病房，就被不遠處傳來的一道嬌滴滴的女孩聲音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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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看過去，正巧看見那抹纖細婀娜的身影。
司喃意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到江晚晚。
她二十歲出頭，長相清純，長直發披散著，白皙的臉蛋兒上五官精緻的好似瓷娃娃。
一看就是那種被家人保護極好，未經世事、不知人間險惡的單純千金小姐模樣。
她說話聲音溫聲細語，叫著『雲嗔哥哥』的時候甜到骨頭裡，絲毫不顯做作，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典型的初戀白月光類型。
別說是男人見了無法忽視，就連女人見了也邁不開步。
而她面朝的方向，一道頎長身影從走廊另一端疾步走來，很快來到江晚晚面前。
「江爺爺情況怎樣？」
「醫生說爺爺年紀大了，情況不是很好，爺爺最疼我，所以接到他住院的消息後，我才會不由自主亂了陣腳，就給你打了這通電話，沒有打擾到你的工作吧？」
瞧瞧，多善解人意。
面對柔弱小白花一般的江晚晚，顧雲嗔十分受用，他溫聲說道：「沒有打擾我，江爺爺在哪間病房，現在可以探視麼？」
「就在前面不遠，雲嗔哥哥，我帶你過去。」
兩人經過司堇年所在病房門口前，司喃意下意識退回到病房裡面，病房門都沒來得及關嚴實。
在她擔心自己會和顧雲嗔打個照面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很可笑。
顧雲嗔的視線都不曾轉向她所在的病房。
其實回想起來，這五年顧雲嗔從未來探望過司堇年，甚至連司堇年住在哪一間病房都不清楚。
司喃意想，如果她剛剛沒有退回到病房，或許顧雲嗔見到她，也會裝作不認識吧？
看著兩人漸漸遠離的背影，儘管司喃意努力克制，可腦海中還是縈繞著顧雲嗔與江晚晚在一起時無比和諧的畫面。
心口位置像是淤積了什麼，不上不下，快要窒息一般。
「司喃意！」
一道溫厚的男音響起。
司喃意轉眸看去，是司堇年的主治醫生蘇明哲，也是顧雲嗔關係很好的鐵哥們兒。
他身高185，五官端正，眉眼如刻，身穿一件白大褂，頗有幾分偶像劇男主角的氣質，但跟顧雲嗔比，還是多少遜色了幾分。
司喃意瞅了瞅他手裡握著的查房記錄本，狐疑的問道：「蘇醫生，今天護士人手又不夠嗎？」
查房這種事情都是護士來完成的，很少有主治醫生這麼晚了還在親自查房做記錄。
更奇怪的是，幾乎每次司喃意來醫院，都能撞見蘇明哲查房。
蘇明哲乾笑著說：「是啊，今天碰巧又有護士請假。」
「這樣啊。」
見司喃意將信將疑，蘇明哲連忙岔開話題：「對了，雲嗔也在醫院，就距離這間病房不遠，你們沒見到面嗎？」
司喃意搖頭微笑：「沒有。」
「雲嗔真是的，談戀愛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今天陪著人家來看爺爺，我才知道這件事！」
這番話無異於在司喃意鮮血淋漓的心尖上又補了一刀。
司喃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神色淡然的說道：「蘇醫生不是要查房嗎？」
說著，她便讓出一條路。
面對司喃意的冷漠，蘇明哲只當她是因司堇年的病情，又安慰了幾句，便走進病房，著手做著各項記錄工作。
十分鐘後。
另外一間病房。
顧雲嗔正坐在病床邊陪江老爺子聊天，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見是蘇明哲的電話，以為有重要的事，便跟江老爺子說了聲起身接聽。
「三爺，明人不說暗話，我看上司喃意了，你跟她熟，幫我追一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