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頂多不醜
張萬國從陳漢那裡得知，柳安不走了，於是重新約了柳安，約在了一家飯店。
距離約定還有不少時間。
柳安先回了一趟家。
他敲開柳潔的門，發現柳潔坐在書桌前，捧著一張相冊，正在發呆。
「姐，我能進來嗎？」
柳安請示道。
「進來吧。」
柳潔隨意道。
柳安剛剛走近，忽然，柳潔一把抱住了他，把頭埋在了他胸口。
淚水打濕了一片。
「怎麼了？」
柳安不太懂，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羅倩……死了！」
死於自殺。
林偉奇臨走還幹了一件壞事，為了攪亂視線，為了能順利出逃。
他把能曝光的，不能曝光的信息，全部曝了出來。
此刻在網上。
濱海已然是熱論的中心。
羅倩只是受害者之一。
她死了，看熱鬧的人也沒有放過她，關於她和高毅，和高毅的領導，和一些混子，和一些別的什麼人，津津樂道。
世人無時無刻的，都在品嘗鮮血饅頭！
羅倩一死。
柳潔那些早忘了的青春，早忘了的友誼，忽然之間清晰出現在腦海。
她突然記起，和羅倩第一次夾娃娃，也想起她們最後一次夾娃娃。
想起羅倩追一個男同學，結果被當眾拒絕，她哭的稀里嘩啦，跑來求柳潔安慰。
想起快要考試的時候，兩人互相鼓勵監督，拼了命的學習，一塊背單詞，學語法。
無論昨天如何。
那些年的友誼，不是夢裡發生的。
美好的時光並不是遺忘了，只是回不去了。
然而，這並不是讓柳潔傷心的原因。
當她得知羅倩自殺後，她內心猛的蹦出一絲竊喜，羅倩死了，柳安打聽高毅行蹤的事，就沒人知道了。
所有人都會認為，高毅是畏罪自殺。
誰也查不到柳安身上。
而後，才想起青春的點點滴滴。
柳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竟然變得如此冷漠。
「對不起，我讓林偉奇跑了。」柳安滿懷歉意的說道，確實是他疏忽了。
他應該早點去找林偉奇。
那他就跑不了。
柳潔猛的抬起頭來，「這麼說，林偉奇的死，不是你乾的？」
「他死了？！」
柳安比她還驚訝。
柳潔翻出一條新聞，給他看。
標題是：某某建築師在某國，遭遇槍擊。
林偉奇怎麼也沒想到，他在某個島下了飛機，而且是隨機打的一輛計程車。
剛進入高速。
司機忽然說，需要方便一下。
就下車了。
然後，兩邊猛的出現十多條槍。
不由分說。
就把他打成了爛泥，林偉奇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那個女人，還是這麼瘋。」
柳安知道是誰幹的。
她人還沒來。
禮物就先送來了。
「那個女人……是誰？」柳潔好奇的問道。
「你還是不要知道她的好，這女人是瘋的。」柳安搖頭說道。
「她跟你有仇嗎？」
柳潔繼續問道。
「有仇。」
柳安回道，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一個雷雨夜，他從殺手堆里出來，就快要死了。
「但她也救過我的命。」
太複雜了。
柳潔不想再問下去，換了一個問題，「你這次回來，是要道別的嗎？」
柳安這才想起正事，「我回來就是想跟你們說，我一段時間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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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柳潔壓抑著內心的狂喜，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等那個女人。」
柳安如實回道。
柳潔頓時不那麼高興了。
「她長的好看嗎？有我好看嗎？」
不知為何。
柳潔似乎對那個女人尤為好奇。
誰更好看？
柳安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個女人固然好看。
只不過，柳潔在農村的時候，就是村花，上學後是校花，到了大學是系花。
哪怕出了社會，結了婚之後，她也是這片小區最好看的女人。
男人看到她想出軌。
女人看到她會嫉妒。
男孩看到她會情不自禁的臉紅。
這都是別人的評價。
於柳安而言，他看過柳潔所有的樣子，除了她穿婚紗的樣子，對她可謂知根知底。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
他實在從姐姐身上，發現不了別人說的那種美。
就一個普通姐姐。
頂多不醜。
她煩人的時候，柳安還會嫌棄她。
「你們不在一個層次，無法對比。」
這是柳安的回答。
「算了，放你一馬。」
柳潔沒有繼續為難他。
儘管柳安已經長得很好看了。
然而，在柳潔的心裡，弟弟永遠是世上最帥的男孩。
他在外面混了五年，要是不惹上一點情債。
她這個當姐姐的，第一個不信！
「你這次回來，還有別的事要說嗎？」柳潔正經的問道。
「我找到了一個工作。」
柳安將生活上的事，一一向柳潔匯報，江湖的事，就不用說了。
她也不想聽。
「你是說，張萬國請你幫忙拆遷榮興市場？」柳潔聽完之後有些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柳安問道，看來她這裡有點消息。
「雖然說榮興市場所有戶主都簽了合同，拆遷公司也蓋了章，已經陸續打款了。」
「然而還是有不少戶主覺得吃虧了，他們依然在市場裡照常做生意，沒有要搬走的意思。」
「這恐怕又是一個得罪人的活。」
柳潔解釋道。
那幫人還找過武大海，希望武大海能加入他們的陣營，一起抵抗拆遷。
武大海回家和柳潔商量，柳潔認為，吃沒吃虧先不管，既然合同已經簽了。
那就不能耍無賴。
人無信則不立。
張萬國請來柳安，估計是要借他的手搞強拆。
討人罵的活。
恐怕她和武大海都會受牽連。
如果有一天，他們一家被人潑黑狗血，那只能怪柳安。
柳安搖了搖頭，「我看不一定。」
濱海有一些事，有一些人，柳潔從未見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她這樣想自然理所當然。
然而，柳安不這麼想。
如果張萬國要搞強拆，他不必請自己，他去找陳漢，豈不是更方便。
雖然說上次張萬國沒說清楚。
但核心意思還是表達了。
他請柳安就一個目的。
減少麻煩。
強拆，這是給他增加麻煩。
「你的事，我不好多說什麼，反正我們這種市井小民，能想到就一個道理：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處，掉在我們這群沒權沒勢的人頭頂。」
柳潔的話不無道理，也是在提醒柳安，讓他做事凡事都要留一個心眼。
「我記住了。」
柳安和柳潔商量完，看時間差不多了，告訴姐姐不用給自己留飯。
便就去赴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