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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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三癸死了?」我疑惑道。

  難道說是出自皇帝背後那個黑色錦衣之手。

  如果皇帝真的開始培育自己的暗衛,那此後我再行事,需更加小心。

  「太子出事後,說是皇上派了多方勢力嚴查,沒出半日,屍體就出現了。」

  我點點頭,「陛下護子心切。」

  此事出在京師,就在皇帝眼皮底下,看來皇帝是真的動怒了。

  那日我窺見的黑色錦衣侍衛,看著非同一般。

  「太子爺這次負傷,姐姐傷心壞了吧?」

  「你別說,平日嬉笑打鬧的,沒在意。太子這次出事,哀家是真的揪心。」

  我黯然神傷道,與樂貴妃一起聊天,我能稍微敞開一些心扉。樂貴妃是個性情中人,我是真心將她視作親妹妹一般。

  「妹妹看著都心疼,這要是桃兒受傷,臣妾肯定難受死了。」

  樂貴妃眼眶有些紅。

  「呸呸呸,妹妹別瞎說,桃兒長命百歲。」

  我輕輕拍著樂貴妃的背脊,反倒安慰起她了。

  樂貴妃雖然生得五大三粗,實則感情細膩,對於他人遭遇常常能感同身受。

  又坐了一會兒,樂貴妃和桃兒隨我一起去東宮,探視雲初舟。

  雲初舟仍沉沉睡著。桃兒非常乖巧,見哥哥睡著了,並不敢大聲吵鬧。

  我們匆匆看了雲初舟一眼,便各自回宮了。

  自從謝沛玄告訴我解毒之法後,我實在沒有勇氣單獨面對雲初舟。

  關於解毒那件事。我想了一百種不合時宜的方法。

  都實在是太不合時宜了。

  三更時分,烏雲遮月。

  我換了素衣去了閣樓密室。唐南燭一身黑衣,如約而至。

  「其實,我猜到了,你走不了的。」

  唐南燭說道,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我.....」

  我一時間無言相對。

  「沒關係,情非得已,再找機會。」唐南燭安慰道。

  他拍了拍我肩膀,一副「我能理解你」的樣子。

  我點點頭,「只是可惜了長姐和汐兒失了這次逃跑的機會,還要繼續陪我置身於這苦海之中。」

  「昨夜謝道長趁機給夫人診脈,夫人體內的毒,並不是很重。」

  「太好了,還算妖道有些良心。」

  「只怕不是有良心,是憋著其他的壞呢!」唐南燭狠狠說道。

  「對了,那符三癸真的死了嗎?」

  「應該是真的死了吧,符三癸中了太子一箭,說是發現的這屍體右胸中箭,且左臂有塊胎記,與南越王的特徵均能一一對上。」

  「是何人發現的這屍首?」

  「傳言是錦衣衛出手查到的。」

  「錦衣衛?」

  「皇上秘密成立了一個暗衛組織,說是聚集了不少頂尖高手,名喚錦衣衛。這次調查太子遇刺之事,是『錦衣衛』首次亮相。京師的官員聽聞後,已經開始惶惶不安了。」

  這皇帝最近到底是吃了什麼聰明藥,智力開始覺醒了?

  我心裡暗戳戳嘀咕道。

  「可知道這錦衣衛,為首者是何人?」

  我眉頭緊鎖,想起那個身穿黑色錦衣之人。

  那日在東宮外,只窺見此人身形瘦高,肩膀似乎很窄,年歲應該不大。

  「不知道,這個組織非常神秘,所有人行動之時都帶著黑色面罩,為首之人手持皇帝欽賜『錦』字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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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師怎麼說?」

  「妖道應該是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但似乎仍處於觀望之態,未有動作。」

  「皇帝最近變化有些大啊。」我感嘆道。

  「其實皇帝背後的軍師......」

  唐南燭表情猶猶豫豫,欲言又止。

  「嗯?」

  「似乎是......太子殿下。」

  唐南燭抿了抿嘴,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太子?你確定?」

  「我也不是十分肯定,種種跡象表明,似乎是太子在背後操縱一切。」

  我點點頭,「我會留意的。」

  不知為什麼,聽到唐南燭這麼說,我竟然沒有特別驚訝。

  「如果真是太子想對付國師,對我們可能有利。太子文韜武略,也許我方家能沉冤得雪。」

  唐南燭眼神中閃爍著希望和仇恨的光芒。

  唐南燭恨毒了鶴太淵,他已經韜光養晦,忍了十年。

  以唐南燭的武功,如若以命搏命,殺了鶴太淵並非難事。真正的難事,是唐南燭要為父親方盼山,洗清這麼多年來蒙受的不白之冤。

  當初鶴太淵為了那份傳家藥方,誣陷方盼山叛國,才誅了方氏滿門。

  如果可以伺機重查方家舊案,方家便有望沉冤昭雪。

  我相信雲初舟肯定能做到。

  「刺殺太子背後之人,那錦衣衛可查出來了?」

  「這個還不清楚,現在剛發現南越王屍體,似乎線索斷了。」

  夜裡又落了一場大雨,氣候更涼。

  三日之期,馬上將至。

  該如何是好?

  我來到雲初舟的床前,來回踱步。看著他熟睡的面龐,懊惱不已。

  熟睡中的雲初舟,看起來人畜無害,眉眼間仍似五年前那個犟種小孩。

  近半年來,我明顯感覺到他變化極大。

  如果真如鶴太淵所說,雲初舟已然查到我的身世。又如唐南燭所說,雲初舟是皇帝幕後的智囊推手。

  那我眼前之人,早已不是日日纏著我撒嬌胡鬧的那個少年了。

  「母后你走來走去的,吵醒兒臣了!」

  雲初舟忽然睜開雙眼,開口說道。

  「抱歉啊初兒,你睡你的。」

  我趕忙坐在遠處的榻上,離雲初舟遠遠的。

  「母后在想什麼,怎麼表情如此痛苦。」

  「哀家能想什麼,擔心你身體唄。」我打諢道。

  「母后,你離兒臣那麼遠做什麼,坐過來嘛!」

  雲初舟怎麼,又撒上嬌了?

  我嘆了口氣,算了,他是個病人。

  我緩緩走近他的窗前,小心翼翼的坐到他床榻一角。

  「母后你放心,兒臣不會強迫母后的。」

  雲初舟看著我,認真的說道。

  「你說什麼?」

  什麼強迫?我臉一紅,他說的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謝道長已將解毒之法告訴我了。」

  雲初舟眼神中閃爍著神秘又害羞的光芒,嘴角噙著一絲笑。

  看來還真是那個意思,我真是謝謝謝道長了。

  我感覺從臉頰到耳尖,都開始熱起來。

  「母后放心,兒臣不會以病來裹脅母后。以後,兒臣要名正言順的,跟母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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