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結局
周日早上，顧政衍突然問遲然想不想回去見見她爺爺奶奶和外婆外公。
遲然冷不丁的聽到這幾個詞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因為遲父遲母都不是獨生子女，在他們還在世的時候遲然就不怎麼和爺爺奶奶、外婆外公親近。
當初遲父遲母出事，兩邊的親戚要不就是在落井下石，要不就是在考慮怎麼把遲父遲母的遺產占為己有。
但這也不能完全怪遲父遲母的親戚。
因為遲玥從小就很優秀，遲父遲母逢人就愛炫耀，而且為了給遲玥省出錢上興趣班，他們對親戚又很摳門，久而久之，親戚們自然也不願意和他們家來往。
在遲然被顧家收養之後，她爺爺奶奶和外婆外公也來找過她幾次。
但遲然當時心裡對他們心存芥蒂，態度冷淡，幾次之後，他們也就不再來找遲然了，最多就是逢年過節打個電話。
現在想想，遲然覺得她爺爺奶奶和外婆外公也沒有做錯什麼，她這麼對他們也有點過分。
「我們今天就過去嗎？」遲然問顧政衍。
「你想什麼時候去都可以。」顧政衍說，「你爺爺奶奶和外婆外公還住在原來的地方。」
遲然突然有點近鄉情怯，「那我們今天就過去吧。」
顧政衍伸手握住了遲然的手，「你願意讓我和你一起去嗎？」
遲然看了顧政衍幾秒，緩緩點頭說：「一起去吧。」
從鄰市到遲然爺爺奶奶住的地方要兩個小時的車程，遲然有心事，一直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
在登門拜訪之前，顧政衍先和遲然去附近的商場買了點禮物，也是在這時，遲然才想起來問：「我們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給他們問問他們在不在家？」
顧政衍說「可以」，遲然卻又說：「還是算了吧，我記得他們住在幾零幾，要是他們不在家就下次再來。」
顧政衍知道遲然是五年沒見爺爺奶奶有點緊張害怕，但他沒有戳穿，只說：「也好，給他們一個驚喜。」
遲然的爺爺奶奶住的還是當初他們單位分配的房子，很老的一個小區，一套兩居室的房子住了幾十年也沒有換過。
老小區的好處之一大概就是鄰里都熟識，幾個趣味相投的老朋友成日裡就在綠化帶旁的樹蔭下支起小板凳，擺上棋盤，一局一局地對弈。
遲然到的時間湊巧，還沒到午飯時間，幾個老人家聚在一起趁著開飯前最後殺上兩局。
遲然一眼就認出來了在樹蔭下滿頭白髮的老人就是她爺爺。
但近在眼前了，遲然卻有點不敢上前了。
遲然突然想起了在遲父遲母匆匆舉辦的葬禮上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四個老人哭得不成人形的模樣。
也想到了他們來找她的時候被她冷臉相待時無措的模樣。
遲然又想到了他們可能從網上看到了遲玥和她折騰出來的一大堆破事，可能還不知道遲玥已經入獄的消息。
遲然甚至想轉身離開了。她還是害怕。
但這時顧政衍卻把手放在了遲然的肩上，低頭對她說：「我陪你過去吧？」
遲然低低地說：「要不還是算了……」
遲然還沒動，不遠處正在對弈的老人也注意到了這兒，他拍了拍對面的人的胳膊，指了指面對面而立的兩人。
「老遲，這是誰家的小孩兒，我怎麼沒見過，長得怪登樣的。」
被叫做老遲的人抬起頭，看向正看著他的那對小情侶。
「是挺登樣的，就是那姑娘看著年紀也太小了一點，成年了嗎就談戀愛……」
老遲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這姑娘看著怎麼和然然這麼像？」
「啪嗒」他耳邊傳來了棋子和棋盤碰撞的輕微聲響，他轉過頭，就看到剛才被他的兵吃掉的炮又回到了棋盤上。
「欸，你幹嘛呢，悔棋就沒意思了啊。」他連忙跟他的對手認真分辨了起來。
初秋的風輕輕吹落了樹梢的第一片黃葉，慢慢地、慢慢地落在了棋盤上，老陸看了那片樹葉半晌，拿起來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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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是然然，我來看你了。」
見過爺爺奶奶和外婆外公的第二個周末，顧父顧母讓顧政衍帶遲然回顧家一起吃晚飯。
但進了家門，遲然和顧政衍沒看到一個人影。
走到客廳之後遲然才聽到了一點動靜，是從廚房傳來的。
「你快別給我添亂了！我讓你切土豆絲，你看看你都切成什麼樣了，叫它土豆條都慚愧，就是土豆塊。」是顧母的聲音。
「我再切小一點不就好了。」顧父訕訕地說，「別著急。」
遲然轉頭看向顧政衍，顧政衍無奈扶額，「他們今天說要親自下廚，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那我們也去幫忙吧。」遲然說。
遲然和顧政衍走進廚房的時候，正好看到顧母把顧父推開，「行了，我來切吧，你去把龍蝦給殺了。」
顧父顧母圍著料理台，上面零零碎碎的放著很多處理好的和還沒處理的食材，顧母一說，遲然才看到水池裡有一隻巨大的龍蝦鉗子伸了出來。
遲然正要說話，突然聞到了一點淡淡的焦糊味。
顧政衍也聞到了，他四處看了看，看向了正在運作的烤箱，「爸媽，有什麼東西烤焦了。」
廚房裡的兩個人像是被嚇了一跳，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轉過身。
「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顧父說，「不是讓你們晚點過來嗎？」
遲然和顧政衍還沒說話，顧母就驚呼了一聲：「真的烤焦了！」
顧父也連忙暫停了烤箱的運作，「這是你媽媽一早起來準備的曲奇。」
他打開烤箱，從裡面拿出了放滿焦黑色曲奇的烤盤，懊惱地皺起了眉頭。
顧母嘆氣說：「我都是按照教程上做的呀？怎麼就烤糊了？算了，烤焦的東西還是不要吃了，直接扔掉吧。」
遲然連忙問，「我來幫忙吧。還要做些什麼？」
「不用。」顧母說，「你和政衍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就好了，這裡我和你叔叔搞得定。」
「沒事，我們兩個也一起幫忙嘛。」遲然拉了拉顧政衍。
顧政衍也點頭說：「難得一家人一起做頓飯的。」
「好吧。」顧母笑著說，「我們也就打算做點家常菜。」
顧父拿出了一張列得滿滿的菜單遞給了顧政衍。
遲然湊過去，看到上面大部分和家常菜不沾邊的菜名時沉默了。
顧政衍輕咳了一聲，「要不還是請個廚師到家裡做，或者乾脆去外面吃吧？」
「我們能行的。」顧母說，「你看不起誰呢？」
顧父心虛地保持沉默。
一頓飯吵吵鬧鬧地做完吃完，顧父負責收拾碗筷，顧母則去切水果，顧政衍和遲然去客廳看電視。
「然然。」顧政衍突然喊道。
遲然轉過頭，就聽到顧政衍問：「你都已經想起來了，對面？」
遲然沉默了幾秒，重新轉頭去看電視上的畫面，低低地說：「嗯。」
「那你……」顧政衍的手都因為緊張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那你……」
「你今天打算向我求婚嗎？」遲然小聲問。
顧政衍愣了一下，遲然又抬頭看向他，「我今天說不定會同意噢。」
顧政衍反應了幾秒之後，才壓不住唇角的伸手抱住了遲然，低頭親她，「我好高興。」
遲然輕輕拍了拍顧政衍的肩膀，「你抱得太緊了，當心壓到孩子。」
顧政衍鬆開了一點，卻還是抱著遲然不肯鬆手，「你知道我當時知道你沒有把我們的孩子打掉的時候有多高興嗎？」
遲然順著他的問：「有多高興？」
「很高興很高興。」顧政衍說，「我已經給它想了幾十個名字了，一會兒讓你選好不好？」
遲然輕哼，「我還沒答應你的求婚呢？」
「你今天想要怎樣的求婚？」顧政衍低聲問，「無論你想要怎樣的我都給你。」
在廚房裡的顧父顧母看到這一幕，相視一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