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過來,坐我腿上
房間內,雲初剛洗漱完躺下。
床頭的手機發出震動。
她點開一看,是一條新消息:【學校幫你辦好了,九月一號去報到。】
現在是六月中旬,還有兩個半月。
之前被法院下判決後,學校很快就以問題學生把她開除,所以到現在,她都沒拿到大學文憑。
在A國,有權有勢無所謂文憑,但無權無勢沒文憑,舉步維艱。
世態如此。
雲初敲打著手機界面,【好,謝謝。】
翌日。
等雲初睡醒,已經天光漸暗,是傍晚。
她疲倦地單手扶額,眉頭緊鎖,一圈一圈按摩太陽穴,眼皮沉重得都睜不開。
「頭怎麼這麼暈?」
她忍不住抱怨出聲,怎麼感覺身體越睡越沉...
「醒了?」
一道陌生但又有點熟悉的男人聲音傳進她耳朵里。
她下意識回應:「嗯...」
語氣里還夾雜著剛睡醒的慵懶。
等等,誰在問?
倏然間,雲初猛地坐起身,瞳孔一緊,房間裡居然坐著一個男人!
關鍵這個男人...她見過。
「大叔?!你怎麼在我家?」
慕澤坐在輪椅上,嘴角帶著一抹嘲諷,「你家有這麼大?」
聞言,雲初難以置信地環顧四周,房間確實很大,面積是她在雲家住的房間兩倍不止,全是黑白灰裝修,死氣沉沉。
這是在哪兒?
早上還好好的在家吃早飯,怎麼一睡醒就換了地兒?
雲初最後把視線落在坐在床尾的慕澤。
一襲深色家居服,和昨天的打扮不太一樣。
昨天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現在發現他的皮膚透著不正常的白,一看就是很少見陽光。
視線往下,他坐的還是輪椅。
腿上有疾?
但昨天在車上,他雙腿靈活又有力,像螞蚱一樣。
否則他怎麼可能瞬間把她壓倒在身下。
昨天許佩芝好像提過一句,慕澤是雙目失明坐輪椅的殘廢。
所以......
「你就是慕澤?」她試探性地問。
慕澤端著高冷的姿態,嘴角掛著一絲嘲諷,「你家不是拿五百萬的項目做交易,把你嫁給我?現在演戲給誰看?」
「......」
五百萬?
他們居然用五百萬就把她賣了。
她剛坐完三年牢,現在又推她進火坑。
雲家還算是她的家嗎?雲行山還配當她的父親嗎?
雲初睨了一眼趾高氣揚的慕澤,
「我五百萬就嫁給你,說明你也就值五百萬,誰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牙尖嘴利...」
慕澤氣得額角青筋直突突,落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掌不自覺用力。
這女人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忍耐底線。
雲初走下床,氣定神閒地站到他面前,俯下身近距離打量。
慕澤被她莫名其妙的舉動驚訝到,身體下意識往後仰。
現在細看這男人,不張嘴,還是挺好看的,尤其是這雙淺褐色瞳孔,像琥珀。
「不過大叔,你為什麼裝瞎又裝瘸?怪癖?」
外面傳言這麼真,連許佩芝都相信他是殘疾,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挺好看一男人,喜歡裝殘疾,活久見。
兩人距離不過二三十公分,慕澤被她看得彆扭,不自在地扭過臉。
她的氣息扑打在慕澤周圍,這股清新的味道和昨天在車上接吻時一模一樣。
一時間,向來拒人千里之外的他竟忘記推開她。
不僅不覺得反感,反而很喜歡這氣息。
「勸你閉上嘴,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
小心好奇心害死貓。
雲初白他一眼,站起身,
「通知你個正事,咱倆退婚,真正該和你結婚的是雲筱筱,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不是我雲初。」
冤有頭債有主,找誰都行,別找她。
慕澤錯愕,怪不得雲初是整個人陷入昏迷被抬進慕府。
他猜到她可能不是自願嫁進來的,但是沒想到竟是這層原因。
她妹妹不願意嫁...無非是嫌他身體有疾配不上女方,換個人濫竽充數。
小小的雲家居然敢算計到慕氏頭上,有膽量。
慕澤抬眸與雲初對視,神色冷漠,「要是我不同意呢?」
比起換個人繼續裝,還不如選個清楚底細的,正好也可以應付父親操心他婚事。
「你和你家裡人關係應該不好,否則也不會拉你嫁過來,陪我演一段時間,你也可以擺脫雲家,互相合作怎麼樣?」
雲初坐在床尾,眼眸流轉,像是在很認真地考慮,
「說得對,有道理,可是...我拒絕!」
雲家想要和慕家合作項目,她偏不讓雲家如意。
憑什麼要拿她一輩子的婚姻當別人的墊腳石!
她就活該被人踩在腳底?
在監獄裡,她學會最重要一條生存法則:致你死命的往往是你交付後背的人。
這男人想合作...她做不到,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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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隱約有緩慢的腳步聲傳來。
慕澤長期待在房間裝失明,聽力反而厲害不少,
「快過來,坐我腿上。」
雲初瞪過去,「你突然做什麼白日夢?」
頃刻間,慕澤不管她意願,直接一把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裡帶。
雲初不受控地跌倒在他大腿上,腰肢也被他雙手窟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她手腳並用,想掙紮起身,但男女力量的懸殊,根本沒用。
反倒是慕澤突然大腿收緊,悶哼一聲,「再亂動,我不介意壓你到床上慢慢玩兒。」
眨眼間,雲初羞得耳根泛紅。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叩叩——!慕少爺,我進來了。」
下一秒,房間門被打開。
雲初不耐煩地扭頭看向門口,看穿著應該是保姆,年齡估摸著有五十了,手裡正端著晚飯。
慕澤眼神渙散地看向衣櫃,
這一幕,看得雲初目瞪口呆,一秒變失明,厲害!
慕澤開口詢問,「陳姨,有什麼事嗎?」
保姆一推開門,就看見兩人如膠似漆地抱在一起,她立馬羞著臉垂下,
「抱歉,打擾您和少夫人休息了,我放下晚餐就走。」
保姆迅速放下餐盤到茶几上,轉身就走,不敢耽誤一秒。
這操作看得雲初尷尬的腳趾扣地。
就在門即將關上那刻,保姆手裡的動作頓住,依舊垂著頭,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欲言又止。
糾結再三,才開口,「那個少夫人,慕少爺每晚上都要洗澡,以後就拜託你了,晚上運動要多加注意,少爺腿上有傷。」
「我還要伺候他洗澡...」
她沒聽錯吧。
一男一女浴室洗澡,那還不得上演鴛鴦大戰!
不過想來也是,這男人在外人面前演腿部有疾,眼睛還看不見。
雲初鄙夷地盯著他的側臉。
慕澤雖然沒看她,但也猜出來她臉上有多嫌棄。
緩緩開口道,「出去吧,陳姨。」
保姆關上門,便離開了。
雲初立刻掰開他手,站起身,離他遠遠的,雙手抱胸呈防備姿勢。
「我告訴你,你離我遠點,自己去浴室,別給我裝。」
慕澤恢復正常狀態,被她的舉動逗笑,嘴角微揚,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番,透著侵略意味。
「躲什麼?就你這個小學生身材,吃到嘴都沒味兒。」
他管她前凸後翹,要啥有啥的身材叫小學生?
雲初瞪向他,視線一路往下,直達某處,
「我看你就是陽wei不行!做一半,我都怕你半路熄火。」
說完狠話,她打開門摔門就走,「砰」的一聲悶響,絲毫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雲初轉過頭,看向緊閉的房間門。
懟完真爽!
慕澤緩緩將目光轉向門口,眼眸半眯,眸色漸深,透著沁骨的寒意。
「陽wei不行?還半路熄火...」
他頂著後槽牙,幾乎是忍著脾氣從牙齒縫裡蹦出這幾字。
這女人...好得很。
雲初四處打量這棟別墅,三層樓高,整體都是經典英式風格裝修,高雅精緻。
從走廊往下看,客廳盡收眼底。
真不愧是A國排得上號的大家族,單從住的地方就看得出財力雄厚,怪不得雲行山非得和他們攀上關係。
客廳沒人,這個點他們應該都吃完飯,離開餐廳了。
趁著沒人回雲家好好算帳。
雲初順著旋轉樓梯走下樓。
剛走到最後一級台階,她就被眼前這一幕震驚,整個人猶如被雷電擊中,頓在原地動態不得。
偌大的餐廳中間,擺著橢圓形餐桌,圍坐了一圈人....至少有八九個。
「醒了,過來坐。」
坐在上席的老人抬手招呼她。
老人一頭白髮,臉上布滿歲月沖刷的溝壑,加上不苟言笑的嚴肅,以及坐的上席位置。
他應該是慕澤的父親慕延濤。
雲初走上前,旁邊的保姆拉開老人旁邊的凳子,示意她坐著這兒。
這應該是慕澤的位置,在豪門向來講究尊卑禮儀。
她點頭道了聲謝便坐下。
慕延濤拿起旁邊的餐巾擦了擦手,旁邊的人不再敢動筷。
慕延濤細細打量這個兒媳婦,長得確實不錯,姿態也端莊,還算配得上慕澤。
「一直聽說雲家女兒知書達理,懂禮儀謙卑,希望你以後和慕澤也能繼續保持。」
知書達理無非是讓雲初學會體諒理解男人,女人的體諒背後不就是自己受委屈?
至於禮儀謙卑,不過是讓她看清自己的地位,用五百萬交易得到的地位。
這是在教她給慕澤當任勞任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妻子?
可惜了,雲初不是他口中的雲家女兒。
「慕叔叔,你是長輩,我尊敬你,不過你說的我辦不到,你聽說的那位雲家女兒是我妹妹雲筱筱,不是我雲初!」
一語落地擲地有聲,旁邊的人聽得心臟都懸在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