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賤人還有兩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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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多時,人員到齊。

  眾人不敢湊上前,步伐齊齊落在一步開外的距離,心不在焉行禮問安:「臣妾/兒臣/奴才給皇上請安!」

  聽見整齊劃一停頓的腳步聲,宇嘉擎眉宇間染上一絲燥意,對欽天監不耐催促道:「過來瞧瞧,到底是緣還是孽?若是孽如何處置最佳?」

  「嗻!」

  隨著一聲令下,欽天監瞬間感覺汗如雨下,藏於肉體之中的靈魂都在顫抖著,面色慘白夾雜著一絲灰暗,捻緊指尖蓄力,快速挪跪上前。

  因著不能正視主子的規矩,欽天監只能跪在宇嘉擎腳邊,微微抬高下巴,用餘光小心翼翼端詳清歡的容顏,隨著時間流逝,氣氛凝重,仿佛空氣都被無形的重量壓迫得沉甸甸的。

  每個人的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仿佛稍微一動,就會打破這沉默而壓抑的平衡,周圍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跳聲在耳邊迴響,伴隨著微弱的呼吸聲,構成了一種異樣的和諧。

  好半晌,欽天監才收回熾熱的目光,猩紅的雙眼溢出血淚,與此同時,原本挺直的背脊一瞬彎下來,冷汗淋漓的額頭立馬貼在交疊的手背上磕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忐忑回應:「啟稟皇上,奴才無能,未能窺得天機,辨不出是緣是孽,請皇上責罰!」

  說完,整個人脫力,狼狽地摔在地上昏死過去,無人理會。

  此話一出,皇后緊張攥緊手帕,面露驚恐,飛快同太子交換一個眼神,知曉對方心意後,母子兩人齊齊跪地,劫過宇嘉擎欲想脫口的話,言語哀求道:「雖說是皇上至親血脈,金尊玉貴,可剛降生就不同於旁人,處處彰顯詭異之態,變數太多,不可賭,臣妾懇請皇上處死公主。」

  「皇上切不能因一時心軟,而壞了江山社稷,毀了祖宗基業啊!」

  「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看在數千萬民的份上,處死公主,這殺孽臣妾願意一力承擔,哪怕今後常伴青燈古佛,為公主誦經祈福,臣妾也甘願。」

  話音一落,太子欲想緊跟其後規勸,便被皇后察覺,快速輕扯一下對上的袖口,此舉,成功阻止太子的舉動,他只得使勁磕頭表示自己的態度。

  對此,宇嘉擎陷入沉思,無意識轉動玉扳指,片刻緩過神後,嗓音沙啞,透露一絲沉重,對蘇歡年吩咐道:「帶下去,賜毒藥,之後用烈火焚燒,骨灰送到清風觀鎮壓。」

  「此事,你親自動手,讓欽天監的人作伴。」

  「嗻!」

  一語作罷,蘇歡年湊上前,小心翼翼把清歡抱在懷中,看著尚在酣睡中的容顏,心中告罪聲不斷:「多有得罪,請仙子勿怪。」

  「動手了結您的是奴才,若是仙子降罰,還請仙子找准奴才,饒過皇上……」

  一語成讖,腹誹都還沒有說完,就被察覺危機強行從睡夢中醒來的清歡,從空間裡掏出一條龍筋抽飛,摔在地上昏死過去。

  看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剩餘三人尖叫連連,猛然後退,相互推搡躲在對方身後。

  「啊!!!」

  「妖孽!!!」

  「皇上……」

  抽來的龍筋打斷幾人的尖叫聲,抽飛宇嘉擎,使得對方狼狽地摔在地上趴著,嘴角溢血,對方頗為不服,咬著後槽牙,眸色陰鷙,緊盯清歡。

  因著清歡在動手之前設下結界,故而,殿內就算是吵翻天,都不會有一絲聲響外溢。

  皇后和太子兩人眼看情況不對,十分默契果斷兩眼一閉,找准角度,任由身子摔在地上,裝死不發聲,欲想躲過一劫。

  感知到宇嘉擎的殺意,清歡怒火中燒,迅速從空間裡掏出三千年仙桃,使用靈力碾化成汁,入口吞入腹中,眨眼間的功夫,拔苗助長似的,清歡長成了三歲幼童,裹身錦被滑落,蠶絲彩衣憑空出現套在清歡身上。

  換裝完畢,清歡疾步上前,一腳踩在宇嘉擎肩頭上,翻手間,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出現在手中抵在宇嘉擎脖頸處。

  清歡不屑輕笑道:「狗東西,裹了龍袍,還真把自己當真龍天子了?」

  「連姑奶奶都敢殺,貓有九條命,不知狗有幾條命夠我嚯嚯的?」

  看上去輕飄飄的小腳落在宇嘉擎上,竟叫他難以動彈,好似泰山壓頂一般,壓得他難以喘息,胸腔辣疼,呼吸急喘。

  宇嘉擎自是不甘就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是學會了審時度勢,隱忍潛伏下來。

  被人踩在腳底下的屈辱感,使宇嘉擎羞得面紅耳赤,脖頸處青筋凸起,目眥盡裂緊盯著清歡,後背的冷汗一波接著一波,浸濕了衣裳。

  宇嘉擎深吸一口氣緩和辣疼的胸腔,對清歡輕蔑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道理世人皆知,縱使今日你弄死朕,也無法堵住悠悠眾口。」

  「朕一人倒下,可身後還有千千萬萬個朕站著,你殺不盡。」

  聽見此言,手一抖,剎那間,宇嘉擎脖頸處溢出一絲鮮血,侃侃而流染紅衣襟,疼得宇嘉擎眉頭緊皺,忍不住輕哼出聲。

  撐在身下的手緊握成拳,一雙眼眸赤紅,好似火山迸發恨不得把跟前之人吞噬殆盡。

  而清歡仔細端詳宇嘉擎面相,見清對方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賢君之相,再三思慮後,緩緩挪開腳,一屁股坐在宇嘉擎身側。

  見對方如是大赦的模樣大口喘息,急促的呼吸聲響徹殿內,跟個破拉風箱似的斷斷續續,她都怕對方下一刻喘不上氣厥過去了。

  念此,清歡麻溜從空間裡掏出一個藥丸子,強行掰開宇嘉擎的嘴塞進去,猛灌一杯靈泉水,隨即撒手不管:「咱們做個交易,你別對我動歪心思,我也不對你動殺念,如何?」

  得到自由的宇嘉擎手捂胸口,快速挪離她三步遠的距離,大聲咳嗽,神色慌張趴在地上,伸手使勁扣嗓子眼催吐。

  「你給朕吃了什麼東西?士可殺不可辱……」

  「不識好人心,那可是天界的靈丹妙藥,有些仙人窮極一生都吃不上一顆,你倒好,嫌棄上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自己感受一下,你身子有不適嗎?」

  聽見宇嘉擎又嫌棄又惶恐的腔調,清歡立馬不樂意了,抬步湊上前拍開宇嘉擎扣嗓子眼的手:「埋汰~」

  「我就說你是狗轉世的,你還不信,狗就不愛乾淨,和你一樣埋汰。」

  一聲聲狗字落在宇嘉擎耳中,氣得他差點頭頂冒青煙,暗中感知自己身子狀況,察覺不僅精神舒爽,連同以前遺留下來的暗傷都痊癒之後,抬手摸了摸被割傷的脖頸,確實光滑如初。

  𝓼𝓽𝓸55.𝓬𝓸𝓶

  緩過神來,宇嘉擎立即精神抖擻,佯裝不適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燼,把皇后抱在龍榻安置,任由太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醒神,好後,對清歡譏諷道:「若朕是狗的話,那有朕一半血脈的你,又是什麼東西?小雜種?」

  好歹坐了十來個春秋的龍椅,斷然讓他做不出低聲下氣的姿態,就算是死,也要站著死,卻不跪著生。

  當然,要是有足夠的好處的話,這話就當他沒說,好男兒自當能屈能伸。

  這話一出,清歡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邁著小短腿走上前,輕踹一下宇嘉擎的小腿,催生藤蔓卷她坐上龍榻,往後一躺,雙手抱在腹前,無奈的小奶音落在宇嘉擎耳中:「親爹是狗,親娘是橘貓,貓狗苟合出來的東西,可不就是小雜種!」

  宇嘉擎:「!!!?」

  聽此一言,宇嘉擎差點沒能繃住氣厥過去,看著清歡瞠目結舌,憶起對方不同尋常的來歷,心中沒由來的信了幾分。

  但對於自己前世是狗,宇嘉擎心中頗為不服,他都是狗轉世投胎了,那人間還有比他更尊貴的人嗎?

  這般想著,於是乎,宇嘉擎餘光襒向躺在龍榻上的皇后,還沒等問出聲,清歡就如同對方腹中蛔蟲一般,立即出聲:「烏鴉,這可是吉鳥,最主要的是,鳥不吃屎,沒你埋汰,老狗,你高攀了。」

  語畢,心情良好,坐直身,直指地上的太子為其科普道:「瞧見沒,他可是騰蛇,前世都快化蛟了,可運道不好,渡劫的時候,被雷劈焦,總而言之都一樣,「焦了」。」

  太子:神他媽的都一樣,還焦了,我不該醒著。

  清歡看著身側之人,耳畔儘是對方急促難堪的呼吸聲,忽然間有點暗爽怎麼回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今生轉世投胎,也沒落到什麼好處,進了「獸」院子。

  上輩子就算再沒落,好歹也是……

  哎!

  舊事不提也罷,回不去了。

  這般想著,清歡那點暗爽一瞬消失匿跡,神色黯淡下來,精氣神都沒了,連同廢了一顆仙桃才拔起的「苗」,如同扎破的氣球瞬間縮水,保持嬰孩狀態。

  宇嘉擎眼睜睜看著清歡縮水,見對方躺著不動,瞳孔一震,指尖顫抖著捻了捻,小心翼翼伸手,欲想試探對方是否還有氣息時,便聽見清歡鄙夷的心聲:【老狗都能活得好好的,我豈能輕易役了?】

  話聲落地,宇嘉擎不尷不尬默默收回手,隨即不知想到什麼,又把人抱在懷中,皮笑肉不笑,緊盯著她嘚瑟道:「朕再不濟,也是能控制屎尿的年紀,但你就不同了,不僅得叫朕一聲父皇,還因年歲有限,行動不便……」

  聽見這話,清歡沖他吐一個口水泡,眨眼間,一張飛毯憑空出現,裹著清歡的身子飛在半空中,奶果自動投餵。

  清歡特意飛到宇嘉擎跟前,同他譏諷道:【能控制屎尿算什麼本事,你得會飛啊!你得長生不老啊!你得……】

  這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專挑宇嘉擎在意的東西叭叭,直戳要害。

  暗箭傷人心。

  但是:(✧◡✧),羨慕,想要。

  宇嘉擎看著飛毯上安逸的清歡,眸中的忌憚早已被艷羨所替代,弄死這孽障,他已經是想都不敢想了,只盼著對方看在那抹相同血脈的份上,隨便從手指縫裡漏一點下來。

  不過,貿然轉變一副嘴臉,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眨眼間,矜持,矜貴的宇嘉擎變了一副嘴臉,看上去有幾分諂媚,伸手把清歡擁入懷中,環抱的雙臂悄悄收緊,刻意夾著嗓音,溫聲細語哄道:「既然上天賜恩,讓你今生投胎成朕的公主,那必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往後,有朕一口吃的,絕不會忘你一口奶喝,咱爺倆攜手共視這盛世。」

  「但是吧……」

  欲言又止,亮晶晶的眼眸滿是渴望,緊盯空中的飛毯。

  典型的就是,我想要,但是我不說。

  假清高。

  賤人還有兩幅面孔。

  念著自己還需在人家地盤上存活,加之兩人之間有血脈牽制,清歡倒是捨得接過話題:【想要?】

  宇嘉擎忙不迭點頭:「想要!」

  【給你!】

  一張破毯子罷了,她空間裡多的是,再者,能讓毯子飛得又不是它本身就擁有的功能,而是自己釋放的靈力。

  語畢,飛毯跟聽懂人話似的,十分乖巧披在宇嘉擎身上。

  感受身上從毯子傳來的熱氣,宇嘉擎喜得滿臉通紅,抱著清歡親香幾口,隨即,因興奮而混沌的腦子,也漸漸清明,同清歡談判:「你想要什麼?在朕力所能及之內,朕都能滿足你。」

  有來有往,這日子才能長久。

  天下熙熙攘攘,無利不往。

  聽此一言,清歡頓時高看他一眼。

  清歡:【給點權吧!左右你庫房裡的那些三瓜兩棗的,我也瞧不上,只要不拘著我,什麼都好說。】

  【還有我親娘那也不能虧待了,只要我開心了,你也能跟著開心,對咱「爺倆」好。】

  銀白之物,她空間裡多的是,遙想當年,她洗劫財神殿,咳咳……多拿了一點,也就給財神剩了條褲衩子。

  這話一出,宇嘉擎頓時眼前一亮,能對銀白之物不感興趣的人,要麼家財萬貫,要麼就是年歲尚淺,不知銀白為何物。

  念此,探究的目光落在清歡白嫩的臉上打轉,那炙熱的目光恨不得把對方的靈魂鑿穿。

  清歡心感不妙,果斷閉眼,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並微微側身放一個響屁,崩塌了龍榻,一時之間,宇嘉擎連帶著皇后摔在地上,灰塵四起,灰頭土臉,空中瀰漫著淡黃色毒氣,帝後二人看上去狼狽不堪。

  卻顧不上叫疼,連滾帶爬衝出殿外,地上不管是裝死,還是真昏的人,都被這臭屁轟醒,一路乾嘔不斷,火速衝出殿外,摔坐在地,顧不得保持形象,大口呼吸,撿回一條小命。

  而始作俑者,早已從空間裡掏出清新草捂嘴,催生綠植卷著自己緊跟其後。

  看著吐得渾身癱軟的幾人,清歡煩悶的心情,總算是雨過天晴,敢記窺她的私房錢,送你臭屁聞,這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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