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用三昧真火取暖
「嗻！奴才告退！」
蘇歡年見清歡拿著珍貴的人參靈芝當乾柴使用，頓時心尖都疼得直抽抽，果然能讓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捨得下臉面去捧的人，豈能是簡單人物？
如此暴殘天物的行徑，讓他的雙眼瞧見了，都覺得高貴了不少。
念此，蘇歡年暗戳戳多吸幾口氣，也不知道仙界的東西，沒進腹中，光是聞味會不會有奇效？
餘光一步三回頭，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直到看不見清歡的身影后，謹小慎微的蘇歡年瞬間支棱起來，抬手用指尖輕點一旁候著的喜丸子帽檐，壓著嗓音叮囑道：「都盯好了，別讓公主再把都梁宮燒著了，更別讓公主傷著自個。」
「都機靈點，見勢不對，立馬叫人，提桶救火。」
「嗻！還請公公放心，奴才們都警醒著呢！萬不會讓公主傷了自個！」
喜丸子舔著臉面露討好笑意，壓彎了腰肢，抬手扶住帽檐，一個勁對蘇歡年點頭哈腰，認真作保。
既是蘇歡年不叮囑，他也不敢放鬆警惕，八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會折騰，聽說只要她動怒，連佛祖都得愛幾個耳摑子。
上次火燒都梁宮，那是給皇上賜福來了，若是不然，眼下皇上還住不上金屋呢！
他們做奴才的，就算是丟了命，也不敢讓主子傷到一根汗毛啊！
九族作保，貴人們的安全感直接拉滿。
「嗯~，眼睛都給我瞪大點，我先給皇上回話去，別看岔眼了。」
「嗻！」
語畢，蘇歡年立即抬步往正殿走去。
獨留喜丸子等人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對著內牆探頭探腦，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既不會打攪清歡的雅興，同時又能在她有個意外的時候，能第一時間衝上去搭把手。
這邊，蘇歡年貓著腰進殿，見宇嘉擎伏案忙碌，一時之間躊躇著沒敢出聲驚擾。
可他腳剛踏進內殿，宇嘉擎便察覺到了，見他遲遲沒出聲回稟，筆尖一頓，剎那間，墨汁凝聚筆尖，差點落在奏摺上，驚得宇嘉擎趕緊挪開，隨即抬眼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蘇歡年：「什麼時候被人毒啞了？」
這話一出，蘇歡年下意識嚇軟了雙腳，差點沒有跪在地上，幸而，回過味來，發覺這不過是一句調侃的話。
蘇歡年心中頓時有了譜，佯裝誠惶誠恐地輕輕甩自己倆個耳刮子，著急告罪：「奴才該死，笨嘴笨舌的，怕忽然出聲驚擾到皇上，這才跟啞了似的，發不出聲來，還請皇上責罰！」
「你這小子，真是會打蛇隨棍上，說點人話。」
見蘇歡年耍寶，宇嘉擎語氣中笑意難掩。
聽出對方話里行間透露出來的笑意，嚇軟的腿，立馬來勁：「回皇上的話，八公主在後院裡燃火，說是烤雞。」
「奴才瞧著火勢較小，且公主還曉得選牆角，四周除了公主扔進去添火的人參和靈芝等物之外，再無……」
「你說什麼？什麼人參？什麼靈芝？誰把人參和靈芝當乾柴了？」
蘇歡年話都沒有說完，猛然間這奇葩行徑的宇嘉擎，趕忙放下筆，不可置信地一連幾問。
蘇歡年的話落在宇嘉擎耳中，恍然間，他感覺自己是在聽天書啊！
明明話分開他都能聽懂，可連在一塊，反倒是聽不懂了，是他理解有問題，還是清歡的腦迴路太稀奇？
語畢，驚愕的宇嘉擎顧不上蘇歡年應聲，迅速起身直奔後院走去。
見狀，蘇歡年急忙緊跟其後，同時不忘和站在門口站崗的侍衛交代一聲：「等會要是看見後院煙火過重，立即提桶過來，還請諸位大人，耳朵尖點，仔細聽後院傳過來的一舉一動。」
危急之刻，他能不能活命，全得仰賴這幫能飛檐走壁的侍衛們，能當御前侍衛的人，身上沒有幾把刷子，早被扔出去刷恭桶了。
「蘇公公言重了，我等定會仔細盯梢。」
見蘇歡年這般客套，侍衛們也不敢拿喬，立即笑應道。
雖說，蘇歡年不過是一個無根的奴才，可誰叫人家是皇上的人。
蘇歡年可是娘娘們侍寢的時候，都能聽床角的人。
此人跟隨皇上的時間比皇后都長，稍有怠慢，萬一惹惱了對方，屆時，他就算是在皇上跟前隨意來那麼一兩句，時間久了，皇上也不免偏聽不信，耳邊風的厲害之處可不能小瞧熬了去。
「有勞了。」
得到滿意答覆後，蘇歡年腳步匆匆往後院奔去。
同宇嘉擎不過前後腳踏入後院，見清歡坐在地上，腦袋枕在膝蓋上，姿態慵懶，手拿一根白玉製成的棍子扒拉火堆，白嫩的臉被灰沾上，如同白玉糕染了鍋灰一般。
聽見腳步聲後，清歡抬眼看過來，見到來人，又百般無聊轉過頭去，拍了拍身旁空位，用有氣無力的聲音邀請：「過來坐吧！」
隨意的姿態和嗓音，讓宇嘉擎有種被當成狗逗的羞恥感，瞬間羞面紅耳赤，不過心態早已擺爛，破罐子破摔，宇嘉擎也沒當回事，淡定且從容的湊近，一屁股坐在清歡身旁。
湊近之後，徹底看清被當成乾柴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時，痛心疾首，身子下意識往前傾，欲想伸手來個火中取栗。
幸好，宇嘉擎屁股剛抬起來，手伸到一半，察覺他意圖的清歡連忙抬手輕拍他的手背，怪嗔道：「埋汰！那可是火，您一個肉體凡胎的普通人，竟敢伸手往火里探去。」
「真不怕把手燒沒了啊？這是不習慣當人啊！披著人皮，卻連惡習都壓不住。」
「您若是想要，說一聲便是，又不是什麼好寶貝，值得您這般。」
說完，憑空掏出人參、靈芝孢、靈芝，黃連、當歸、三七等等藥材。
這些東西在她空間裡，都泛濫成災了，多得只能當柴燒。
沒點機緣，不管是獸還是植物，都難以成精，所以，這批藥材在她空間裡也不知道積了多少年的灰。
宇嘉擎懷中被藥材塞得滿滿當當，他的雙臂手攬不過來，有些許掉在地上，宇嘉擎如珠似寶地撿起來，眉宇間藏不住的歡喜，神色亢奮。
「朕命人給你送炭火過來。」
「你這燒得煙燻火燎的，容易熏得落淚，仔細傷了身子。」
𝗌𝗍𝗈𝟧𝟧.𝖼𝗈𝗆
「還是紅蘿炭好，不僅耐燒，還無煙，不用擔心被煙燻著。」
話音一落，甚至都不用宇嘉擎出聲吩咐，憑藉多年默契，極有眼力見的蘇歡年，先一步讓人抬來上好的紅蘿炭，和精美的匣子，專門用來裝藥材的。
弄好之後，宇嘉擎對蘇歡年交代一句：「拿到太醫院，讓太醫們炮製出來，別浪費了藥性。」
要是備上相應的藥材，製成藥丸，這能救多少人的性命啊！
「嗻！」
蘇歡年知道事情輕重，特意找來年輕氣壯的太監們抱著匣子，親自護送，好幾個匣子呢！
裡面的價值，都足以買他的項上人頭了。
隨著蘇歡年遠去，氣氛一下盪入谷底，誰也沒出聲，宇嘉擎餘光隱晦瞟了眼清歡，輕咳一聲，試圖打破僵局：「咳咳咳咳咳……」
刻意的咳嗽，引來清歡嫌棄的眼神，屁股挪了幾步，和宇嘉擎保持一臂的距離：「染了病就去喝藥，別有一天到晚都咳咳咳咳咳的，聽著難受。」
這一出，宇嘉擎的病情立馬有所好轉，一本正經挺直背脊，沒話硬聊：「你烤雞技術不錯，真是天賦異稟啊！」
硬夸的話，清歡聽著都覺得彆扭，不過有人搭腔也聊勝於無。
「算不得什麼天賦異稟，全靠素日裡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燒著，積攢出對火候控制的經驗。」
被火燒多了，也就積累出幾分經驗，只要一伸手放在火里燒，她就能知道有幾分火候。
「啊！！！」
「你為何會被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燒？是熱鬧了老君，這才會同老君鬥法嗎？」
「鬥法？」
一聽這話，清歡嗤之以鼻，輕笑道：「老君一個奶娃子，也就是在玉帝等人面前充前輩罷了。」
「他見到兒臣，哪回本就是畢恭畢敬的？怎敢同兒臣鬥法？」
「他是煉丹厲害，又不是把自己的腦子燒了，孰輕孰重，老君還是能掂量得清的。」
「那你為何任由三味真火焚燒自己？傳聞中三味真火可焚燒天地間一切污穢，連同靈魂都能一同捻滅，就算是神仙，只要被三味真火燒到，不是也得脫層皮。」
沒想到三味真火在凡間威力竟然這般兇猛，清歡也沒辯駁，既然是無傷大雅的誤會，那就沒必要費力去解釋清楚。
清歡理所當然道：「三昧真火，乃是火中之王，火焰里蘊含的靈力，旁的劣質火焰所不能相提並論的。」
「之所以願意慾火焚身，那自然是因為老君煉丹味道良好，酸甜可口，兒臣時有犯懶，不願挪步，便直接躺進煉丹爐里，老君的仙丹剛出爐。」
「兒臣一張嘴，便能享用，不費吹灰之力，同時，烤著還能暖身子驅寒，一舉兩得。」
拿三昧真火當火烤？
因為犯懶，所以就圖以方便，躺進煉丹爐里！！？
又是宇嘉擎震驚的一天，他瞳孔微震，新奇的目光不禁落在清歡身上上下打量，像是在看什麼妖孽一般。
經過這些天的「歷險」，他原以為自己早已見多識廣，從今往後，不管聽見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或是看見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他都能從容應對。
但清歡用實力，告知他，路還是走窄了。
就她的事情，比捅破天都還驚駭。
他生平很少有敬佩的人，如今算是見著一個了：「厲害，真不愧是朕的公主。」
此話一出，不僅清歡愣住，宇嘉擎自己都沒想到，他竟能脫口而出這種話來。
回過味來，宇嘉擎笑彎了眉眼，有於榮焉。
說話間，烤雞也差不多了，烤雞在炭火的烘烤下，皮脆肉嫩，金黃誘人，散發著陣陣令人垂涎的香氣。
這香氣如同魔力般在空氣中瀰漫，勾起了人們內心深處的食慾。
見宇嘉那饞相，就差口水泛濫，清歡也樂得寵他，立即撕下一隻雞腿遞過去：「嘗嘗味道如何？」
「烤雞的做法，還是從黃鼠狼精怪和雞精身上學來的，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宇嘉擎分到了一隻雞腿，他雙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一把抓過雞腿，仿佛生怕它突然消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濃郁的香氣沁人心脾，整個人仿佛都沉醉在這美妙的瞬間。
顧不上說話，也顧不上形象，連忙將雞腿送到嘴邊，大口大口地咬了起來。
雞腿的肉質鮮嫩多汁，烤得恰到好處，外酥里嫩，口感絕佳。更難得的是，這隻雞腿是用人參和靈芝等名貴藥材烤制出來的，每一口都充滿了藥材的香氣和滋補的力量。
宇嘉擎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要將這美味的雞腿吃進骨子裡去。
連骨頭骨頭都被嚼成渣嗦個乾淨，直到嗦不出味來，宇嘉擎這才欲猶未盡淨手，心中不禁感慨，跟著清歡混，果真能吃香喝辣。
這念頭剛冒出來，便聽見清偷摸在心裡吐槽的聲音。
【果然，嗦骨頭的乾淨程度，這方面還得是看狗啊！】
【凡間的術業有專攻，誠不欺我。】
一聽這話，宇嘉擎擦手的動作一瞬僵住，脖頸慢慢往一邊轉過去，都怪火勢太旺，連他的臉都快燃起來了。
真不怪他，誰家敢這般奢靡，烤只雞，連幾百年的稀珍藥材都掏出來燒了。
奢侈！
太奢侈了。
奢侈到他恨不得去當柴，把藥材替換出來。
宇嘉擎的小動作，清歡並未察覺，還以為他想要在地上再找找，那還有遺漏沒有嗦乾淨的骨頭，想撿起來，再回味一下。
見狀，清歡特大方，又掏出雞烤好，遞給宇嘉擎：「既然喜歡，就多吃點，不必餓著。」
整日忙於國計民生，腰肢都快壓彎了，兩鬢焦慮得生出幾縷銀髮，多寵著他些，也沒啥。
突如其來的寵溺，宇嘉擎感覺有些措不及防，束手束腳接過烤雞：「多謝！」
這次，雖然不是藥材烤制出來，但也是火龍親自控火，一看就不止凡品，宇嘉擎吃得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