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帳冊
謝時安翻開帳冊，取出算盤開始核算。
劉沖是謝府的老先生，帳本要想作假，他定能做得天衣無縫，一般人很難
將其發現。
但謝時安就偏偏不是那一般人，任何人想在帳冊作假始終都會有漏洞。
曾經在謝府內，謝時安為接管謝府做準備，他會經常過問府內的大小事務，尤其是這謝府上下的帳目支出，帳本三個月就要交給他過目一次。
謝時安記憶力比常人優秀得多，他甚至能精準記下帳本每個月的數字，可謂過目不忘。
果不其然，謝時安很快發現食鹽這部分的支出和收入很不合理，其它帳目的平整就是為了掩蓋這部分的突兀。
謝時安深思道，若是將這本帳冊作為謝府的真帳冊交上去，走私之罪可要逃脫，但這販賣私鹽的事又要成為新的罪名。
燭光微弱地吹動著，謝時安感到一陣頭疼，輕輕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謝時安明白以他現在的說法不足以成為證據，他需要回謝府取來數年來的帳本。
但那些帳本，還會在謝府嗎？
謝時安決定再次找劉沖，詢問帳本的下落。
「劉沖，你給我的是一本總帳目，我想知道謝府之前數年的帳本在何處？」
「回少爺，在謝府被誣陷走私之罪後那些帳本都跟著被收繳上去了。」
也就是說，現在謝時安手上不會再有其他帳本作為支持他的證據了。
「敢問少爺，帳本可是有問題？」劉沖問道。
「並無問題，只是想再看看之前的帳本而已，罷了既然沒有就它吧。」
謝時安看著劉沖神情上露出對他是否對帳本存疑的緊張，心中一目了然。
「是，少爺。」劉沖顯然跟放鬆了一樣。
謝時安轉身離開，心中想道若是需要別的帳冊作為依據，恐怕還是尋王爺幫忙才是。
而另一邊，蕭燁則耐心等待黑衣人的答覆。
「王爺，不用等了，我直接下手更快。」阿北將刺刀伸至在黑衣人左眼的眼球之上。
「我說，我說，王爺我說。」黑衣人連忙求饒，不顧身上的痛楚抖動著鎖鏈，想要逃避眼前這個怪物一般。
「還是阿北厲害，本王問話都不管用。」蕭燁誇讚了一番阿北。
「哼，我知道我厲害，王爺無需多說。」
阿北一臉不在意地回復，隨後重新取來筆跟紙，將他手上的鎖鏈解了開來。
黑衣人顫顫巍巍地抖動著手，在黑白紙張上寫下了李澤二字，身上的血漬滴落在紙上一片紅。
王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李府和謝府恩怨已久，這麼巴不得謝府倒台的恐怕首推李府了。
此時黑衣人跪下向王爺磕頭道：「王爺，我知道我死罪難逃，我不是怕死，我只是希望王爺能不能救一下我的妻兒？下輩子當牛做馬回報王爺。」
「這前腳剛上演了一出苦情戲碼，這又開始演上了，也不知這次是真還是假？」
「王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知道我這種人王爺大可不必理睬，但是倘若王爺願意出手相助，我會把我在李府聽到的知道的都全部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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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阿北一旁耐不住性子說道：「王爺，他若是不肯說，還是讓我來吧。」
「王爺，李府私下關押了不少人，恐都是被威脅的人質，若是王爺從中下手，想必會得到一些王爺想要的情報。」
蕭燁打開摺扇，輕輕扇著，戲言道：「這李府當真是肆意妄為啊，連他們都有一個私牢，本王都覺得這裡有點不夠看了，想見見他們打造的牢籠。」
「我也覺得這裡有點小了。」阿北附和道。
「你能確定找出那李府關押犯人的地方？那老狐狸可不會那麼輕易透露位置的啊。」
「我從小對方向特別敏感，所以即便是李府的人蒙住我的眼睛前往牢里見妻兒，我都能辨別得出方向。」
「哦～有意思，那你能把那牢的大概位置畫下來嗎？」
「可以。」
黑衣人重新拿了一張白紙，用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大致的地形圖，上面清楚地標明從李府出來後的前進方向。
蕭燁盯著這地形圖，稍加思索，那個位置看上去有點眼熟。
「阿北，馬上你又有事情可以做了。」
阿北聽後很是開心：「我正好覺得最近沒事幹，這下可以干一票大的。」
蕭燁看了一眼黑衣人說道：「另外找個人給他療傷吧！可別斷氣了，此人還有很大用處。」
「知道了，王爺。」
蕭燁離開行刑室後回到房間，發現謝時安的燭火還未熄滅，便敲了敲門。
房內並無反應，蕭燁索性就推門而入，發現謝時安已經伏案在桌上睡了過去。
蕭燁看著桌上被翻得褶皺的帳冊和算盤，心知他大概是看了很多遍了吧。
夜寒露重，蕭燁取下自己的外套給謝時安披上，吹滅燭火，輕聲離開。
第二日謝時安早早醒來，發現自己身上披著王爺的外套和熄滅的蠟燭，知道王爺昨晚來探望過他。
想著王爺是否已經打探出了新的情報，謝時安拿起外套前去找蕭燁。
行至門前，侍女向謝時安行禮道：「謝公子，王爺還在熟睡，可以稍後再來。」
「是我唐突了。」
謝時安想到蕭燁昨晚在地下室里一定為了這件事耗費了不少心神，自己卻只顧著早日知曉誣陷的真相而跑來找他。
看到手中蕭燁的外套，謝時安覺得有些許愧疚，他覺得在王府待了這麼久，王爺待他很好，而自己卻沒有任何回報。
想了想，謝時安決定為王爺下一次廚。
以前因為爹經常說君子遠庖廚，只有妹妹一直纏著他要吃他做的飯菜、糕點和湯水什麼的，爹才肯同意的。
耗費了這麼大的心力的話，要不就給王爺燉個滋補的湯吧。
謝時安來到後廚，準備親自動手，裡面的下人們看到謝時安一時慌了神。
「哎呀，謝公子，後廚不是您該來的地方，您若是有什麼想吃的，吩咐下人即可，不必親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