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就是個給人送錢的傻財主
「說！你為什麼會這副樣子回來，你到底去了哪裡？！」
鄒氏的厲斥聲嚇得林暖暖一抖，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模樣，眼前一黑。
糟糕！
沒時間換下顧青岩的衣服，這回她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該怎麼說？
奪走身體的『林暖暖』想爬安慶王的床，結果失敗了，自己因禍得福重新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這話她要是敢說出口，鄒氏能親手將她點了天燈！
林暖暖的沉默讓鄒氏急了，氣怒地抓起她的手腕，將衣袖撩到手肘處，一顆紅艷艷的守宮砂出現在手臂上，讓心情大起大落的鄒氏差點站不住。
「娘親小心。」
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林暖暖眉眼間全是擔心，可鄒氏並不領情，一把甩開她的攙扶，揚起巴掌就要甩下去，被身邊的嬤嬤阻止：「王妃使不得！明日郡主成婚，臉上不能留下掌印！」
鄒氏踉蹌幾下，精氣神一下失了大半，她幾乎抑制不住那無窮無盡的失望，看著林暖暖眼裡閃過一絲淚光：「林暖暖早知你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該生下你，我是王府的罪人，死後都沒有臉面去見王爺。」
「明日是你的大喜之日，皇帝觀禮，不見了新娘，是不是要我們拿命填你的任性才罷休？」
林暖暖心臟緊縮，神色悲慟，咬著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深深地彎下腰，淚流滿面的以額觸地，嗓音堅定地承諾道：「娘親，暖暖知道錯了，暖暖不敢求您原諒，只希望您不要用我的錯誤傷害了您的身體。」
「暖暖發誓，從今時今刻起，再也不會做惹您傷心的事情，如有違背，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重的誓言驚呆了屋內所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林暖暖。
鄒氏沉默半晌，冷漠道：「但願你說到做到。」
「時辰不早，歇息吧，明日我不管你多不願意，都給我把婚禮順利辦了，要是出了差錯、丟了王府臉面，別怪我不客氣。」
「伺候你的碧珏我押在柴房，暫時不許她貼身伺候了。」
想到那個背主的婢女，鄒氏眉眼間閃過厭惡，要不是女兒一直護著，她早就找人發賣出去。
鄒氏帶人走到門口停下腳步，讓她意外的是林暖暖沒開口求情，平平靜靜地接受安排，鄒氏心存古怪，但疲累的不願細想，帶著人快步離開。
林暖暖的肩膀垮了下來，揉著膝蓋站起身，慢慢挪到床邊，提著的心算真正落了地，濃黑的眼眸里氤氳著滿足，仰面癱倒在床榻上。
她真的、真的回到自己的身體裡，膝蓋上的疼痛提醒她這不是夢！
「郡主，王妃讓奴婢來伺候您洗漱。」
輕柔的呼喚聲，讓她坐起身，撫了撫發尾，道：「嗯，過來吧。」
那個『林暖暖』不喜歡太多人伺候，四個大丫鬟硬是不要，反倒是從二等丫鬟里找了個提上來，取名碧珏，以為自己對她好人家就會感恩戴德，殊不知，這人是個白眼狼，哪裡有坑就讓主子往哪裡踩。
林暖暖臭名遠揚離不開她的助長，偏偏主子是個傻的，就算覺得不對勁也被她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想到碧珏身上發出近乎於墨色的靈魂光芒，林暖暖無語地搖搖頭，並再次確認一件事情，那個『林暖暖』不僅出生時沒有帶腦子，連眼睛也一併落下，不然怎麼會又瞎又腦殘。
林暖暖閉上雙眸，任由婢女們服侍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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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的靈魂出竅讓她能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比如靈魂光芒。
這是她自己給取的名字，原本以為回歸身體後她就看不見了，沒想到仍然保留下來，方才幾個婢女進來時，她特意看過，白色發灰的光說明她們沒什麼壞心思。
不然她可不放心讓她們伺候。
浴桶里的水漸漸溫涼，婢女見狀提了熱水給浴桶里再加些，林暖暖舒服的嘆息一聲，道：「下去吧，一會我喊你們來收拾。」
「是。」婢女們不敢忤逆，安靜地退至門外。
輕出口氣，林暖暖放鬆身體，直到這會兒才有空回想之前進入身體時一閃而過的畫面和那個奇怪的聲音。
閉著眼從記憶里扒拉出來，錯愕地看著那些詭異畫面，不敢吱聲。
好傢夥，她就真的直呼好傢夥。
鬧了半天她就是個給人送錢的傻財主？
不僅為個不要臉的男子害死了娘，連自己也跟著死了，最誇張的是死前還惦記著把林陽王府的財富雙手奉上。
這是什麼絕世聖母戀愛腦？
林暖暖臉都氣綠了，看著那個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瞧清面目的男子憤怒的磨了磨牙，她得有多缺心眼才能幹出這麼奇葩的事情？
不！
林暖暖嚇得一激靈，假如自己沒重新掌控身體，以那個『林暖暖』愚蠢的腦子，絕對能幹出這事。
幸好她回來了。
如釋重負地吐盡胸中濁氣，她一定不會讓林陽王府落到那樣的結局。
「郡、郡主，時辰不早了。」
叩門聲以及婢女小心翼翼地提醒打斷林暖暖的思緒，下意識皺了皺眉又很快掩去，揚聲讓婢女進房。
幾人無聲伺候她穿上柔軟的寢衣，上了床榻放下青煙色的帳幔等了等，沒聽見吩咐後安靜退下去。
婢女離開後燭火掙扎一會徹底熄滅，房內陷入黑暗，床榻上林暖暖打了個哈欠，疲憊襲來很快沉沉睡去。
······
「郡主···時辰到了，要起床梳妝，不然趕不上吉時···」
蒼蠅似的嗡嗡聲逼得林暖暖睜開眼，小婢女低下頭顫抖地站在床邊，王府的奴婢沒人不知郡主最討厭人叫起，許多姐姐都因此事被責罰過。
後來碧珏做了郡主的貼身大丫鬟，她們才躲過一劫，可碧珏昨日被王妃押在柴房，自己運氣不好被人推出來幹了這苦差事。
「更衣罷···」林暖暖望著漆黑的天色嘆口氣，困頓地打著呵欠，回到身體的第一覺就沒睡足，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她多想閉上眼再睡會兒。
小婢女一怔，偷偷看著林暖暖，郡主今日這般好說話？
不等念頭划過，就聽林暖暖略帶沙啞的嗓音道：「站著做什麼？喊人來為我梳妝。」
婢女一驚，低頭道：「是，郡主，奴婢馬上喊姐姐們來。」
林暖暖穿著裡衣站起身，借著涼意醒神，六月的初夏氣溫不算太高，光看氣候欽天監確實選了個不錯的好日子。
那個『林暖暖』蠢得歪打正著，至少因為她的蠢，皇帝在她身上撈了不少好處，也做過許多破例的事情。
但別人碗裡的東西，哪有放進自己碗裡香，皇帝有多覬覦林陽王府的財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不過苦於沒有藉口搶過來罷了。
在林陽王府的巨大財富面前，誰不想來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