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和她，早就是兩路人
臨近傍晚五點的時候，公寓的大門被朝里緩緩推開。
她似乎還沒回來，金晟允將目光投向里處，並沒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腳步剛踏入玄關，還未來得及換上拖鞋，便被一陣混亂的聲音吸引，那陣聲音似乎來自於里處的廚房。
「努娜？」金晟允換上拖鞋後，走進客廳，目光一眼瞥到穿著廚裙的金泰妍，在廚房裡搗鼓些什麼。
「嗯，晟允，你回來了啊。」金泰妍抬起頭，簡單地望了她一眼，卻因為旁邊油鍋突然響起的「爆裂」聲，目光再度收回。「好像油放的有點多了。」
「我說努娜……」金晟允快步走到灶台旁邊，「你在做什麼？」
「就跟你看的一樣。」金泰妍手握著廚鏟指向滾燙的油鍋，「我在忙著做晚飯呢，金槍魚泡菜炒飯如何啊？」她一說完，就要將金槍魚肉倒入鍋里，好在金晟允及時制止。
「炒這種飯，哪兒能先放金槍魚呢？」
「難道不是嗎？」金泰妍一隻手輕輕敲著頭頂，苦思冥想著。「難道是我記錯菜譜上的步驟了嗎？」
「還有努娜，這些……」金晟允指著切菜板上還未切碎的蔬菜。
「啊，完蛋了！」金泰妍驚訝地叫出聲，「我差點忘了蔬菜都還沒切呢。」
「算了，還是我來吧。」金晟允迅速換上廚裙後，一把拿過金泰妍手上的廚鏟，將金泰妍輕輕地拉到一旁。不同於生疏的金泰妍，金晟允從食材的準備到下鍋翻炒的整個過程都熟練，火候把握得也十分到位。
「總感覺現在反過來了。」金泰妍站在一邊旁觀著，突然蹦出這句話。
「什麼反過來了？」金晟允轉過頭望向她。
「現在反倒要弟弟來照顧我了，我這個努娜做的真不稱職呢。」
金晟允的印象當中，姐姐因為練習生的緣故，除了假期外，待在家裡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每當父母因為臨時的加班外出時，就是姐姐負責烹飪晚飯，與其說烹飪，她的廚藝也僅限於熱雞粥和煮雞蛋拉麵，雖然只是簡單的東西，但自己和夏妍每次都很滿足。
「對不起哦，晟允。」
「為什麼要道歉，努娜？」
「該怎麼說呢……」金泰妍猶豫地緊咬著嘴唇，「你在國外的四年肯定過得很孤單吧，畢竟一個人也。」
「可以從冰箱裡拿一盒泡菜嗎，努娜？」金晟允轉過頭，似乎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討論。
「哦，行吧。」
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種莫名的疏遠感湧入心頭，她轉過身，打開了旁邊冰箱的門，取出盛滿泡菜的塑料盒，這是媽媽前兩天送來的，他應該很想念泡菜的味道吧，金泰妍輕輕地打開盒蓋，一股熟悉的味道從中溢出，似乎也在逐漸勾起金晟允心中那段熟悉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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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允啊，今天是去見同學了吧？」
「嗯，是啊。」
金晟允洗完澡從浴室里走出，金泰妍便詢問著他今天下午聚會的情況。
「感覺如何啊？」
「該怎麼說呢，大家都一切安好吧。」金晟允走到沙發旁邊，盤著腿小心地坐在地毯上，拿起了遙控器。打開了一部關於披頭士樂隊的紀錄片。
「對了，你是不是還見到了那個女孩啊？」
在金泰妍的印象中，他在學校的時候，身邊總會跟著一個年紀和他相仿的女孩。
「見到了。只不過……」金晟允拿起放在桌子邊角的罐裝啤酒，是金泰妍剛剛拿過來的。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應該是調節情緒個壓力的最好飲品。
「不過什麼？」金泰妍學著他的樣子，盤著腿坐在沙發上。
「我們現在算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打開拉環，金晟允的思緒跟著瓶口溢出的泡沫，回到了下午。
跟其他三人告別後，由金晟允負責將她送回公寓，兩人一同走在裝飾著繽紛彩燈的商業街上。兩人聊了很多關於高中時代的話題，或許只有在她面前，金晟允的話才會變得多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金晟允突然停下了腳步。
「智愛啊。」
「嗯，怎麼了？」智愛也跟著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兩個人面對面，金晟允緊盯著她那雙柔澄的眼睛，就如同寶石一般透亮。
「哦，也沒什麼。」金晟允一隻手捂著額頭，「我其實就想問問你，畢業之後的打算。」
「打算嗎？」智愛雙手背在身後，無奈地抿著嘴角，「既然已經畢業了，我打算將全部精力投入練習生當中。」
「你，還在繼續當練習生嗎？」
「對啊。」智愛抬起頭，「真的很感謝你，晟允，你真的遵守了我們兩個之間的約定。」
曾經，金晟允跟她保證過，會將她是練習生的事實放入鐵盒，深深地鎖在心裡，永遠不會跟別人透露。
「不，不客氣……那就祝你，能夠早日出道。」
「你也是哦，晟允。祝你能早日成為一名優秀的製作人。」智愛臉上這時才露出笑容，金晟允靜靜地說罷，內心卻如同****的海平面，泛起了陣陣波瀾。或許當她說出自己還要繼續堅持練習生這個決定後，就意味著已經將兩人過去的回憶和聯繫徹底斬斷。與其說今天是舊相識的重聚，倒不如說是青梅竹馬的分別，要更來的貼切。
想到這裡，金晟允一把舉起瓶罐，如同賭氣般將當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晟允？」金泰妍緊皺著眉頭，這或許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弟弟如此憂鬱的感覺，就跟那些因為瑣事的不共，去買醉的中年大叔一樣。
雖然金晟允不喜歡酗酒，但這次，他真的很想體驗喝醉後那種記憶全失的感覺，或許心裡也就不會這樣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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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的時候，金晟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無法入睡，因為內心的焦躁，他不由自主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從床上站起身，順手拿起抵在桌子旁邊的木吉他。
「嗯？」躺在床上，原本熟睡中的金泰妍，不知是從哪兒聽見了悅耳的聲音，緩緩睜開了雙眼。仔細一聽，旋律屬於木吉他的聲音。貌似就是從客廳里傳來的。
「是晟允嗎？」她一把打開床頭的燈，借著昏暗的光，從床頭起身換上了拖鞋，輕輕推開了臥房的門。
「晟允？」金泰妍雙手在牆壁上摸索著開光，不一會兒，客廳很快便被昏暗的燈光填滿，陽台的玻璃門敞開著，金晟允披了件外套，半倚靠著門檻而坐，左手的指尖輕輕撥弄著琴弦。
「晟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