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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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玉桑寧接下來便道:「只是,妹妹屆時可要回府交代清楚,這嫁妝少不得,否則外人看了該議論侍郎大人賣女兒攀高枝了。」

  傅侍郎不過四品官職,外加傅輕語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女,又哪裡拿得出與之相配的嫁妝呢?

  傅輕語輕咬嘴唇,玉桑寧這分明就是刻意為難!

  玉桑寧似乎是突然想起什麼,笑說:「既說到這裡了,也恰好兩位都在,是時候將我帶來的嫁妝清算清算了吧?」

  「我同妹妹,之前也算是情同姐妹,如今親上加親,再加上這些年妹妹替我管理名下的鋪子任勞任怨,於情於理我都該親自添妝,定然不會虧待了妹妹。」

  提及嫁妝的事情,賀子冠只覺得心中的喜悅都被沖淡不少。

  就為著玉桑寧嫁妝的事情,已經賠進去一個三福,如今都還沒想到法子撈出來。

  王府又險些捲入東林王一案中。

  現下哪裡去湊這樣多銀子出來?

  傅輕語也有些笑不出來,她掌管鋪子這些年,不少銀子明里暗裡流入了她自己的腰包,不說別的,便是那帳目便經不起查探。

  現在將一眾鋪子交出去,和自掛東南枝有什麼區別?

  迎著玉桑寧審視的目光,傅輕語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

  玉桑寧步步緊逼,「怎麼?妹妹是不樂意歸還嗎?」

  「怎麼會?」傅輕語訕笑一聲,「不過是為著這些年生意不好做,我雖苦心經營,鋪子仍舊虧空不少。我想著,得把帳目拿出來好好梳理一番才是。」

  玉桑寧挑眉,「是嗎?可我這幾日外出時,分明見到那幾處鋪子門庭若市,如此也會入不敷出?」

  玉桑寧不等傅輕語回答,便封了她的後路,「大抵是妹妹對自己要求過高了些。」

  她陪嫁的幾處鋪子可都在黃金地段,便是做什麼生意要虧本都很難。

  再加上傅輕語總能想出一些別出心裁的點子來,想生意不好都難。

  傅輕語這樣說,無非是從中吃了不少回扣做了假帳罷了,玉桑寧心中跟明鏡似的,卻也並不拆穿,反而是再一次提及了添妝的事情。

  「妹妹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待到清算完帳目……」玉桑寧格外咬中了「帳目」二字,似笑非笑,「我定然要為妹妹好生添妝,令你風光出嫁。」

  饒是傅輕語再怎麼能言善辯,現下也是啞口無言。

  還是賀子冠挺身而出替傅輕語解圍,他道:「你在京中的鋪子莊子這樣多,哪裡是說交接便能交接的?總需要給輕語一些時間梳理帳目不是?你不曾親自管事自然不清楚個中的曲折,可也得為他人考慮考慮不是?輕語適才感染了風寒,你又叫她勞累,是想要她的命嘛!」

  「再者,你如此火急火燎的,倒好像是在懷疑輕語似的。她任勞任怨替你經營鋪子這些年,你非但不感激,最後還要懷疑質問於她,這是個什麼道理?」

  賀子冠很是不悅,他最不喜玉桑寧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

  傅輕語頗為感激地看了賀子冠一眼。

  若不是不合時宜,玉桑寧簡直是想給這對顛倒黑白的狗男女鼓掌。

  多麼精彩的一齣好戲,多麼典型的倒打一耙。

  不過,幸而玉桑寧早已料到要回田莊鋪子一事定然不會輕鬆,早已安排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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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世子且寬心,我已命人將掌管京中鋪子田莊的廖管事請來,還有莊子上的一眾嬤嬤也一併請來了。哪裡還會再麻煩妹妹呢?」

  「至於懷疑……」玉桑寧輕笑,「那更是無稽之談,我若疑心妹妹,又怎會放心將鋪子交給妹妹打理不曾過問,這一放手便是三年呢?」

  提及廖管事,傅輕語的心頭一驚。

  這麼些年,她早就忘記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了。

  要說這廖管事,她可真是印象深刻。

  當年傅輕語掌管田莊鋪子的時候,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畢竟她很會為人,沒少給下頭人好處。

  所以對她的所作所為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人要去玉桑寧那處告發。

  索性田契地契不論在誰手裡,他們都一樣是在他人手底下討生活,既然如此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不過半月,她便將聽話的留了下來,不聽話的全部換成了自己人,來了個大換血。

  偏有個廖管事,是侯府的忠僕,說什麼也不肯同傅輕語二人同流合污,甚至屢次三番地聲稱要將傅輕語的所作所為悉數告知玉桑寧。

  可偏偏這廖管事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從他一人便能夠將這樣多的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便能看出來。

  是以傅輕語給過他不少機會。

  但很可惜的是,這廖管事是個死腦筋,一心只想著救主,逮到機會便要去王府找玉桑寧稟明情況。

  幸而,被賀子冠及時發現,安排人將其擋在了王府外頭,不要說見玉桑寧了,就連王府門都沒能進去。

  經此一事,傅輕語也是來了火氣。

  令人將其打了個半死不活便丟出了皇城,生死未卜。

  現如今玉桑寧要找人,上哪兒去找?

  傅輕語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了玉桑寧的身旁,拉起了她的手,語氣充滿了哀戚。

  「怪我不曾同姐姐提及,那廖管事私吞銀兩還做假帳,早已被世子做主打發走了。要說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幾位老嬤嬤明明是地位也有了錢財也有了,便就開始仗勢欺人拿喬托大起來。惹得田莊上的人怨天載道。我不得已將人趕了出去。「

  「不過姐姐還請放心,我顧及著從前的情分,只打發他們離開,並不曾為難他們,也算是全了他們同侯府同姐姐的一番主僕情誼。

  玉桑寧不動聲色地將手從傅輕語那處扯了出來,「這可就奇了怪了。廖管事和莊子上的幾位嬤嬤是我侯府的忠僕,那可是簽了死契的,這麼多年也一直規規矩矩的從不曾有半分僭越。」

  「怎麼一到了妹妹手底下,便就犯下這樣的錯事了?」

  玉桑寧的態度擺明了不相信。

  傅輕語咬了咬牙,開口道:「我知姐姐一時間難以接受,只是姐姐,人都是會變的。在利益面前,兄弟尚且會反目成仇,更何況一群下人了。誰不想過更體面的生活呢?」

  玉桑寧又問:「那為何這樣大的事情,妹妹不曾通稟,我竟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面對玉桑寧的質問,傅輕語也顯得有些吃力,卻也任在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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