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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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你一心撲在修琪的腿疾上,本就勞心勞力。再加上那時候你身體不太好,這樣的煩心事我便擅作主張壓了下來。」

  「不過,王爺王妃還有世子爺都是知情的。寧寧你若是怪我不曾及時告知,我也認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玉桑寧又哪裡還有什麼理由去責怪於她呢。

  不過玉桑寧委實是覺得,這些個藉口蹩腳至極,不過是算準了自己現在不會同她撕破臉皮罷了。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被逼著吞了一口蒼蠅一般叫人難受。

  既如此,玉桑寧也自不會讓傅輕語好受。

  她輕輕拍了拍傅輕語的肩膀道:「無妨,過去的事情便就讓他過去吧。不日輕語妹妹便要入府,屆時便可以替我好生照顧修琪,至於外頭的事情我便親自掌管。」

  賀子冠聞言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開口反駁:「這怎麼行?」

  玉桑寧卻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反問道:「如何不行?本就是我名下的產業,我憊懶這些年實在是辛苦了輕語妹妹,之後還怎敢繼續麻煩輕語妹妹呢?」

  賀子冠聞言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玉桑寧的訴求合情合理,便是他也說不得什麼。

  玉桑寧繼續道:「我原就打算出山,只不過苦於無人照顧修琪,此事便一再耽擱。恰好輕語妹妹要進府,也正好同修琪很合得來,既如此何不就替我照顧修琪,我便重新掌管商鋪,這不是一舉兩得嘛?」

  傅輕語頗為勉強地笑了笑,沒有搭話。

  玉桑寧卻並不打算就此揭過,她道:「要我說啊,輕語妹妹還是太過於心慈手軟了。行商最為忌諱的便是婦人之仁,輕語妹妹還是不到時候掌管田鋪。」

  「畢竟,若換作是我手底下的人手腳不乾不淨,我定然叫人將其打個半死不活,一卷草蓆扔到城外亂葬崗任由其自生自滅就是。」

  傅輕語看向面前笑吟吟的玉桑寧,只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她說這話意有所指,讓傅輕語心中一陣驚疑,總覺得是不是玉桑寧知道了些什麼。

  傅輕語原因為,這個時代的女子,包括玉桑寧在內都是怯懦愚昧的。

  畢竟,不過三言兩語便可以哄騙的玉桑寧交出嫁妝,又整整三年不曾過問一句。

  這三年,玉桑寧傻乎乎地在府里替自己照顧孩子,而自己卻是在大玉境內將生意發展得如火如荼。

  時間過去得太久太久,以至於傅輕語早已忘記自己的本金從何而來。

  也忘記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是拿走了,也終有一日會還回去的。

  傅輕語死死盯著玉桑寧,像是要將她看穿。

  總結得玉桑寧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可不論怎麼看,她還是她。

  見此情景,玉桑寧便知自己今日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經達到,就看兩人接下來一步棋怎麼走了。

  既如此,她也不願在這裡耽誤時間。

  於是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院子。

  不過,玉桑寧也不忘讓霜月監視兩人的一舉一動。

  她很期待傅輕語今日過後又該如何接招。

  午膳過後,玉桑寧安排的帳房先生和新任掌事嬤嬤便到了蘭亭苑外聽候差遣。

  玉桑寧於是讓白蘇去請傅輕語來。

  不過小姑娘卻是吃了閉門羹,灰頭土臉回來的。

  玉桑寧見白蘇的模樣便心下瞭然。

  她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既然傅姑娘不肯過來,那我便親自走一趟就是。」

  賀子冠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幾乎是強壓著怒火。

  就在剛才,玉桑寧的突然造訪,再一次地打破了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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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妃,你這是什麼意思?幾次三番帶人闖你夫君的院子,到底是個什麼道理啊?」

  聽著賀子冠的指責,玉桑寧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適才我已派人來尋過輕語妹妹了。可惜被打發回來了,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既已讓你的人滾回去了,你就該知道收斂,還上趕著找上來是何意?我已說了,輕語現下身體不適,你便要折騰來折騰去的,這是存心擾她清靜嘛?」

  傅輕語在旁倒是裝起了老好人,「世子切莫同寧寧發火,想來寧寧也只是一時心急,這才疏忽了,定然不是刻意為之。」

  說罷,傅輕語還朝著賀子冠柔柔一笑,解釋道:「寧寧還請莫要見怪,實在是妹妹今日身體不適,世子爺也是關心則亂,並沒有別的意思。切莫因為妹妹的緣故惹得你們不快,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明明是因著拿不出這樣多的銀子填補來平帳,因此想方設法地拖延時間,卻滿口假仁假義地推卸責任。

  玉桑寧心裡門清,倒也不點破。

  只道:「並非我刻意要為難輕語妹妹,只不過想著妹妹這病想來也是累出來的。倒不如早些料理了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也好讓妹妹安心養病。」

  「更何況,輕語妹妹日後進府,只要不是病得爬不起來了,每日給王妃晨昏定省也是應該的。即便是王妃不在府中,後宅妾室哪個不是伺候了主君之後還得去主母的院子請安的?」

  「現下已是辰時三刻,輕語妹妹也該休息好了吧。今日的事情,滿府滿院的人可都是看在眼裡的。輕語妹妹還未進府,我派人三催四請都請不動你來,即便是親自來迎,也迎不動你。」

  玉桑寧頓了頓,一臉關切,「我只怕會讓外人猜忌妹妹是不是恃寵而驕。還沒進門便要給我這個當家主母一點下馬威。」

  「我倒是也不打緊,只是世子爺頭上只怕也會被扣上一頂寵妾滅妻的帽子。」

  玉桑寧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讓人找不見錯處來,也不知從何反駁。

  就當兩人不知所措的時候,玉桑寧卻沒再逼迫二人。

  玉桑寧抿了抿唇,開口:「當然,我自知世子同輕語妹妹都不是那樣的人。既妹妹身體如此不適,那我便不再打擾。清帳的時間往後推一推也無妨,合該好好休養身子早日好起來,好把婚事提上日程。」

  說罷,玉桑寧朝著賀子冠福身,便又帶著人離開了。

  對於玉桑寧態度上的轉變,讓傅輕語稍微鬆了口氣。

  她並沒有錯過適才玉桑寧咄咄逼人的時候,賀子冠面上的不耐。

  想來,玉桑寧大抵也是怕被賀子冠厭惡。

  畢竟在這個時代的女子,出嫁便是以夫為天。

  若是被丈夫厭棄,即便是再怎麼金尊玉貴,那也和天塌了沒什麼兩樣。

  如此看來,玉桑寧還是那個愚鈍的後宅婦人,一切都未曾改變。

  這我就很好。

  另一頭,前腳玉桑寧剛踏出院子,霜月便忍不住開口抱怨起傅輕語的做派。

  「一副勾欄瓦舍的做派,只知蠱惑世子罷了。世子也是也鬼迷心竅了,竟為了那女子這樣同小姐說話。」

  玉桑寧聞言只是但笑不語。

  霜月還念著從前賀子冠對自己的百依百順,還以為他是個完美夫婿,不過是一時間被傅輕語蠱惑這才做出這些事情。

  殊不知,傅輕語固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賀子冠同她也不過是一丘之貉。

  就算沒有傅輕語,也會有李輕語王輕語。

  賀子冠骨子裡便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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