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來的正巧,有意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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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擱下筷子的時候,阮流箏這才發現,這一頓午飯,竟吃的比她兩天的飯量還多。

  她到底還是有些世家女的矜持在,表情又變得扭捏起來。

  鳳青知道蕭澤安的規矩,早是交代過在裡頭伺候的春丹。

  春丹分別奉上了漱口淨手的茶水與帕子,兩人用過後這才回了外廳。

  「今日多謝夫人招待了,夫人這裡的掌柜實在不錯,若日後夫人要盤了這鋪子,請一定要通知我,我好來挖你的掌柜。」

  經過方才用膳的熟悉,阮流箏此時倒沒了許久未見蕭澤安的隔閡感。

  她道了一句五皇子客氣了,見時候不早,便說起了正事。

  「三月已到,下半月就會定出外放的人選,不知道妾身是否能夠心想事成?」

  蕭澤安頗有自信地點頭:「陸之洲翻不出浪。」

  阮流箏心頭的一顆大石微微落地。

  她頓了頓,終是把話題扯到了遠哥兒身上。

  「遠哥兒如今已滿五周歲,整日被我拘在家裡也不好,我見天氣轉暖了,便起了送他去學堂的心思。」

  蕭澤安皺起眉,但他還沒說話。

  阮流箏只好繼續說:「他如今到底是陸家的長孫。如今又住到了跟前,日日相見,就算我不提議,也許後面陸之洲或者陸正豐也會提出送他去學堂啟蒙。與其讓他們去挑選,不如由我找裴夫人做推舉。」

  「你找的是雲龍書院?」

  蕭澤安抬高了聲音:「什麼時候去的?」

  「就在前日……怎麼,雲龍書院不好嗎?」

  蕭澤安瞪了一眼立在屋外的鳳青,鳳青雖是背對著他們,但無端端察覺到了一股殺氣。

  他十分委屈,這些日子他都被阮流箏『大材小用』,不是今天去找個新掌柜,就是明天去幫奇貨居搬貨送貨。

  他哪裡知道在自己被支開的時候,阮流箏竟然帶著遠哥兒出了門,還是去雲龍書院給他報了上學的名。

  「雲龍先生的書院倒不是不好,只是……」

  蕭澤安口中反覆說了幾個『只是』,卻還是說不出原因來。

  流箏見狀心裡更是一沉,難不成遠哥兒的身世真的有問題?

  就算撇去對遠哥兒的感情來說,他也關係倒自己的計劃日後能不能徹底實現。

  大周女子雖是半邊天,但到底男女有別,

  一個家庭里,幾乎都是男主外。

  為了維護男性的利益,大周特定設立丁權。

  只有男子才有傳家立室的資格。

  女子未出嫁前,戶口戶籍必須是掛在家中父兄的丁權之下。

  而出嫁的姑娘們,也是需要去戶籍所在地,通知胥史,將自己的戶籍從原駐地轉到婆家丈夫名下。

  而沒有丁權可以掛籍的女子,在官府里就是沒有檔案的黑戶。

  除了正常生活會有不少麻煩以外,也不能購買房屋田契等。

  這種規矩直接就斬斷了女子自立門戶的可能。

  所以大多數被休的妻子,除非娘家能夠重新接納她們,要不然這些女子便只有剃去青絲入空門的選擇了。

  「雲龍先生算是我的表哥,你若有打算讓遠哥兒去讀書,他哪兒倒是不錯的選擇。」

  蕭澤安沒有解釋自己方才話的意思,這樣的逃避讓阮流箏明白了遠哥兒的身份絕不簡單。

  可是蕭澤安擺明了不說,她也不能眼巴巴地去問。

  畢竟他們雖然是盟友,但兩人從未對對方交心。

  蕭澤安沒問過她為什麼想要陸之洲死,事事針對陸家眾人。

  那她也沒有資格去追問蕭澤安,為什麼要交代她看好陸遠川的理由。

  總之目的也算達到,至於其他的疑問,日後自己在多上點心調查看看吧!

  「今日我請五皇子來,主要就是為了詢問皇子,是否可以讓遠哥兒去讀書。皇子既然同意了,我也沒有其他問題了。」

  這句話帶了送客的含義。

  蕭澤安挑了挑眉,阮家小女可是玩得一手好過河拆橋啊!

  一開始還是熱情相迎,等他發現問不出話來了,便直接變了一副嘴臉,打算將他直接送走。

  他正想著是不是要耍個無賴,說飯後需要多休息,賴在奇貨居不走了。

  話還沒說呢,守在前頭的鳳岐卻行色匆匆地跑了進來,口中還說:「主子,六公主同謝小公爺也找來了!」

  「六公主?」

  阮流箏一聽見蕭樂安的名字便站起了身子:「六公主出宮了?快快請她進來!」

  蕭澤安睨了鳳岐一眼,鳳岐第一次感受到鳳青平日裡鬼喊著要死了要死了,我壞了主子的大事的心情。

  蕭樂安身後跟著謝瑾言,她一走進屋子裡,便將阮流箏拉到身邊,將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才鬆開。

  「阿箏,好久不見了!蕭澤安沒把你怎麼樣吧?」

  阮流箏就怕蕭樂安想歪,連忙解釋道:「公主,好久不見了。今日我有件事想要請教五皇子,才特意邀請他前來我的鋪子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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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樂安點點頭,面上還是帶著警惕,盯著蕭澤安。

  謝瑾言從她身後探出個腦袋,笑嘻嘻地也打了聲招呼:「阿箏姐姐!好久不見了,我也很想你!」

  自從上次被蕭澤安給制止後,謝瑾言如今倒是不敢再往阮流箏身上撲。

  他鼻子靈得很,嗅著味道繞道內室,裡頭還有還沒來得及收走的銅鍋。

  謝瑾言扼腕道:「五哥,你也忒不夠意思的!被我知道了今天阿箏姐姐要請客,還不帶上我!你們方才吃的可是火鍋!那可是我最愛吃的啊!」

  「你來的也不算遲。」蕭澤安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到一樣。

  「公主,上次的信中你提到會出宮來找我,但是過了幾天都沒有消息,我還以為你是不是忙忘了。」

  阮流箏見眼前的兄妹相互瞪著眼,想要岔開話題。

  「阿箏對不住,我那個時候確實是想要去找你,可惜我的秘密之地,被某些人給封了。」

  蕭樂安費了好大的功夫,在皇宮裡挖了一個狗洞,可以從那裡鑽出內皇城,方便她時不時逃出宮去玩。

  原本以為這個狗洞很隱秘,但在一天,蕭六公主再一次準備鑽狗洞出宮,準備去找阮流箏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狗洞被人用泥水封了個徹底。

  蕭樂安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誰幹的。

  而此時那位始作俑者將身子往後一靠,施施然道:「既然封了你那出宮的地方,請問你今日又是如何出來的呢?」

  蕭樂安抬了抬下巴,得意洋洋地說:「自然是光明正大出來的。」

  「五哥,你可別告訴我你忘了,今日我母親做壽。」

  謝瑾言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所以我便去宮裡邀了六公主一起來,順帶再拐來這裡接五哥你!」

  謝瑾言裝作看不懂蕭澤安冷得在掉冰渣子的眼神。

  他轉頭興奮地對著阮流箏睜眼說瞎話道:「阿箏姐姐,巧了,你還沒來我家吧?晚上就一起來吧!」

  蕭澤安難得沒有出聲打斷,阮流箏望著眼前眼巴巴地三個人,只好點頭答應了。

  *

  謝家的壽宴是在晚上辦的。

  等阮流箏跟著蕭樂安一起下馬車抬頭看了府匾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謝公子是瑞國公世子!」

  「是的,謝瑾言的母親是我姑母,齊雲公主。」蕭樂安低聲同阮流箏解釋:「對了,鎮北將軍同姑父好像還是同門?」

  阮流箏脫口道:「我爹?」

  蕭樂安奇怪的盯著她:「對啊,我幼時十分佩服西北的戚家拳,幾番打聽之下,終是讓我打聽到朔京里有兩名師從戚家拳的傳人。一位是姑父,一位便是阮將軍了。阿箏,你是阮將軍的女兒,難道你不知道?」

  「……我,我對武學不感興趣,也從來沒有問過。」阮流箏答得既尷尬又難過。

  原來前世她對父母真的了解的太少太少!

  甚至還不如蕭樂安這個常年生活在宮裡的公主!

  蕭樂安沒聽出她語調里的不對勁,繼續說:「我當時十分想學這套拳法,但姑母是斷然不會同意讓我與姑父學拳的,所以我便把主意打到了阮將軍身上。」

  「那後來怎麼沒繼續學?」

  今生的阮流箏想要多了解父母,如今他們人又不在身邊,便只好從旁人口中聽來。

  「我幾經辛苦,與阮將軍倒是有了聯繫。我當時……用了旁人的身份與阮將軍在軍中見了一面,希望他能教我一些戚家拳的奧義與招式。但阮將軍覺得我的身形太小,力氣不夠,不適合戚家拳的套路,說什麼也肯教我。」

  阮流箏聽著發笑,她印象中的父親,確實是認死理的人。

  「那後來呢?公主的性格不像是會輕易罷休的呀?」

  蕭樂安點點頭,贊同阮流箏的猜測,說道:「我不服氣,就天天蹲在阮將軍帳下,求他指點。阮將軍被我逼的煩了,有一天直接擺出拳腳架勢,說要與我過一場,贏了的話就可以跟著他學習。可是我最後在阮將軍手上,連十招都過不了,要不是我跑得快,說不定還會被他揍一頓。」

  阮流箏嚇了一跳,雖然知道事情過去了許多年,還是不自覺同蕭樂安道了歉:「我替父親同公主道歉,我父親他就是這個脾氣……」

  蕭樂安自然不在意,她揮揮手說:「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與阮將軍無關,與你更是無關了。更何況——」

  她拉長語調:「而且這麼丟臉的事,就因為我隱瞞得好,所以沒有暴露真實身份。阮將軍到現在怕還不知道他的手下敗家會是我!他一直以為敗下陣來的菜雞是別人,這樣就夠了!」

  「對了哦,你是借了旁人的身份去的?不知道當時借的是誰的身份啊?」

  「蕭澤安。」

  「……」

  就在此時,走在前頭的蕭澤安突然回身,見身後的兩人靠得十分接近,催促道:「你們還在幹什麼?還不快點跟上!」

  阮流箏與蕭樂安對視一眼,都在憋笑。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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