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願意
最終還是段月按捺不住先開了口：「婚事籌備的如何了？」
「一切都妥當了。」祝聲昀回答，卻躊躇了一下道：「抱歉。」
段月疑惑：「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祝聲昀罕見的有些沮喪：「沒有，只是婚事太過倉促，有些東西來不及給你最好的。」
段月倒是沒有料到是這個原因，她唇邊露出一抹笑意，寬慰道：「世上哪有盡善盡美的？能和你在一起，我已是很開心了。」
祝聲昀理所當然的道：「可你便是最好的，自然得配得最好的。」
他不曉得應該怎樣才配得上段月，只能做的好些、再好些、更好些。
「明日，你便是我的妻了，若是……若是你想要反悔……」
到了此時，他仍舊擔心不過是自己的空歡喜。
少年的影子投在窗紙上，頎長挺拔，僅僅只是一個影子，也能看出他卓然清冷的氣質。
段月看著，打斷了他，眉眼柔和：「可對於我來說，你才是這世上最寶貴的珍寶，是最最重要的。」
她從不吝嗇於表達愛意，坦坦蕩蕩，此刻也是如此。
祝聲昀抬起手，捂住心臟的位置。
怦然心動。
嗯，有點遭不住。
他想像著段月此時的神色，一定柔和的像是月光，澄澈動人。
他想要親吻他的月亮。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祝聲昀忍了忍。
又道：「時候不早了，你睡吧。明日還有許多章程。」
段月輕「嗯」了一聲，「那你也回去吧。」
祝聲昀沉默了一下，說道：「等你睡著我便走。」
「行。」段月應了一聲，吹熄了蠟燭，躺到床上。
躺了一會，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試探性的道：「我睡著了。」
「好。」窗外傳來祝聲昀的聲音，夾雜著幾聲低笑。
他果然沒走。
段月勾了勾唇，不知為何，心情更加愉悅起來。
她本以為自己會激動興奮的一夜都睡不著，沒想到沒過多久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少年站在窗外，敏銳地聽著屋內人平穩的呼吸聲，唇邊是愉悅的笑意。
即便是她的呼吸聲，也令他覺得安心。
他就這樣站在那裡，站了一夜，直到時辰將至，他方才回去換上喜袍，等待著吉時的到來。
天還沒亮，陸汐給段月送來了喜服，和幾個蠻族女子圍著段月梳妝打扮。
喜服拿到手，段月忍不住一怔。
喜服是極為明艷的正紅色，入手柔軟順滑，是極好的料子，胸前鑲嵌著一排拇指大小的東珠，溫潤明亮，其上是用各類絲線繡成的花紋，張揚明媚，像是浴火而生的九天玄鳥，驚艷到了極點。
喜服華貴精緻，引得旁人讚不絕口。
這不像是五日趕工製成的。
心中冒出了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段月抬起頭，對上陸汐笑意盈盈的雙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
陸汐笑著道：「沒錯兒，就是祝師兄親手繡的。」
段月低下頭，撫摸過喜服上面細膩的針腳：「他從不曾會這些。」
但是他總是會願意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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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汐道：「他嫌棄蠻族的繡娘繡的不好又太慢，乾脆親自上陣，浪費了不知道多少匹布。」
頓了頓，陸汐笑了笑：「所幸，他學東西一向很快，便是繡活也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段月看著這喜服上面精緻的一針一線。
他總是說要給她最好的，那從來不是情話，而是他堅定地認為自己一定要做的事。
梳妝打扮好後，段月就在房間裡面等。
還沒等多久，便聽見外面一陣熱鬧：「新郎官來啦！新郎官來啦！」
長袖下的手指忍不住攥緊了，她不可避免的有些緊張。
一股極強的妖風颳了進來，陸汐站在門口瞠目結舌，只見祝聲昀駕著一條異獸蛟龍乘風而來，周圍彩帶飛揚，仿佛迎接一般，他駕著異蛟一身紅色喜服隨風飛舞，張揚的不可一世。
異蛟通體玄色，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流光溢彩，威壓強大的令蠻族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祝聲昀微微皺眉，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異蛟，像是警告，那異蛟立馬眼瞳里浮現出了恐懼之色，趕緊將自己的威壓收起來，底下的蠻族人這才得以喘息。
他們還未曾見過身形如此巨大威武，氣息又如此強大的異獸，紛紛好奇地打量著。
「怎麼了？」段月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異獸氣息和外面的喧鬧，問道。
她蓋著蓋頭，不能出去瞧熱鬧，心裡卻十分地好奇。
「祝師兄他，捕了一隻異蛟。」陸汐從吃驚當中回過神，忍不住感慨道：「如此強大的氣息，怕是整個遺落之地也只有這麼一隻蛟龍異獸，祝師兄真是好大的陣仗。」
段月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他呀，是在較勁呢。」
「較勁？」陸汐不解。
段月解釋道：「當初我險些嫁給顧昭淮，他迎娶我時就騎了一條白色蛟龍。」
陸汐撇了撇嘴：「什麼蛟龍啊，天上地下，現在也唯有這異獸蛟龍算得上蛟龍吧？那些人精心餵養催化的，不過是長著小角的小蛇罷了，樣子是威武好看，實際上一點戰鬥力都沒有。」
對於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陸汐看不太上。
想來祝聲昀也是如此想的，才特意把這唯一的異獸蛟龍給捕了過來。
段月也對那異蛟心生好奇，想要看看，最終卻還是按捺下來，沒有掀開蓋頭，壞了規矩。
由著陸汐扶了出去。
在眾人的驚呼之中，祝聲昀駕著異蛟落了地，他翻身下來，動作瀟灑恣意，行至段月面前，站定。
透過蓋頭底下的縫隙，段月能看見祝聲昀明紅色的衣角，和對她伸出的修長白皙的手掌。
她有些緊張的偷偷深呼吸。
「阿月，你願意嫁給我嗎？」
少年嗓音清冽，明明沒有濃情蜜意，卻比那甜言蜜語更為動人，平靜的語氣下卻夾雜著無盡的期許和愛意。
段月一怔。
這是她原本的世界男方對女方求婚時候所說的話，卻在機緣巧合之下被祝聲昀說出了口。
直到現在，他還是再一次要確認段月的心意和答案。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兩手緊握。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