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系主任的算盤
拆！
李小白一聲招呼，立馬楊龍徐爽一幫人涌了上來，還有女生躍躍欲試。
很快好好的工具機就被拆得七零八落。
為了有對比，接下來的時間，又拆了另外一台。
然後李小白從原本的結構講起，一邊講，一邊換上新的執行機構，不過短短半個多小時，改造完成，開機。
「這就行了？」
「看上去也沒多難啊！」
「是挺簡單的樣子，也沒換多少東西。」
「就這，我上我也行。」
「……」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看著工具機就這麼輕鬆的開起來，原本眼中神秘高端的東西，竟是這麼的簡單，不少人忍不住議論。
聽著周圍的細碎言語，鍾主任搖頭笑了笑：「沒那麼簡單的，老馬，你是教單片機的，你給大家說說，這裡面到底什麼名堂。」
於是那個年過四十看著有點發福的馬老師站了出來，笑著說道：「這種改造看著簡單，其實不簡單。
大家看到的簡單，是拆裝與改造的過程，這個非要說的話，我上我也會。」
頓時周圍鬨笑。
「但是！」
兩個字，頓時周圍又安靜下來。
馬老師繼續說道：「真正的重點不在這裡，真正的重點在於為什麼要這樣改，為什麼這樣改了就有用，又為什麼，改完之後，這些東西就能按照我們的想法運轉起來。
這才是真正重要的，是大家要學，要研究的，也是數控工具機真正的技術含量與難點所在。」
周圍很安靜。
這個時候都在認真聽，沒有雜音。
這時馬老師目光落在那個簡易的箱子上，箱子還是老師傅手工用木頭釘的，很輕鬆就可以把蓋揭下來，看到裡面的情況。
斷開電源，馬老師把木箱蓋揭了，「51系列單片機，最便宜的，十幾塊錢就可以買到。
2764隻讀存儲器，也很便宜，幾塊錢……」
到底是專門搞這個的，一樣一樣，看著就能認出來，而且價格門兒清。
最後說道：「這堆東西所有的零部件加起來，也就幾十塊錢，用最好的也就幾百。
但實際上，就算都買來組裝好也沒用，就像電腦沒有作業系統一樣，沒有相應的作業系統驅動，這就是一堆廢品。
所以，簡單是因為大家都能看見，不簡單，是因為大家看不見。」
這樣一說，終於有些人明白了。
就跟電腦一樣，所有的部件買來裝好，沒有作業系統，就是廢品一堆。
而買零件組裝簡單，甚至裝系統也不難，難的是看不見的作業系統本身。
這時鐘主任笑著問道：「老馬，你專門搞這個的，你就說吧，你有沒有能力搞定這麼一套系統。」
馬老師笑著搖頭：「我要真有那本事，早發財了，普通工具機改數控工具機很賺錢的，市場上起步價就是兩萬。」
「起步價就是兩萬？」頓時周圍驚呆，連楊帆都不可避免嚇一跳。
鍾主任笑著說道：「所以，這就是知識的力量，千萬別小看自己的專業……」
開始了。
旁徵博引，張嘴就是半個小時，中間不帶打盹的。
完事，忽然說道：「鑑於李小白同學的優秀表現，以及為整個機械系及學校做出的突出貢獻，我決定，發放李小白同學五千元獎學金，同時，我會代表系裡向學校申請至少一萬元獎金，用於表彰李小白同學。
在此，我也希望大家都踴躍向李小白同學學習，努力，鑽研，爭取有朝一日，你們也能拿到高額的獎學金。」
漂了半天，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李小白還蠻激動的，因為這不單單只是榮譽，還有實實在在的錢。
而這個時候，周圍早就驚呆了。
系裡五千，學校至少一萬，要知道，系裡大部分專業一年的學費才三千多，不到四千。
而市裡面絕大部分工薪階層月收入是不到一千塊的。
也就這個時候，楊帆率先鼓掌，然後啪啪啪啪，掌聲經久不息。
結果扭頭來到學校辦公室，鍾主任便道：「小李啊，我有個想法，我想把校辦工廠的工具機全部都改造一下，作為咱們自己的教學及實習基地。
而且學院現在正在申請改大學，這樣一改造，是可以提升學校綜合實力的，也能提升咱們院系的專業排名，沒準到時候系有些專業就是一本專業了，你看呢？」
果然，站的位置不一樣，考慮問題的方式就不一樣。
李小白沒想過那麼多，他就想著把專業里的同學儘量帶一帶，儘可能讓大家踏入社會的時候實力雄厚一點。
可身為系主任，鍾主任考慮的卻是整個系的學生，是整個學校的升級結果。
這裡面固然包含了一些他個人的利益訴求，可對學校來說，對整個機械系來說，卻的的確確是好事一樁。
問題是，也不能白干啊！
您是主任，干成這一票，履歷上又添了恢弘的一筆，到時候升職加薪萬人敬仰什麼都有，我卻辛苦了半天就得一句表揚，那哪成？
想著，李小白便為難道：「鍾主任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很贊成鍾主任的做法，那樣對我個人，對大家，都有好處，可是，改造要錢啊！」
「沒事，這個錢系裡出，一共也就十幾台工具機，一台改造經費按三千算，五六萬塊錢差不多了。」鍾主任一本正經說道。
李小白：「可是我給外面的廠子改造，單賣數控系統就七千……」
「這不一樣啊，你這是給系裡出力，給學校做貢獻，這是榮譽，不能光看錢。」鍾主任循循善誘。
李小白：「可這是我表哥的生意啊！」
「你表哥的生意？」鍾主任有點懵，錯愕的看向楊帆。
楊帆是有被李小白提前灌過毒的，聞言點頭道：「作業系統是小李他表哥弄的，他們現在合夥，準備開公司，這裡面小李只占一成份額。」
「這樣啊？」鍾主任頓時頭疼了，問道：「就不能通融一下，系裡也很困難啊！」
李小白滿臉無辜：「我也沒辦法啊，我那份可以不要，就當做貢獻了，可是我表哥那份我總不能也捐了吧？
再說了，這已經粉便宜了，之前馬老師都說了，市場起步價兩萬。」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怎麼想，怎麼覺得有點鬧心。
鍾主任琢磨了一會，擺手道：「行，你先回去，回頭我在系裡開會討論討論，看看大家怎麼說。」
「誒，那我先走了，主任再見，師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