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光指
此刻正值晌午，太陽正高。
火辣的陽光直射而下，四方茶樓的茶客們端坐靜室，無人有心思抬頭望天，去看那刺眼的太陽。
一朵巨大的白雲懸於高空，雲端上似有兩個人影，一大一小。
「王長老，你確定不嘗嘗？」身著鳳衣的女孩淡然開口。
她雙手分別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左一口，右一口，吃的不亦樂乎。
老人苦笑，道：「小姐，整座城的冰糖葫蘆都給你買完了，這可不符合宗主的交代。」
「我知道，爹爹說要低調嘛，可是兩天後試煉開啟，計劃就成功了一大半。到時候，這滿城的冰糖葫蘆就再也沒人吃了，我不吃，豈不是天大的浪費。」女孩道。
老人無言以對。
若是計劃成功，沒人吃的又豈止冰糖葫蘆……
「對了，你看他會出手嗎？」女孩看著下面的四方茶樓，忽然問道。
女孩沒有說是誰，老人卻知道，嘉元城裡能被小姐關注的，只有一人。
「會。」老人回答的十分乾脆。
「嗯？」女孩扭頭看他，目光疑惑。
「根據影子提供的資料，韓傻子行事怪異，骨子裡是個性情中人。火神宗修士的行事風格，他必然不喜，不喜，必然出手。」老人道。
女孩將手裡的兩串冰糖葫蘆吃完，忽然道：「十年前韓府為何出事？」
老人遲疑道：「似……似與古族有關。」
聽到古族兩個字，女孩沉默了，看向底下某人的目光，卻更加明亮起來。
比武場上，傅保城大大方方的邀請火神宗修士出戰，修士還沒回應，場上的武奴卻像是受到侮辱，急不可耐的動起手來。
「想和我家主人動手，先過了我這關！」
男孩大喝一聲，雙拳緊握，向老人衝來。
老人看著男孩，眼中似有遺憾。
他站在原地未動，待到男孩衝到近前，拳風吹動他的衣袖，他才出手。
只見他的手掌似徐似急，剛剛好接下男孩的拳頭，像是陡然按住一頭髮狂的猛虎。
老人雙手猛地用力。
「咔嚓」
男孩的手腕應聲而斷。
「啊……」
男孩控制不住的慘嚎出聲。
他抱著手臂，退到比武場邊緣，目光怨毒的望著老人。
「老頭，你死定了，主人一定會殺了你的！」
老人望著男孩，眼中遺憾更深。
「眾人皆知，我滄國有三大武王，除了白王外，還有護國老戰神孫鎮山、劍山劍主燕無忌。我曾見過老戰神出手，化身斑斕虎王，縱橫墟城戰場，你既然有老戰神的血脈，又為何甘願為奴？」老人肅然開口。
男孩被戳破底細，惱羞成怒，破口大罵：「什麼戰神、劍主，小小武王也敢稱神、稱主？我孫堯寒是要求長生的，長生啊！仙門有靈藥、有仙丹，可幫我洗精伐髓、突破境界，為奴又如何！待在孫家，我一個旁系子弟，能修煉到如此境界？十六歲的煉體巔峰、拳意小成，老頭你在我這年紀，拳風都還沒悟到吧？」
這個世界的拳腳刀劍、金木水火、各種兵器，都有其對應的武道境界。
從低到高是氣、意、勢、域。
比如劍道境界，從低到高是劍氣、劍意、劍勢、劍域。
武者實力境界的提升可以藉助靈丹妙藥，強行提升。武道境界和實力境界不同，十分玄妙，需要用心感悟，絕無提升捷徑。
孫堯寒在煉體巔峰就能悟出自己的拳意，的確天才。
可是越如此，傅保城心裡越是遺憾。
「好了，你退下。」火神宗修士忽然道。
之前兩人戰鬥間，他一直在掐訣念咒，終於將一柄火紅小劍祭練了出來。
小劍環繞他的身軀飛舞，靈性十足，顯然是傳說中的仙家法器。
「老頭，我再給你個機會，跟我回去，老老實實讓我師傅下個奴印，你朋友沒事，你家人也沒事。」
修士目光陰狠，繼續道：「否則我這一劍下去，你會死，你朋友和你家人，都會死。」
傅保城雙手虛劃，作勢戒備，肅聲開口：「請你賜教！」
修士不再言語，捏了個手印，飛了出來。
他落在比武場上，一隻手伸出，滿臉不屑的朝老人招了招，示意他趕緊出手。
傅保城見他不馬上祭出飛劍，心中暗喜。
他向前跑了幾步，猛地躍起，右手呈掌刀形狀，向修士猛地劈去。
「劈空掌！」
老人這一掌劈出，仿佛劈出的不是手掌，而是一柄玄鐵重刀。
沉重刀勢，頃刻間覆蓋整個演武場。
修士悠閒地站在原地，似沒有看到老人，在伸手逗弄指尖飛舞的靈劍。
直到老人一掌劈到頭頂，他依然沒有動作。
只見一個火紅色的半透明圓形，突兀出現在修士頭頂，將他罩住。
老人一掌劈在罩子上，砸的法術護罩深深凹陷一塊。
他愣了一下，動作未停，雙掌如同搗蒜，迅速向修士劈下一掌又一掌。
「沒用的，老頭，凡人和仙人的差距，是生下來就註定的。你的全力攻擊，連我的一件法器都破不了，還不明白嘛。」修士笑道。
他看著被打的凹陷一片的護罩，仍然沒有使用飛劍的意思，顯然還想收老人為奴。
對於這種頑固異常的武者，收其為奴，往往比殺了他更解氣。
韓雲看著神情囂張的火神宗修士，笑了。
他輕聲道：「白三，動手。」
一直靜立一旁的白三伸出右手，手掌探出黑袍，膚色黝黑。
五根手指長長的，足有一寸多長，顏色鐵青。
陽光照耀下，閃爍著金屬質感。
他將一根手指指向台上的修士，默默勾動體內的一塊血團。
血團融開，化為一股詭異真氣，融入指甲。
隨著一聲輕微「嗤」響，指甲像出了鏜的子彈般，瞬間射到修士的護罩前，鑽了進去。
「鬼僵門秘法——血光指！」
老人猶未察覺，繼續全力劈砍。
這一次，他的手掌並未接觸到堅韌而灼熱的法術護罩，而是直接砸到了修士的頭顱。
「轟」
場上撒滿了紅黃之物。
勝負已出。
極其突兀。
在場眾人誰也沒有想到，驕傲到不可一世的火神宗修士會被一掌拍死。
難道是法器出問題了？
「公……公子……」小籠包小聲呢喃。
她的眼睛被韓雲突然捂住，有些害羞，又有些摸不到頭腦。
韓雲手指微挪，露出一個指縫。
小籠包往台上看了半眼，嚇得尖叫一聲，雙手覆在韓雲的大手上，將指縫堵死。
「公……公子好壞，給奴婢看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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