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見過凌晨五點的韭菜嗎（三）
作為在城市生活了那麼久的人，偶爾也看看某點的小說，李程昕也算是看過一些系統文，所以他大致知道系統的作用，一般就是賦予宿主一些超能力，提供各種輔助道具，或是提供一些達成目標的捷徑。
但是自己腦中出現的這個系統到底會做什麼呢。
比如，讓他變成一拳超人去打小怪獸？
或者給他來自異世界的歌曲，來拯救這個世界的歌壇？
又或者給他強大的心臟和高等級的醫療水平，治病救人打敗克蘇魯系神話怪獸？
李程昕自嘲地一笑，他自己不過是一個撲街的五線小明星，在那些事情發生之後，被自己的經紀公司拋棄了。
最終，只是想回到家鄉了卻餘生。
但是這時，在被這系統騷擾了大半天之後，在李程昕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之下，他還是點開了面前的「新手寶箱」，下一刻，視野中金燦燦的箱子打開，跳出來一張卡片，在虛空中旋轉著，最後落到李程昕面前。
【十倍人氣卡：在直播中使用十倍人氣卡，瞬間增加十倍在線觀看數量。】
【是否使現在用？（選擇「否」，十倍人氣卡將收進物品欄）】
【是】【否】
直播卡？這有什麼用？李程昕扶額。
他百無聊賴地試了一下，發現系統的操作方式和他當年用的VR眼鏡差不多，利用眼神就能確定他的選項。
選擇了【否】選項，李程昕揮了揮手，關閉了系統界面。
這系統從第一次出現到現在似乎也不是一無用處，暫時，唉，暫時……
他家裡的東西已經基本被附近的村民和親戚們收拾得差不多了，都堆在一起。不影響結構的，還能再次利用的建材也被整整齊齊碼在一旁——這基本都是小勇哥搬了個梯子，爬上爬下做的。
看著東西收拾得差不多，那頭正文、正武叔帶了幾個還算結實的老人過來了，他們每三或四人抱了一根擂木，總共四組，在李程昕家老房子四面站定。
正文叔見大家都準備完畢，抬起一隻手：「一——二——三——」
十多個老人同時喊到：「槌——牆——關——！」
同時發力，手中擂木重重捶在牆面1/4處。
脆弱的牆體僅這一下就被捅了個對穿，老屋子搖搖欲墜。
槌牆的老人們站位轉了45度，擂木對準了牆角，再來了一下。
這回牆沒破，但是牆磚已經明顯移位了。
遠遠看去李程昕家的老房子就是個光禿禿的屋頂，支棱著四根扭曲的細腿。
「好了，收工！」正文叔發話。
老人們就都抬著擂木晃晃悠悠地出了院子。
看著這充滿力量感的一幕，李程昕扭頭看看一旁的小勇哥，他正在用手機錄製著視頻。見老人們完事收工，小勇哥也結束錄製收起手機。
正武叔和幾個幫忙的老人寒暄完，發了煙，便朝著李程昕和小勇哥走來。
「小勇啊，你和昕娃兒本家兄弟了，我也沒打算掙你們這個錢。小勇想給昕娃兒造的那個房子也不需要人多，你們兩個年輕人自己慢慢搭起來就是了。」
「好嘞，正武叔你放心，交給我就是了！」在李程昕的一疊聲感謝中，小勇哥大包大攬地接過了這個活計。
「對了，正武叔，還有個事，」李程昕拉住轉身離去的正武叔，「這個房子，到底哪時候倒啊。」
正武叔看了一眼兩人身後造型詭異的破敗房子：「馬上，馬上。」
「昕娃兒你有多少年沒有回村子了。」小勇哥搭著李程昕的肩，兩人在村子裡閒逛。
既然房子的倒塌已成定局，小勇便開始帶著李程昕在村子裡其他的廢棄房屋中收集剩餘所需的建材。
李程昕對於小勇哥想和他一起造的房子有個模糊的印象，那是他小時候在村裡的老人家裡看到過的老照片。
早年間村子裡海邊的屋子都是那個樣式的船屋。第一層整體只有三面牆，面海的那面是個活動式的船閘，裡面放個小木船。二樓才是生活居住的區域。
漲潮的時候，拉起船閘，小船就能直接出海。
可是這個船屋得造在靠海的地方，上二樓有些不便，而且不適合大家族。所以如果不是經常需要出海的人家，基本都不需要船屋。
而且小村子面對的海域比較淺，只適合小木船航行。當村子裡的打漁人賺了錢，買了柴油動力的漁船，很多人都住到鎮上去了，因為只有鎮上才有適合中小型漁船的港口。
此外，船屋因為靠近水域，地基常年與水接觸，就更需要良好的護理，稍微一疏忽就可能由於潮氣太大而倒塌。所以現在村子裡也看不到船屋了。
李程昕不知道為什么小勇哥執意要造船屋，但是他就一個人，隨便住哪都可以，而且自己現在也無事可做。
這個村子已經至少有二分之一的房子沒有人居住了。而在這二分之一中，超過八成的房子都已經因為屋頂漏水等各種原因而倒塌。
由於被經紀公司雪藏，李程昕現在每月只能拿到一份最低工資，而之前在經紀公司所在的瀾海市盤桓了兩個月，幾乎就把他的存款消耗一空，這時也沒什麼資金購買新的建房材料。
為了收集可以使用的建材，李程昕拖著一個小拖車，小勇哥用扁擔挑著兩個竹筐，來到村口邊緣的一片廢墟。
這個房子可能是村子裡最早倒塌的房子之一了，曾經是村子的老祠堂，新的祠堂早就造好啟用了，老房子就這樣一直塌著，成了村里小孩子的遊戲場。
「李天哲！又皮癢了是吧！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來這裡玩！上次你表姐被你拉到這裡玩腿上劃了那麼長一道口子的事都忘了！」小勇哥順利趕跑了在廢墟里抓蟋蟀的小孩。
這片廢墟里的木質結構已經全部腐爛毀壞，最多還有一些牆磚，尤其是青磚，還有青瓦能再次使用。李程昕甚至記得小時候他還和小勇哥到這裡撿起那些瓦片，砸碎了，挑比較圓潤的碎片拿去海邊或者村裡的池塘邊打水漂。
「雖然這是挺早的廢墟了，但是還是有很多建材可以撿。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地基石和一些填充在地基裡面的碎石。當然，如果找到沒有碎掉的瓦片，也可以撿一撿，但是可以先放著碼一邊，晚點才會用到。」小勇哥向李程昕解釋著建造船屋所需材料，「因為船屋第一層可能會經常接觸水——當然只在大潮的日子，但是第一層還是必須使用最不易風化和浸壞的石料。」
李程昕點頭表示明白，戴上勞保手套，學著小勇哥將一些破碎的磚瓦用小簸箕裝進竹筐，再挖出下面經過幾十上百年考驗的基石放在拖車上。
這時候，不甘寂寞的系統又跑了出來。
【陳年精製青磚：透氣性強，吸水性好，耐磨損。】
【基石：來自岩方山的片毛石，質地堅硬。】
【小型方形青瓦：用於較簡單的游脊的瓦片，當地磚窯燒制。】
【半圓形瓦當：與小型方形青瓦配套。】
【回紋形屋脊頭：用於屋脊兩端裝飾，寓意天長地久，綿延不斷。】
【……】
雖然萬分不想使用這個可有可無的系統，但是李程昕發現……真香。
基本只要照著系統視覺增強撿起的磚瓦，就都是能用的，不像小勇哥那樣需要翻找半天。
「叮，發現二星級物品，建議宿主拾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