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嫌疑
第二天，李文瑤坐著AI駕駛汽車去鴻飛集團公司總部報導。
作為一個丁級異變者，她天然就是公司的管理層，不過畢竟是行動人員，除非在任務行動期間，否則她每周都需要去公司總部進行相關任務匯報。
李文瑤坐在車后座上，有些疲憊的揉著眉心，眼袋周圍的黑眼圈用粉底遮過，不是很管用。
人一多想就容易痛苦，至於像她這樣腦容量本就不夠的。
——那就更痛苦了。
即便已經清楚自己的身份轉變，但李文瑤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她應該做些什麼。
只能得過且過。
進了公司，李文瑤登上電梯，正心思雜亂著，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文瑤，想什麼呢？」
「嗯？」
李文瑤心中悚然一驚，表面上卻依舊是平日裡在外人面前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悄無聲息的從兜里掏出一顆棒棒糖。
抬頭一看，就見面前站著個約莫三十許歲，帶著副眼鏡的知性女人。
李文瑤的思緒頓時有些卡殼。
這是她的上司——行動部部長，丙級異變者，劉春榆。
「沒事。」李文瑤含住棒棒糖，像抽菸似的深吸一口氣，故作冷漠。
「是緊張吧？」劉春榆面帶微笑。
李文瑤瞳孔一縮，手腕不自然的彎曲內縮，心中惶恐更甚。
她什麼意思？是看出了什麼嗎？
但李文瑤在話語間卻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只是有些不自然的歪過頭。
「沒有。」
「我明白你的。」劉春榆說著，語氣忽然親切了起來，「第一次做出這麼大的功績，是怕給自己惹上大麻煩吧！」
「放心，他們威鋒集團的手還伸不到我們鴻飛里。」
「啊？」李文瑤有些迷茫。
「還裝傻呢？」劉春榆面上的笑意更甚，「真是！我們什麼關係啊，你完成了這麼大的任務居然連我都不告訴一聲。」
「今天早上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可是嚇了一大跳呢。」
劉春榆面上笑眯眯的，語氣熱絡。
「公司里都在傳，說你在和特調組聯合調查一個白手套組織，挖掘對方手術工廠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公司資料庫里完全沒有心能波動記錄的異變者！在這種情況下，不但炸掉了工廠，而且居然還能從對方手裡全身而退。」
「這可是大功勞啊！」
「要知道，威鋒集團這種體量的大型公司一般情況下需要藏起來使用的異變者，必然是丙級以上，而且擁有較為特殊能力方向的人物。」
「這種底牌，大家都是挖一張就少一張——雖然我們還沒收集到具體數據，但是你的升遷報告已經下來了。」
「啊？......哦哦。」李文瑤含著棒棒糖，一臉僵硬的點著腦袋。
什麼底牌異變者？那不是先生嗎？
死裡逃生倒是確實，但我也沒炸掉對方的手術工廠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怎麼記得我一直在跑來著？
李文瑤硬著頭皮頂著劉春榆的誇獎點頭，卻莫名的有種聽天書的感覺。
那是我做的事嗎？
難道，是先生有意將這功勞扣在我頭上，幫我快速升遷？
腦子裡一團漿糊。
等二人進了會議室，鴻飛集團第十行動部，共計十六名異變者已經到齊了。
劉春榆斂起笑容，表情平靜：「昨天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我們在威鋒集團的手術工廠內，發現了一個未知心能波動信號源。」
「根據數據對比，基本與719號異變事件中留下的信號相符合。」
719號異變事件，也就是許悠被迫離職的那一回。
「眾所周知，在719事件中，利益受損最嚴重的是韓氏集團及我司公用的上三分之一層。而文洋大廈從95層起的威鋒集團租用區域卻毫髮無損。」
李文瑤聽著，目光微縮，不由暗自深吸一口氣。
還有這回事呢？！
「在重重疑點下，李文瑤的發現給了集團一個足夠有分量的突破口。」
「因此，本部管理層決定將今年的丁級管理升遷名額給予......」
「我有疑議！」
劉春榆的宣布忽然被打斷，這聲音惹得她略有些不快的皺了眉。
轉過頭，就見坐在左首的一個壯實的男人皺眉發聲，嗓音粗啞。
眾人本以為這回就是個個人升遷宣布會，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找茬。
但是，當他們轉過頭，頓時明了。
那男人叫雷大昭，是他們第十行動部最近三年行動業績最高的一人，實力無比接近丙級——按照原本的考核規則，這一輪的升遷名額，本該給他。
此時，就見雷大昭面色沉凝如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719行動的丁級任務派遣員，也是李文瑤吧？」
「為什麼她當時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異變體攻擊到達96層時才動手？當時現場的指揮權應該在她手裡——按照行動時間表記錄，她可是早在96層戰鬥爆發前五分鐘就趕到了。」
「這是不是太巧了？」
「而在這個任務過程中，又偏偏出現了未命名異變者的心能波動。」
「緊跟著的第二天，她就闖進了手術工廠。」
「我是否可以合理推測為，李文瑤的行動時間變化，與該威鋒集團異變者有關？」
雷大昭的聲音雖啞，但聲線卻沒有絲毫起伏，聽不出分毫情感變化，一副完全公事公辦的模樣。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明白他的暗示。
李文瑤有嫌疑！
只不過，眾人也沒有因此而動搖。
因為戰場上導致臨時延誤時機的狀況實在太多了，即便他們是異變者也不會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往死里送。
這一段時間差，可以說存疑，但絕對算不上什麼證據。
雷大昭平靜的掃了一圈周圍所有人的表情，最後將目光落到李文瑤身上。
原本一直冷硬的表情，此時忽然軟化幾分，語氣裡帶著笑意：「當然，我也並非有什麼私情，一切都是為集團利益著想。文瑤，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理解我吧？」
「呵。」
李文瑤含著棒棒糖，從鼻腔里哼出一聲。
「看來你是沒有意見了。」雷大昭自問自答般說了一句，轉頭看向劉春榆，「我請求獨立向總部申請臨時調查。」
說著，他咧起一個大大的微笑，深深看了李文瑤一眼：
「只要給我48小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