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駱家四小姐和葉華談得興致正起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拿著抹布拖把走過客廳，正好看到葉華和葉貴正端正坐在沙發上，不由驚訝道，「華仔、貴仔，你們怎麼都來了？」
一直插不上話的葉貴四處張望打量，看到她，驚喜招手道，「媽，我們過來等你下班，一起回去。」
中年婦女突然看到在沙發里正躺著的四小姐，趕緊過去邊擦著廳里的茶桌，邊對葉貴低聲說，「我們這麼大人了，還用得著你們來接？別在這妨礙我做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中午就回去，你們早點回去和你們大哥大嫂準備年夜飯。」
「媽，讓我來吧。」看到中年婦女彎著腰，仔細把眼前的紅木茶桌每一個角落都認真小心的擦了一遍，扎著一條大辮子，兩鬢都已經花白，這就是這一生的母親啊，一輩子為子女操勞過度的母親，葉華上前要搶過她手裡的抹布。
「你不會擦的，別弄花了桌子，很貴的。」中年婦女擋著桌子，把他推在一邊，葉華只好作罷。
「麗姨，沒想到你們家出這麼多人才啊，現在你每個孩子都有出息了，就連最小的孩子也這麼高，還是港大的高材生。真羨慕你！」駱家四小姐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笑道。
「呵呵，四小姐，承你看得起，其實我們家華仔有時候也很調皮搗蛋的。」黃美麗仔細擦著桌子，不時抬頭看了看四小姐。
聽到主家的人當面讚美自己的孩子，嘴裡雖然說葉華調皮搗蛋，但心裡總有一股自豪的氣勢在蕩漾著，我雖然做著下人的工作，但自家的孩子給自己爭氣啊，想想那時會考成績出來聽到是超級狀元的時候，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到處逢人便說，我們家華仔平常雖然調皮搗蛋，但還是能考上狀元的，主要看天賦……
「怎麼調皮了，欺負女孩子嗎？」四小姐調侃道，白嫩的小手捂著嘴，莞爾一笑。
黃美麗手裡的抹布一停，「那倒沒有，到現在他還沒談女朋友呢，他平常除了用功讀書就踢球，沒有其他活動。」
四小姐看著葉華臉紅的小臉，對他睜了眨眼，兩眼又眯成兩彎玄月，嫵媚笑道，「師弟，你這麼乖，要不要師姐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絕對是大美女。」
「多謝師姐好意，灣灣還沒收復，不敢戀愛。」葉華拒絕道，心裡卻想問，有你這麼嬌艷嗎？
「哈哈，好個愛國青年，說得很有道理。我叫駱慧安，你叫我安姐就行，剛開了個製衣廠，畢業後有沒有興趣過來幫我？到時給你股份。」駱慧安挺著胸，一本正經道。
「太感謝安姐，那到時就麻煩安姐您了，到時您得好好罩住我，往後餘生請多指教。」葉華一臉激動起身躬身請求道。
這大腿可要抱緊了，我這種窮學生，沒錢沒後台，說不準畢業以後還靠她幫忙看著，葉華經常聽到父母講過駱家這個大家族，N多房產和工廠，各種各樣的產業，記得後世報紙里說過他們家族鬧分家產打官司的事情，就算四十多年後，整個家族都式微了，那總資產也是接近一千億！
「哈哈，往後餘生?說得這麼沉重，我怕承受不起，你還是趕緊找個女朋友吧。」駱慧安捧腹大笑，胸前又開始波濤洶湧，葉華偷偷瞥了幾眼，控制不住的臉紅耳赤。
「四小姐，喝茶。」正當葉強尷尬站在沙發前，不知道如何結束這個粉紅話題時，瘦削的波叔端了一壺茶和幾個茶杯過來，給駱慧安桌前倒了半杯。
「謝謝波叔，也給他們也倒兩杯。」駱慧安手指輕輕敲了敲茶桌。
說完扭頭又對黃美麗笑道，「麗姨，你去別的地方忙吧。」
「華仔、貴仔，喝茶。」波叔給葉華和葉貴桌前也倒了兩杯。
「波叔，客氣了，多謝。」葉華也學著駱慧安輕巧桌子道謝。
葉貴雙手接過，臉上的得意神情掩飾不住笑道，「謝謝波叔。」
……
「咚咚咚……」旋轉樓梯上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快一米八的高大青年穿著運動套裝抱著一個白色足球從樓上衝下來。
「哎呦，四姐這麼早就過來喝茶，是不是又和姐夫吵架了？要喝涼茶才能降火啊，喝碧螺春不管用哈。」
「滾！你這糟心的孩子，去踢你的足球去！」羅惠安對著高大青年不耐煩擺手道。
「哎呦，是不是這兩位惹您老生氣了，看我不打死他們！」說完，突然把手裡的白色足球往葉華身上輕輕一砸，葉華好像早有預料一樣，身體輕輕一閃，後腳一勾，把白色的足球勾到身前，開始花式的顛球……
看到眼前駱奇睿如此囂張做派，駱慧安氣得跳起來，直指著高大青年一頓說，「你，駱奇睿你都十九歲，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復讀了一年都考不上港大，還不如去老爸的工地幹活去，你看人家十六歲就會考超級狀元，十八歲就寫論文……」
「你還會踢足球？」駱奇睿把駱慧安指著鼻子的手指撥開，走到葉華跟前，口瞪目呆看著。
「偶爾踢一下。」葉華也很奇怪，當駱奇睿把球砸向自己時，整個畫面好像放慢了幾百倍，自己的身體隨之作出了微妙的反應，後世各種停球顛球技巧好像有了肌肉記憶一樣，隨意玩弄變化著，他知道原來這具身體就很愛踢球，技術也很不錯，是不是兩個人的靈魂疊加，身體變得更強更靈活了？
「到院子裡，我們過兩招。」駱奇睿好奇的看著白色足球在葉華兩個破舊的黑皮鞋間不停輕輕跳動著。
「不好意思，我沒帶球鞋。」葉華又用膝蓋大腿顛球，這會兒連坐在一旁的二哥葉貴也驚訝得站起來看著。
「你穿幾號鞋子？」駱奇睿上前一把抱住顛著的足球。
「44號。」葉華神情自若坐在沙發上，不客氣端起茶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下。沒吃早餐，剛才肚子有點咕嚕咕嚕叫，多喝幾杯水頂頂肚子。
駱奇睿一手抱著球，一手指著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波叔冷聲說道，「波叔，去我房間書櫃底下把那雙特大碼的耐克足球鞋拿下來，新的那雙，拿給他試試。」
「新的鞋也捨得讓別人穿？不像你啊。」駱慧安兩手叉腰一臉嘲笑道。
「那是三姑買的，買的碼大了一些。」駱奇睿解析道。
「九少爺，我一會兒還要看門。」波叔苦著臉，正要轉身外面走去。
「大門不用整天看著，叫你去拿就去拿。」駱奇睿衝上去一把拽住瘦削的波叔生氣道。
波叔臉上勉強擠出笑容，接過他手裡的房門鑰匙，快速衝上二樓，沒三分鐘飛跑下來，「九少爺，給你鞋。」
駱奇睿指著他身後的葉華，皺眉道，「給他試，不是給我，你沒聽明白嗎？」
「我怕他弄髒了。」波叔摸著後腦勺為難道，心情很複雜，我就是個看門的，又不是跑腿小弟，上個月工資都沒加一毛錢。
駱奇睿指著他手裡白色的大號耐克鞋，低聲道，「波叔，把鞋放下，你去看門吧。」
「我走了，九少爺，拜拜。」波叔臉上神情更複雜了，尷尬站著，不知道再說什麼，擺著手走開，回去看門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