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斬王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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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斬你!」

  傅乂握著來自於先祖義陽侯的八面漢劍,雙目圓睜,瞬間暴起,一記極其簡單的直刺,也不用什麼劍法招式。

  因為也不需要去用,尉遲安國根本就是個死靶子。

  這個肥王,不過是仗著于闐佛國的氣運在硬撐罷了。上五境的力量,他不過悟出了點皮毛。

  毗沙門天的法相,已經重創在任謁者手裡的漢節下。

  炎炎天漢的力量,縱然遠隔數萬里之遙,有豈是小小一個于闐國能夠抵擋的。

  不過螳臂當車罷了!

  至於下五境煉體、中五境養氣,養尊處優的于闐王,哪裡會吃得了苦去深入修行。

  漢劍凶烈,八面漢劍更是厚重兇狠。

  劍刃在空中划過一道鋒利的銳光,直刺肥王后心。

  傅乂似乎聽到了來自於先祖的吶喊:王負漢罪,天子遣我來誅王!

  手裡的劍發出震顫,在激動,在雀躍……久違了,今日我將再誅王!

  「哈哈……」

  尉遲安國大笑不已,金光隨著肥肉震盪:「你們站在于闐的國土上,這是毗沙門天的佛國,我……偉大的王,佛……佛……」

  臉上的笑容未能完全收斂,但他的語氣已然是無比的驚詫,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胸前那口銳利的劍鋒。

  那是如此的奪目,寒芒畢露。

  這口劍,並不為那無堅可催的金光所阻,輕而易舉破開了金光層,刺入到了肌骨之中,貫穿了心臟……

  「不可能!」

  「這不可能……」

  「護駕……佛兵,禪師……護駕……」

  這裡是于闐的國寺拉瓦克寺,有三百僧侶在此地修行,個個都是修行者。

  但現在,這裡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他們為何還不出現?

  『佛也背離于闐了嗎?』

  于闐王其實並沒有感受到肉體上的痛苦,因為那絲絲縷縷的金光依舊在庇護著他。但他的心卻是那麼的痛苦……

  『我錯了嗎?』

  『我真的錯了嗎?連佛也不再庇護于闐了嗎?』

  傅乂握著劍柄,雙手在劇烈的顫抖,這口先祖之劍能破佛光,但他的身體卻是不能硬抗上五境的力量啊!

  若非任謁者以旌節召喚炎漢之力鎮壓了那尊毗沙門天法相,此刻,他大概已經在佛力下重傷垂死了。

  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也在本能的對那尊佛感到恐懼。

  那是來自上位神靈的壓制。

  用力咬著牙關,傅乂心中湧出一股烈氣,低沉喝道:

  「先祖義陽侯斬殺樓蘭王,煉成此劍。今日,斬爾于闐王,方不負先祖的榮光!」

  這一刻,傅乂讀懂了這柄漢劍的心。

  斬王!

  負漢之王,皆可斬之!

  殺!

  「義陽侯……傅介子……的劍?」

  于闐王臉上露出了癲狂之色,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就和那位愚蠢的樓蘭王安歸一樣,他的頭將懸掛在雒陽城頭之上,任由漢人唾棄。他的名,將記載在天漢的史冊之中,千年萬年為世人所恥笑。

  蕞爾小國,也敢背漢!

  樓蘭王安歸、于闐王安國便是下場……

  傅乂一劍定音,所有人心中的石頭也終於落地。

  葉雄呼呼的喘著粗氣,雙目猩紅,望著安國胸口的那柄劍,握緊了手裡的大刀。

  他雖非強弩之末,但全力數擊,竟然破不了那層金光,說真的,他在傅乂出手之前,真的是心如死灰了。

  任謁者拼盡全力激發上五境的力量,通過漢節召喚炎漢之威,豆大的汗珠子從他的臉頰滾滾而落,全力鎮壓毗沙門天的佛力。

  他心中明白,若無傅乂這個義陽侯的後人出手,今日,絕難以拿下掌握了佛門力量的于闐王。

  他業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尉遲安國說得很對,自己不是傅介子,他也不是樓蘭王。

  萬幸!

  不負炎漢。

  任三、陳洪興一左一右,提著刀,臉上都揚起了難以抑制的笑容和興奮。

  成了!

  『傅公啊!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嗎?』

  『少君,斬了負漢之王……這是何其大的功勞,必要名揚整個大漢,義陽侯後繼有人,傅氏後繼有人……』

  「好痛!」

  尉遲安國伸手握住了劍尖,但傅乂卻是緩緩將劍抽了回去,劍上無血,他那被洞穿的傷口上也沒有血。

  只有毗沙門天法相額頭上的豎瞳不斷流下金色的血液。

  傅乂膽氣豪烈,無所畏懼,一手高舉起斬王之劍,一手拽起安國的頭髮。

  對負漢之王發起最後的審判:「王負漢罪,傅乂斬之!」

  尉遲安國扭頭上看,眼睛瞪圓,滿是恐懼和悔恨,他想要再說點什麼……

  電光石火,劍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無情的斬落。

  繁華落幕、煙消雲散。

  傅乂提著尉遲安國滿臉驚恐的腦袋,身邊,那尊毗沙門天法相隨著王死而瞬間崩塌。

  見于闐王腦袋被斬下,任謁者的身體頓時一顫,扶住節杖才穩住沒有倒下。

  他的臉色無比的難看,但卻露出了欣慰的淺笑。

  不戰而克定于闐之亂,粉碎匈奴陰謀,這是大功。

  雖然現在立功於西域已經很難封侯,但回到雒陽,他可以拍著胸膛對滿朝的文武說:我任致遠,不負炎漢!

  而且,那史書上必要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爾等,且羨慕去吧!

  「哈哈哈哈……咳咳……」

  想要大笑,但卻發出了一震咳嗽。

  嗡!

  而就在那毗沙門天法相崩塌粉碎成漫天金光之時,斬王之劍不知何故竟然自行發出一陣清脆的長吟。

  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傅乂手裡的漢劍之上。

  那漫天的金光並未落地,而是緩緩滲透進劍中,令劍的表面都出現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金色紋路。

  斬王之劍,在斬殺于闐王之後,竟然在自行蛻變。

  「血煉之器?」

  任謁者看著那閃爍著金光的漢劍,突然吐出了四個字,略顯驚訝。

  「任公……」

  傅乂的見識還是很淺陋的,自然不明白這血煉究竟合意,但卻知道,這口劍在逐步的強大起來。

  這是血脈相連傳遞給他的直覺。

  任謁者微微頷首,說道:「是好事,等其蛻變就好。」

  傅乂正要將尉遲安國的腦袋遞給任謁者,突然,一股強烈的、無法忍耐的飢餓感從腹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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