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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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錯聽到他的答案,眼睛裡盛滿了美好的光亮:「謝謝你啊,紀淮川。思兔閱讀www.sto55.com���

  紀淮川淡淡瞥了她一眼,相當惜字如金的說:「沒事。」

  車往醫院開。

  紀家人選擇給徐漱年進行手術,在清楚的羅列手術可能的風險之後,老人也點了點頭:「一直保守治療,就只能在醫院裡待著。做個手術,成功了還能多活幾年。小川也結婚啦,我還要看他和楚楚養孩子呢,我得出院,做手術!」

  紀淮川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對老人的理由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是再三的強調了手術可能帶來的風險,但最後還是按照先前的決定,進行手術,切除已經病變的組織。

  老人似乎對這件事很不在意,一直握著楚錯的手,蒼老的面容里滿是慈愛和關心:「小川對你好不好啊?」

  楚錯想了一下,乖乖點頭——紀淮川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對她也算不上壞。

  「對你好就好!你們什麼時候想辦婚禮呢,聽小川爸爸說,你家裡有點情況?」

  「嗯……是的奶奶。除了家裡的生意有些問題,我侄子最近身體不太好,要動個小手術,我們想著年後再說。」

  「年後啊!年後也好,說不清那時候我就出院了。奶奶要給你包個大紅包,你等著!」

  楚錯下意識的看了紀淮川一眼,可算是暫時逃過一劫,能拖多久是多久,這戲演得可真是越來越難了。

  一家人正在說話,護士走了進來,說病人要休息了。

  紀嚴叮囑母親幾句,叫上兩個年輕人離開:「我聽周原說,你們要添床,怎麼回事?」

  紀淮川:「……」

  周原這個嘴上沒把門的,非要扣他獎金不行!

  楚錯反應快:「我睡相不太好,總把他踢下去,有點不好意思,就叫周助買了張床。」

  紀嚴聞言鬆了一口氣:「這個原因嘛!沒事兒,這小子皮厚,你多踢踢。你們新婚燕爾的,可不能搞什麼分房睡的那一套啊,我等著抱孫子呢。淮川你要是不聽話,你奶奶知道了肯定要罵你!」

  紀淮川聲音淡淡:「知道了,爸。」

  「嗯,知道了就行。你們回去吧,我晚上要見個老朋友,先走了。」

  等他一走,楚錯故意刺紀淮川一下:「紀總,你辦事的能力不行啊!」

  紀淮川也沒生氣,一邊往前走,一邊給周原打電話:「周原,你想清楚,誰是你的老闆。」

  周原被嚇得差點要哭出來,他多冤啊,就是買床回來的時候撞上了紀先生,他老闆的爹問話他敢不說嗎,說了倒好,現在要被老闆罵死了。

  他絕望的解釋了一通,紀淮川被他吵的耳朵疼,將手機拿遠了一點:「明天,明天你……算了,你多買幾床被子就行了。」

  床看來是不能買了,說不定父親什麼時候閒得慌,來一次突然檢查——他就只有打地鋪的命。

  紀淮川心情不佳,一路開車回去,都沒說話。

  楚錯自己忙著在網上看人吵架,也沒在意,到了家才想起來:「我們還沒吃飯呢!」

  她雖然會做飯,一般也就是早上煮點粥,煮點面,至於燒菜,那是自己實在饞得慌的時候才動手,上一個有幸品嘗到她廚藝的男人還是楚遠小朋友,作為剛下班的社畜,她現在只想癱在沙發上。

  紀淮川深深看她一眼,沒說話,挽起衣袖就進了廚房。

  楚錯:「……哎?」

  他還會做飯的嗎?

  她有點不太相信,就到廚房門口看他。

  紀淮川從冰箱裡拿了排骨、龍利魚、番茄、青菜、辣椒、雞蛋,動作麻利的洗菜切菜,就準備下鍋了,一整套動作堪稱行雲流水,非常嫻熟。

  「紀淮川你還會做飯了嗎?」

  「嗯。油煙重,出去等。」

  男人背對著她,原本穿西服正裝的身板外套著一件灰白格子的貓咪小圍裙,寬肩窄腰長腿,偏偏氣質又是冷清淡漠的,在紅塵煙火氣之間多了幾分溫良——這反差太大,楚錯竟然有點被萌到了。

  不過萌到歸萌到,她能去沙發上躺著,那就決定沒有一點動手的意思。

  她非常心安理得的等紀淮川忙了一個小時,說可以開飯了,才從沙發上跳下來,眼眸彎彎的笑:「我來盛飯好啦,紀大廚辛苦啦。」

  紀淮川本來也不覺得辛苦,被她一說反而有點得寸進尺:「筷子和勺子也沒拿。對了,再給我倒杯水。」

  楚錯吃人嘴軟,比平常都更有耐心,擺弄碗筷,主動給他乘湯,還問他要不要喝酒。

  「不喝了,我晚上還有工作要處理。」

  他很少喝酒,除了必不可少的應酬之外,在這一方面向來嚴肅克制,有自己的一套準則,從來做不出濫飲狂醉的事情。

  「你不喝,那我也不喝了。不過提前告訴你,我酒品不太好,每次喝醉了,都是身邊人遭殃,以後我要是喝醉了,你多擔待一點啊。」

  紀淮川認真的問:「具體是怎麼不好,怎麼遭殃?」

  楚錯看著他認真到嫌棄的神色,忽然笑眯眯的說:「就,最多扒了你的衣服,啃了你幾下,不要緊張。」

  紀淮川:「……」

  早知道這個人嘴裡沒幾句實話,白問。

  楚錯低下頭吃菜,紅燒排骨、清蒸龍利魚、辣椒炒蛋、番茄青菜湯……明明都是家常小菜,可她差點把舌頭給咬了:「你做飯這麼好吃的嗎?」

  紀淮川神情寡淡,似乎一點也沒為她的話而自得:「還行吧。」

  「何止還行。紀淮川你真是個大寶貝!Mua!」

  「……Mua?」

  「嗯怎麼啦?」楚錯沒有察覺這句話有哪裡不妥。

  紀淮川抿了抿唇,過了片刻,才平平的說:「不許叫我大寶貝。」

  聽在他耳中,會擾亂他心緒。可對她而言,不過是隨口說的。

  「好嘛……小氣。」

  楚錯不跟他說話了,專注吃飯,拿筷子戳碗裡的排骨泄憤: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小氣巴巴,讓人看不懂情緒的男人呢!

  紀淮川話少,她不說話的時候,兩人就只有面對面干坐著,幸好相處的時間變長,也沒有很尷尬。

  飯後,楚錯收拾了一下桌子,把碗碟丟進洗衣機里:「我回房間啦!」

  紀淮川嗯了一聲,帶著電腦去了書房。

  這次搬家搬的太急,除了主臥和客廳之外,其他部分都沒布置好,像今天紀嚴過來,就是把他放在家裡書房的書全都送過來。

  書房裡放著梨花木的桌椅,有幾分古色古香的意韻和美感,三層雕花的大書架上有些空落,只零星的放著幾本書。

  桌上檯燈光芒正好,紀淮川坐下,家裡很大,就只有他和楚錯兩個人,安靜下來的時候,他隨時隨地能聽到楚錯的聲音。

  像是小巷幽靜處的青苔,悄無聲息的爬滿了半片牆壁,悄悄滲入到他生活的每個角落裡。而他……好像不知不覺間有些習慣了她的鬧騰,想想自己也覺得有些訝異。

  他抿唇一笑,搖了搖頭,打開筆記本,開始等待處理的工作內容。

  楚錯在房間裡做了會瑜伽,感覺肩背都舒坦了不少,做完瑜伽沖了個澡,出來之後很悲催的發現,她餓了。

  一看時間,十點半,她猶豫了一下,腦子裡飄過了『不能吃夜宵,吃夜宵長胖』幾個大字,就和當代無數女青年在夜晚的折騰一樣,最後還是毅然決定,要下去找點吃的。

  可惜了,她把冰箱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健康的小零食,連泡麵也沒有,最後憤怒的拿起手機,下了一單零食,可還是餓的不行,想了又想,決定去騷擾紀淮川。

  「咚咚。」

  「進來。」

  紀淮川靠在著梨花木椅上,檯燈的光芒只剛剛籠罩了一小塊區域,他剛好在光與陰影交界之處,深邃乾淨的輪廓在燈盞的光芒下多了幾分冷清的溫柔,乾脆利落的下頜線條也變得柔和:「怎麼了?」

  楚錯被這絕佳的顏值晃了下眼,回過神後用力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看著他:「紀淮川,我餓了。」

  紀淮川一怔:「餓了?你剛才吃的比我還多。」

  楚錯:「……」

  去他喵的絕世顏值,像他這種沒有情趣的絕世直男,注孤生一輩子吧!

  「我真的餓了。」

  「家裡沒有吃的東西了?」

  「沒有。」

  人在屋檐下,楚錯自覺主動的低頭,挪到桌子旁,認真的給他整理起文件,結果才一動,紀淮川就叫住她:「別碰!」

  本來整整齊齊的文件,被她一碰反而亂了!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將文件拿過來,整理好了,還有點嫌棄的拿紙巾擦了擦手:「有話直說。」

  「你給我做個夜宵吧,好不好?」

  女孩認真的看著他,漂亮的眼睛裡盛滿了希冀和亮光,聲線也溫軟動聽:「紀淮川你最好啦!你給我做個夜宵吧,求你啦!」

  紀淮川挑了挑眉,有些戲謔的看著她,故作刁難:「你要怎麼求我?」

  楚錯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生氣,早上被他戲弄的仇怨又上來了,故意拉長了聲音:「我給你暖床,好不好?」

  「……」

  不用!

  她靠著一句話,成功的把紀淮川氣成葫蘆,咬牙切齒的說:「楚錯,你說話注意一點。」

  楚錯不以為然的笑了下:「就是字面意思,把床睡暖和了而已,你想什麼呢!」

  紀淮川冷著臉:「出去。」

  「小氣!」

  楚錯見他有點真生氣的意思,也沒再逗了,有點無趣的轉過身:「不給做夜宵就不給做,還凶我。」

  紀淮川被她一句暖床氣的不行,站起來,有些焦躁的在房間裡走了走。

  走廊盡頭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看來有人寧願餓著睡覺,也不想親自動手。

  紀淮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將電腦闔上,下了樓。

  楚錯躺著看了會小說,隱隱約約聽到樓下傳來一點不大不小的動靜,也不知道紀淮川是在折騰什麼。

  不過算了,他剛才就差沒叫她滾蛋了,她決定高貴冷艷的不搭理他。

  房間的門在這時被推開了,楚錯心頭一動,立刻閉上了眼。

  男人的動靜很小,似乎放了杯子在床邊柜子上,才脫了外套,輕輕的掀開了被子一角,還體貼的拿走了她放在枕邊的眼睛。

  床邊傳來一點下陷的弧度,她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打了個恰到好處的哈欠,睡意朦朧的說:「你……來啦?我給你騰個位置……」

  她楚錯可是說到做到的,說暖床那就暖床。

  她說著說著就要往床里滾,被紀淮川一把按住,男人清雋淡漠的眉宇緊鎖著,神情比往常更嚴肅認真:「你做什麼?」

  「這裡睡暖了,讓給你唄。」

  「楚、錯。」

  紀淮川一字一頓的叫她的名字,楚錯含糊著嗯了一聲,尾音繾綣慵懶:「怎麼了啊?」

  紀淮川猶豫了很久,才慢慢開口:「你有那個意思……我知道。」

  楚錯一怔,清醒了一點:「啊?哪個意思啊?」

  紀淮川一看她懵懵懂懂故作不解的樣子,心裡悄無聲息的柔軟了一點: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對他有那個意思,可他一直沒有回應,也會害羞的。

  「就是那個意思……就不說了。但是不管你是什麼意思,女孩子,都要好好愛護自己,知道嗎?」

  女孩再喜歡一個男人,也更要愛護自己才對。

  說完,他轉過身,看了眼床邊煮好的雞蛋,決定讓它活到明早,伸手將燈拉了,只睡了床沿的一小塊,背對著她,語氣平平:「睡吧。」

  他嚴肅正經到語氣刻板,楚錯有點不明所以:「沒有不愛護啊。你把話說清楚啊。」

  紀淮川卻像聽不見一樣,在黑暗中一言不發,甚至很快傳來了刻意平穩的呼吸聲。

  裝睡的把戲可是楚錯小時候就玩剩下的,她立刻判斷出來他沒睡著,於是不厭其煩的問他,最後出了殺手鐧,在黑暗中伸手摩挲,像個要輕薄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紀淮川依舊裝死,由著她的手指順著後背,到手肘,再到他耳畔,他受不了了,忽然轉身,嘴唇剛剛好從女孩子溫軟細膩的掌心一蹭而過,她的手落在他臉頰上,近乎靠在他懷裡。

  原先準備好的長篇大論一時間無影無蹤,薄薄的嘴唇抿了又抿,似乎還在為剛才柔軟的觸感和溫度而震撼——都說嘴唇是人的身體中神經末梢最多的地方,現在一股細小的電流順著末梢往上,電的他有些邏輯不清,讓他出現了幻覺,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臟加速跳動的聲音。

  咚咚,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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