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不然你就殺了我
這句話，就像是老舊時鐘發出的沙啞提示聲，僵硬，生冷。
「不可能！不會結束！」
季景安頹喪又用力的擁住，疲憊的閉上眼睛。
「要是能回到以前就好了，我不會再那樣，我們重新好好的開始……」
季景安輕輕的擁住自己的蝴蝶，他知道蝴蝶受了太多的傷，但他一定能治好她，因為蝴蝶本就是屬於她的，這是命運。
簡檬絕望的閉上眼睛。
痴人說夢。
——
季景安下午回公司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公司門口陰魂不散的林晨陽，眼中一閃而過了一抹厭惡。
林家的勢力雖然不在林晨陽手裡，但林晨陽手裡的背景卻也和季景安旗鼓相當，所以從那天帶走簡檬後他就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和力量尋找，甚至還報了警，可是季景安把簡檬藏的太好了，以至於每次都無疾而終。
但林晨陽沒有收手，這一個多月以來一直沒有斷過尋找簡檬，他知道是季景安，只是失去了林家背景的加持，他根本不能拿季景安怎樣。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季景安公司的附近，也許就能找到一點點線索。
季景安知道林晨陽難纏，便沒有下車，安排沈秘書出來交接工作。
林晨陽在季景安公司附近的露天餐吧里坐著，他看見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隱隱覺得眼熟。
從蘇城回來後，他已經連續幾天上完課後就來找簡檬，整個人眼底都是紅色的血絲，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站起來走向那輛車時身形都有些不穩。
他已經認錯了好多車，所以等他遲疑的走到車不遠處時，司機已經取到了東西走到車前將東西遞給了季景安。
也就是那麼一瞬間，林晨陽一眼就看到了季景安，他極速沖了過去，可還沒跑到地方，便與那輛車擦肩而過。
林晨陽沒有猶豫，轉身上了自己的車，跟上了前面的那輛黑色轎車。
兩輛車上了高速，季景安的車好像發現了林晨陽的車，先是頻繁變道，接著又急轉彎下了高速。
好在林晨陽車技還行，一路上季景安都沒有甩掉林晨陽，只是林晨陽精神有些疲憊，幾次加速讓他有些眩暈。
季景安透過後視鏡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後窮追不捨的蘭博基尼，危險的眸子閉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在醞釀擺脫的計劃，又像是對他的不滿。
半晌，他撥通了手機的一個電話，開口道：「林小姐，您的弟弟現在正在瘋狂尾隨本人，且不知居心何在，如果管不住他的話，我不介意替你管教。」
電話那邊傳來女人冷艷陰冷的聲音，壓抑著憤怒說著什麼。
季景安又說：「既然這樣，那就好自為之。」
他掛掉電話，舉手投足依然高貴優雅，但這並不能使他身上散發出的決絕陰狠消退半分。
他冷冷的開口：「前面左拐，停車。」
司機應了一聲。
林晨陽見季景安的車速度慢了下來，也急忙調整時速，可剛放慢速度，黑色轎車一個急剎車，調轉車頭，飛速向左邊的方向奔去。
林晨陽差點被甩掉，幸好穩住了，便匆匆跟了上去，也就一兩分鐘的樣子，季景安的車停在了前面。
林晨陽立馬剎車，他看了看周圍，都是清一色的商鋪，根本不像是個能藏身的地方，季景安能把簡檬藏在這裡麼？
前面的車沒有一點動靜，林晨陽就等著，忽然手機響了，林晨陽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他這會兒沒有心思接，便一把掛斷。
可是，剛掛斷放下手機，那電話又打了過來，林晨陽有些煩躁，可還是出於禮貌接通了電話。
「你好，哪位？」
「林小少爺，高速公路追車可不好玩，很容易出事故的。」
那邊是挑釁卻冷淡的口氣，林晨陽當時就聽出來這聲音是誰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手機，對著裡面說道：「季景安，簡檬呢？你把簡檬人呢？」
「你算個什麼東西，在這裡摻和我們的事？」電話那頭微微有些不悅。
「你們？你們算什麼？你算簡檬的什麼啊！前夫？」
他還準備繼續說些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
林晨陽扔下手機推開車門沖了上去，一拳錘在了車窗上，咬牙道：「季景安，你給我開門！」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季景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緩緩側目看向林晨陽，無聲的問他想做什麼。
林晨陽緊緊攥著拳頭，恨不得對著這個衣冠禽獸的偽君子狠狠地來上幾拳，縱使他多年的貴家修養不允許他這樣做。
可是他猶豫了一秒，又鬆開了拳頭……
他和簡檬的確認識沒多久，簡檬那天病發時看他的眼神是那麼深惡痛絕，對自己失望至極……他的確沒什麼資格去問季景安要人。
但他真的不忍心那個蠢女人再被這樣折磨，禁錮在這樣的惡魔身邊一輩子……
林晨陽是第一次這麼想要保護一個人，這些心疼讓他連自己的身份都顧及不了，他只想把簡檬從泥潭中拉出來，只想看看簡檬的身體怎麼樣了。
他永遠忘不掉那天，簡檬渾身是血倒在自己面前。
他無法百分百確認自己帶給簡檬的都是好的，可他也無法原諒季景安在簡檬身上種下的傷害，他痛恨著造成這一切的季景安。
但此時的他，又拿季景安沒有一點辦法。
他語氣微微有些妥協：「放了簡檬可以嗎？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季景安微微眯眼，質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隨後又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明明才是和簡檬在一起十年之久的愛人，為什麼林晨陽這幾句話倒顯得自己像個強取豪奪棒打鴛鴦的惡人？
他實在是太厭惡林晨陽這一副為了簡檬什麼都願意做的模樣了，且不說虛偽，就算他對她是真心的，他才認識簡檬多久，又有多了解她？憑什麼自認為就能搶走簡檬？
「林少爺，你真以為你背靠著林家，就能掌控得了所有人？你怕是還沒有那個本事滿足我想要的。」
林晨陽身子震了震，忽然才意識到自己在季景安面前的弱小。
車窗緩緩升了上去，接著又開走，一直到消失在湍急的車流之中，林晨陽才回過神來。
他什麼也做不了，就像是急診室沒救回來的病人一樣，束手無策。
季景安本來是不想回簡檬那裡的，每次看到她雖然緩解了思念，卻又讓他生起了另一種心痛。
那種痛，沉重又複雜，深刻且銳利，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但是，他今天卻想看見簡檬，他要告訴自己，簡檬是自己的，她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活的好好的，沒有人能接近他，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
「放了簡檬可以嗎？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林晨陽的這句話，讓季景安覺得很不舒服，憑什麼這麼個人表現的比自己還愛簡檬？
季景安一想到這些，就感到血液在太陽穴里發瘋般地悸動，腦袋像什麼東西壓著，快要炸裂開了。
回到別墅，一進屋子，季景安立馬鎖了門，一手摟住簡檬的腰，熱烈的吻立即貼了上去。
這個人消瘦清涼，真的能緩解所有的灼熱和痛苦……
簡檬沒有任何反應，冷冷的看著像是一條瘋狗一樣的季景安在身上折騰，時不時傳來一聲痛哼，下意識的推了推季景安。
也就是這一推，讓季景安的心裡又覺得沉了幾分，他的眸子陰了陰，一把鉗住了那雙手。
「你讓林晨陽親的時候也沒克製成這樣，為什麼我就不可以了？」
簡檬偏頭看著季景安，手被攥著生疼，臉上忽然生出一抹輕描淡寫的笑。
「你和他不一樣，你是個混蛋。誰都可以，就你不行。」
「你說什麼？」
「沒聽懂麼？我說，我寧願給任何人，也不願意給你，你是個混蛋。」
季景安皺著眉，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裡壓抑著怒火，他攥著簡檬胳膊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伸到了簡檬臉上，虎口緩緩收緊，簡檬下巴被掐得生疼，但還是努力和季景安對視著。
「這種話，我不想再聽第三遍，你明白麼？」季景安的聲音平緩但卻不容置疑。
簡檬疼得受不住了，可一句話不說，伸手抓住季景安捏著自己下巴的手腕，想把他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拽掉。
簡檬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是真不明白，既然季景安那麼痛苦，那麼難受，這麼想要掐死自己，為什麼還要圈住她不放。
自己無可救藥時，一直她和劃清界限，想和她斷開的人可是季景安啊，現在是怎麼了……
季景安好像快瘋了，那雙手就像是鐵鉗一樣，怎麼拽都拽不開，簡檬感覺下巴快被掐碎了，但她也只能先鬆開頃刻的手，用力的擦了下眼淚。
那眼淚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會那麼燙手，一下子燙醒了季景安，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抽回手。
季景安驚顫地伸出手，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立即消失，轉眼變成一副溫柔憐惜的神情。
「檬檬，弄疼你了麼？」
一句話，簡檬就再也忍不住了。
季景安是個瘋子，他真的是個瘋子！
簡檬恐懼的往後退了退，翻身下了床，逃似的躲到了牆角，紅著眼眶，死死的看著季景安，痛的喘息著懇求道：「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為什麼……都多久了，我們離婚了，季景安……離婚了……你現在把我關在這裡，想做什麼？嗯？我們過去了，你為什麼要治好我？你這回想幹什麼？」
「你究竟是愛我？還是不願意你的東西離開你？東西壞了就換，是你說的！可你為什麼要修好我？即使這樣，我還是活的痛苦，有什麼意義？不是我不回頭，是你不珍惜！是你先出軌，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親手操作的婚姻，這一切結果都是你做的，不是我！為什麼要我承擔！」
簡檬長這麼大第一次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絕望的控訴著面前的男人，恨不得付出一切，回到上學的時候，然後和季景安斷絕一切關係！
她捂著胸口嗚咽，喘得像是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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