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匕首成雙,還沒結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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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又急又厲,江令儀一怔,取下箭,抬眸莫名看他。

  「又怎麼了,殿下?」

  話剛出口,江令儀才是真的怔住了。

  齊咎素日冷若冰霜的面上竟然破天荒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緋色,耳尖更是紅了個徹底。

  察覺她取下弓箭,齊咎才意識到是自己會錯了意,薄唇抿起,不再搭話。

  江令儀笑出聲來,道「殿下以為我要幹什麼?」

  「嗯?殿下你說句話啊。」

  齊咎丟了好大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理會她了。

  刺客亂箭齊發,直直射過來,齊咎騎藝精湛,好幾次險險躲過。

  江令儀止住笑,收回心神,於他身側搭弓,凝神片刻,三箭齊發,直取三人性命。

  耳邊破風聲不斷,耳邊隱約聽進低沉悶哼聲,江令儀沒在意,凝神再射。

  精妙的箭法讓刺客也生了些忌憚,意識到眼前這個女子並非等閒。

  於是紛紛停下腳步,只是遠遠地墜著,一時不敢再上前來。

  江令儀回身坐好,鬆了口氣,道「不多時恐會落雨,儘早回營地吧。」

  「殿下?」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齊咎面色蒼白如紙,全神貫注的駕馬,似是完全沒聽到她說了什麼。

  江令儀面色一沉,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齊咎後腰處中了一劍,鮮血不斷湧出,玄色下擺浸濕了小半。

  她接過韁繩猛的一扯,身下駿馬鑽入樹影茂密處。

  齊咎中箭不能顛簸太久,暫且甩開刺客後,江令儀小心地扶他下馬。

  手中長鞭一甩,駿馬轉眼消失在遠方。

  齊咎深吸口氣,沒想到有一天在她面前能這麼丟人,緩了緩道「此處向東,有一山洞,洞口被荒草掩蓋,尚算隱蔽。」

  這時候不是嘲笑齊咎的時候,江令儀忍下狠狠擠兌他的衝動,通身打量齊咎一周。

  開口便道「我抱殿下走吧,快些。」

  說完也不等齊咎反應,江令儀一手抄他膝彎,一手小心避開箭傷,將人攔腰抱起。

  身體騰空,齊咎惱怒道「不可,這不成體統。快放孤下來。」

  現在的齊咎麵皮薄得不可思議,遠遠不像後來那樣沒臉沒皮。

  江令儀故作嚴肅道「生死存亡之際,殿下就不要自矜身份了。」

  齊咎驚愕看她,執意不從。

  一時僵持。

  最終江令儀將人背在背上。

  齊咎僵著身體,上半身直挺挺立著,給她累得不輕。

  江令儀無奈道「殿下,知道您威武不屈,但您好歹折一折腰,這樣我怎麼走得動。」

  齊咎只能彎下腰,胸膛緊貼在她單薄的背上。

  天幕陰雲密布,驚雷劈下,大雨如注。

  江令儀好歹趕在齊咎沒淋透前進了山洞。

  洞裡頭荒涼,枯草叢生,江令儀點了個火堆取暖。

  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刀鞘是玄鐵打造而成,刻著幾從墨竹,頗有年歲。

  齊咎目光落在匕首上,眼眸微動,「這匕首?」

  這把匕首,他在徐小將軍身上見過。

  江令儀繞到他身後,將過長的箭矢截斷,道「從小貼身放著用來防身的,不成想能用在殿下身上。它的榮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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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這些,江令儀坐在火堆旁將匕首過火。

  齊咎目光短暫停留在匕首上,又迅速移開,抿了抿唇。

  貼身放著的,他細細咂摸這幾個字,冷冷一笑。

  還沒結親呢,就用這麼成雙成對的東西,像什麼樣子。

  雨聲愈發大,江令儀朝外頭瞄了兩眼,烏眉微蹙。

  若是刺客先一步追上來,這個山洞太過打眼,必得另尋地方躲避。

  肅王身上的傷口可淋不得雨。

  齊咎注意到她面露憂色,生硬安撫道「不多時孤的護衛就會找過來。」

  江令儀同他對視,現在說這個是跟她炫耀他有護衛嗎?

  「所以不必憂心。」

  齊咎移開視線,沒再看下去,捏了捏指尖。

  江令儀烏髮沾濕貼在面上,更襯得膚色冷白,眉眼如描墨般。

  目似點漆,火光葳蕤中似漾著一汪冬雪融成的春水。

  「臣女不憂心這個,」收回在火堆中炙烤的匕首,「殿下去衣吧。」

  齊咎頓了頓,垂頭道「沒有止血藥怎麼拔箭,孤若是死在這,你脫不了干係。」

  話雖然帶刺,卻是實情。

  若拔箭時出了什麼意外,皇上就是做做表面功夫,也要問責一眾刺客,連帶著江令儀都跑不了,以此來安眾武將的心。

  江令儀掏出隨身帶著的香囊,朝齊咎示意。

  「安心吧,你以為香囊里裝些什麼東西,都是止血的藥材。」

  齊咎默了默,眼前人打定了主意,他向來拗不過她,便只得背過身將上衣褪去。

  愛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吧。照他們平素針鋒相對的相處,下手應該不會輕。

  精悍的背部在江令儀面前顯露無疑,線條流暢,薄肌覆在背上,恰到好處。

  她目光一寸寸掃過這具熟悉的身體,背上傷痕與前世別無二致,從今又要留下一個箭傷了。

  齊咎做好吃痛的準備,卻不想她動作極其小心,頗為得心應手。

  「你從前處理過箭傷?」

  他冷不丁開口,江令儀動作不停。

  前世隨軍許多年,這種傷口處理過不知多少,自然熟能生巧。

  江令儀低聲道「都受傷了還這麼多話。」

  她指尖微涼,觸在滾燙的後腰上帶起一陣陣戰慄。

  齊咎劍眉微蹙,受不住這樣的煎熬,往前挺了挺腰。

  不滿齊咎亂動,江令儀拍了拍他肩膀,問道「背上的傷皆是在戰場上受的?「

  齊咎神經緊繃,額上冒出薄汗,道「大多是,也有些是刺客暗殺留下的。」

  江令儀動作謹慎,劃開箭頭周遭皮肉,「刺客?敵國派來的?」

  「不單是,「齊咎頓了頓,忍過這陣疼,聲音低啞,「政敵也有之。」

  江令儀意味不明道「殿下為國征戰前線,有人卻在背後放冷箭,殿下不寒心嗎?」

  「放手做個閒散王爺倒不好?又何必死守疆土。」

  齊咎回首,見江令儀垂眼,漆黑的眼睫將情緒擋了個乾淨。

  「不必這樣試探我,」他說完沉默片刻,再開口聲音低沉堅毅,「朝廷固然可怖,然百姓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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