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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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令儀冷聲道「抬起頭來。」

  她眼神冰冷,凝視江知非道「我言盡於此,你也好自為之。」

  江知非心中發涼,知道長姐不單是在嘴上說說,若是她還不知收斂只怕會吃苦頭。

  只能暫時歇下心思。

  「姑娘回來了,」雪竹一早就等在府門,「老爺正等姑娘呢。」

  江令儀快步往書房去,推門進去。

  房內書架上壘著滿滿的孤本與名家書冊,正中擺著一套黃花梨木製的書案,江父端坐其中。

  「玉言來了,過來坐著。」

  江父早已屏退左右,房內現在只有父女二人,江令儀自搬了個椅子坐在江父下首。

  江父嘆氣:

  「今日下朝後皇上特地喚我到御書房,閒談片刻就聊上了你的婚事,觀聖上之意,有心將你指婚七皇子。」

  江令儀料到了,

  「父親別憂心。女兒私自做主,與肅王定下口頭婚約,明日他便來面見父親商議。」

  江父微詫,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有主意,但想不到連終身大事都自己做了主。

  「你打定主意了?若是實在不願也不必委屈自己,江家的女兒婚嫁之事還是能自己做主的。」

  江父壓低聲音。

  「女兒不委屈,我和肅王算得上情投意合。」江令儀同江父解釋一通,江父才放下心來。

  摸了摸自己才續起來的美髯笑道「這麼說,肅王還是個守禮的好孩子。」

  ……

  江令儀沒想到有一天會從父親嘴裡聽到夸肅王是「好孩子」這種話。

  上一世這二人相處之謹慎簡直稱得上如履薄冰。

  江令儀嘆氣,重來一回,許多事都變了啊。

  江父又問過江夫人的意思,此事才算定下。

  江夫人幾分歡喜幾分愁,好不容易盼到第二日一早,金雞報曉就推江父起身。

  「急什麼?」江父無奈,邊洗漱邊道「肅王殿下還能一清早就來提親不成。」

  江夫人斜著眼瞧他「自己女兒一輩子一次的婚事,你也不上心嗎?」

  「好好,我說不過你。」江父擺手,不與夫人再爭。

  這邊才剛收拾妥當就聽下人來報,肅王殿下已到府上了。

  江夫人瞧了眼外頭烏蒙蒙的天色愣住了,沒想到肅王竟天還未亮就登門提親。

  忙同江父來正廳迎客。

  竹韻苑這邊一早也熱鬧起來。雪竹雪休兩個丫頭激動了半宿沒睡,給江令儀弄得哭笑不得。

  雪竹正伺候姑娘梳妝,雪休風一般飄進來,「聽前院說肅王殿下早已到了呢!」

  雪竹嗔她一眼,手上動作不停,從鏡中向姑娘道「姑娘去瞧瞧嗎?」

  「不了,」江令儀「前面還沒叫人,我也不必去。」

  這頭肅王殿下同江父入書房議事,已進去好一會。

  與肅王同來的還有大長公主殿下,充作媒人。

  江夫人便陪著大長公主敘話。過了整整半個時辰,兩人才從書房出來。

  江父面上帶笑,看得出對這個未來女婿相當滿意。

  高興之餘,著人去叫江令儀,讓兩個孩子說說貼心話。

  肅王今日罕見穿了青色衣衫,繡樣是副錦繡山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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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間掛著枚蟠龍玄玉,同色祥雲紋的腰封一豎,長身玉立,頗有幾分雅致內斂。

  江令儀低頭瞧自己身上與肅王同色的衣裳,微微挑眉。

  兩人在亭上說話,一干大人隔著水面看著,不至於失禮於人。

  「這玉佩給你,全作今日定婚的禮物。」齊咎從腰間摘下玉佩,遞到江令儀面前。

  這是齊咎先父御北大元帥的遺物,上一世大婚後才交到她手中,今生如此輕易就給出去了?

  江令儀停了片刻,接過系在腰上,道:

  「我並沒有什麼意義非凡的物件做信物,只有這把匕首從小陪我到大,送你吧。」

  江令儀將上次山洞中隨身帶著的匕首取出來,鄭重交到齊咎手中。

  齊咎緊緊握住,突然開口「這匕首是誰贈與你的?」

  他曾經在徐長風那看到把一模一樣的匕首。

  「我外祖父,小時候給我們表兄妹三人都送了一把。」江令儀見他面色有異,問道「怎麼了?」

  「無事,是我認錯了。」齊咎勾著唇將匕首收下,心底卻熨帖發燙。

  江令儀想起來,將手帕也遞到齊咎面前「這個也送你,看你似乎很喜歡這條帕子。」

  齊咎眸色沉鬱,看她一眼,道「真的給我?」

  江令儀叫看得一怔,突然從這眼神中捕捉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前世活了二十五年,並非不知人事的姑娘家,手剛剛往回縮,就被齊咎隔著衣袖握住,抽出手帕掖進懷裡。

  「我收下了。」

  江令儀手腕發燙,懊悔不已。

  怎麼才定下婚事就不像先前那樣靦腆,比之前世似乎更放肆了。

  齊咎見她面色微紅,便朝後退了半步,道「不再說了,你別惱怒。」

  江令儀緩過來,也不去看他,淡聲問「七皇子遇襲是你做的?」

  「是,總這麼混不吝,也該給他個教訓。」齊咎從桌上倒了杯茶水給她。

  江令儀抿了兩口,又笑「殿下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不是嗎?」目光落在桌上濺出的茶水上,意有所指。

  齊咎呼了口氣,「郡主,你得給我緩神的時間。」

  「別叫郡主了,喚我名字吧。」江令儀放下茶水,直視齊咎。

  齊咎垂眼道「那你為什麼還叫殿下呢?」

  齊咎剛想開口讓她喚「齊咎」二字,就聽江令儀輕聲道「安長。」

  齊咎掩飾的喝了兩口茶水,聲音低啞「安長也好。」

  耳廓都燒了起來,江令儀又瞧兩眼,深覺有趣。

  罕見生出一絲惡劣的好奇。

  江令儀拉起亭子周邊的絲帳,湊近齊咎。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江令儀看見眼前漆黑的眼睫微微發顫,呼吸交織,連他略顯急促的呼吸都能感受出來。

  齊咎往後仰,喉結滾動,一開口聲音沉沉「玉言,你別鬧。」

  江令儀見好就收,回身坐好,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齊咎頗有點煎熬。不知為何,她格外喜歡調侃他。

  齊咎不敢再直視她,視線只能落在江令儀裙擺處,內心頗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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