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臣未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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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令儀話沒說盡,除卻失去帝心,能讓陳寒忌憚的還有與厲親王合謀一事。

  此事若是被揭穿,天子盛怒之下陳家就此覆滅也未可知。

  「算了,別想了,」江令儀揉了揉眉心,見他眉頭緊鎖,道「左右與我們無關。」

  陳寒如今深得皇帝信任,行事皆為皇上示意。

  就是捉到把柄,上頭那位也不會認真懲處,何況只是一位亡妻。

  且觀他上世行事,似是只想手刃皇帝,對她布局並無多大影響。

  有這麼一把弒主利刃在皇帝身旁伴駕,江令儀反而樂見其成。

  再則此人心思極深,斷不可能為她所用,想再多也是徒增煩惱。

  齊咎頷首,暫將此事記在心裡,回府再著人去查探。

  「回去少不得遇上旁人,花就不戴了吧?」江令儀言罷,探手去取他冠上桂花。

  肅王殿下冷肅嚴峻的名聲遠播,乍然簪花出現在眾人面前未免有損威名。

  齊咎避開,「你怎麼戴著呢?」

  江令儀鴉羽般的眼睫掀起往他面上掃了一眼,體悟到齊咎的小心思,便隨他去了。

  果不其然,路上不少人認出肅王殿下,皆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

  目光落在她身上,嘆服不已,目送他們遠走。

  江令儀上了馬車,以手扶額。

  深感給齊咎簪花是個極為錯誤的決定。

  窗欞被敲響,江令儀撩開帘子,就見齊咎仰面看她,輕輕喚了聲「玉言。」

  「殿下怎麼這般戀戀不捨?」江令儀支著下頜,悠然垂眼瞧他。

  齊咎將手搭上窗欞,道「手帕還我。」

  「嗯?」江令儀詫異「你收了我的帕子,怎麼還問我要回去?」

  「不是。」齊咎抿唇,才想起來那手帕用來拭過血。

  雖然洗淨了,沾過血的東西隨身帶著總歸不好,有些膈應人。

  「改日我換一方給你,好不好?」齊咎幾乎低聲哄起來。

  江令儀抬手遮住彎起的唇角,從懷中取出帕子。

  塞進他手中,道「安長可要記好了,欠我一方手帕。」

  齊咎收起來,幾乎不敢看她,面上微紅,受不住她調侃的視線,點頭示意後便自去乘馬車離開。

  江令儀深覺新奇。

  換做前世的齊咎可從來不會露出這幅神色,不過早了三年,麵皮竟然薄了不少。

  禁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寒意漸濃,隱約有些冬意。

  前兩日送來消息,王旭之事有了些眉目。

  五年前王旭私庫憑空多出五百萬兩黃金,數目驚人。

  其後不久便跳出來控告陸震通敵叛國,手握往來書信,禁軍搜府時又從陸府庫房中搜出一批軍火。

  證據昭昭如山,不出三日,陸氏一族顛覆。

  便是處處端倪蹊蹺,盛怒之下無人敢觸皇帝霉頭,匆匆蓋棺定論。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齊咎力透紙背,惱恨之意透過信紙直白地傳遞到江令儀面前。

  江令儀看過,用力閉了閉眼。

  陸震將軍出名的愛惜百姓,當日處決之時,萬人空巷,哀聲震天。

  一代良將,就這麼草草斷送於奸臣之手。

  轉眼到立冬這日,宮中設夜宴,天子與臣民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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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奢華靡費,琉璃寶石玉珠晃得人眼前發暈,燭火通明。

  「今日與眾卿家同樂,諸位不必拘禮,全當犒賞一年辛苦。」

  皇帝一語言罷,便傳歌舞上來。

  一群衣不蔽體的舞姬抱著琵琶,步伐曼妙,緩步入殿。

  江令儀閃開眼,往上首去看。

  就見陳寒持刀立在皇帝身旁,面色不虞。

  陳寒覺察到,眼含戾氣望了過來。

  江令儀側過眼,避過他探索的視線,見貴妃娘娘端坐高位,對她微微一笑。

  貴妃是江令儀嫡親姑母,江父的親妹妹,自十六歲及笄後便被皇室禮聘入宮,時至今日雖膝下無子卻已然位及貴妃。

  江令儀舉杯敬她,入口發酸,不動聲色的放下酒杯,抬眼看向齊咎。

  齊咎不知看了她多久,見她轉過來,手指點了點酒壺,意有所指。

  是清醋。

  「啊!」

  慘叫聲突起,江令儀豁然抬頭。

  大殿之上陳寒長劍刃血,舞姬血流如注橫屍當場。

  「來人!清理乾淨。」陳寒面露嫌惡,厲聲喝道,擦過劍收入鞘中。

  底下侍從拖著屍體下去,打水清理,不一會連血腥味都聞不見了。

  「陳寒,在陛下面前無故動用兵刃,藐視皇威,你居心何在!」魏邈拍案而起。

  「無故?魏大人哪隻眼睛看見卑職無故殺人?」

  陳寒譏諷道「這舞姬手爪子都伸到卑職面前來了,定是心懷不軌。」

  那舞姬勾搭陳寒的心思再明顯不過。

  魏邈不過借題發揮,殺一殺他的威風,聞言頓感荒唐「你放屁!」

  「行了,魏國公不必咄咄逼人。陳寒你也太過小心謹慎了,以後不許再這麼擅自行事。」

  皇上不痛不癢的申飭陳寒兩句,就講此事揭過。

  江令儀垂眸,意味不明的勾唇一笑。

  皇上如此倚重陳寒,不知道前世被他一劍了結之時是什麼心情。

  再抬眼,一個面容精緻的少年立在她案前,抬頭看她。

  正是小太子殿下。

  江令儀起身行禮。

  「免禮,孤看見方才皇叔一直看你,你是孤的皇嬸是嗎?」太子眼眸烏黑。

  齊咎見狀,起身走到太子身旁,小太子轉向他「皇叔,她是皇嬸嗎?」

  「殿下,君臣有別,不必喚臣皇叔。」齊咎低聲道。

  齊咎先父與先帝拜過義兄弟,叫一聲皇叔也並不為過。

  看著眼前這個年紀尚輕的太子,江令儀唇角抿起,有些忌憚。

  上一世同太子相處越久就越發覺太子並不像表面天真爛漫,實則心中城府不淺。

  前世依仗她手中肅王與徐家的兵力,恭恭敬敬叫聲皇嬸也就罷了。

  今生怎麼冒著得罪皇上的風險,大庭廣眾之下抬舉齊咎,叫他皇叔?

  「她是臣未來妻子。」齊咎道,太子殿下聞言笑道「皇嬸安好。」

  江令儀只能應下。

  徐長風冒出來插話道「太子殿下聊什麼呢,這麼開懷?臣也想聽。」

  太子殿下一向怵他,見了他好像見了鬼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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