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屢試不爽之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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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肅王殿下,令儀。」徐長風朝兩人點頭示意。

  江令儀不見兩位舅舅,便問道「舅舅們呢?今日怎麼沒來。」

  徐長風餘光帶過立在一旁的齊咎,江令儀道「不用顧及他。」

  掃視一圈,確認周邊無異,徐長風旁若無人,湊近她耳邊低聲道「軍營有異。」

  前世徐家軍營並沒有生過意外,且兩位舅舅推了宮宴一同處理怕不是小事。

  「是韓山?」江令儀輕聲問。

  「不是他,巡邏的人在外圍發現有人駐紮的痕跡。」

  這卻是意料之外。

  江令儀面色不改,心下暗自忖度。

  抬頭就見齊咎端起酒杯一飲而下,酸得面色發緊,脫口道「你喝醋做什麼?」

  徐長風渾身一震,驚詫地掃肅王一眼,連退兩步,離江令儀遠了些。

  就說為何打他到令儀身邊來肅王眼刀就沒停過,原來如此。

  沒成想肅王竟然這麼愛吃醋!

  江令儀遞杯清水給他,齊咎衝散口中酸意,眼眸深沉,越過她看向徐長風。

  玉言就罷了,徐長風這麼大人就不知道避嫌嗎?說話就說話,貼那麼近做什麼。

  徐長風乾笑兩聲,識趣的退下,給這二人挪地方。

  「一時沒留意。」齊咎清了清嗓子,那抹酸意從嗓子眼灌到胸腔,沸騰不止。

  江令儀忍俊「真是。」

  強壓下醋妒之意,齊咎自知這樣不好。

  可眼見二人耳貼耳,低聲說不能與外人道的謀算,就止不住地發酸。他們之間如同插不進旁人一般,而他只能在一旁聽著,像個局外人。

  江令儀將他扯矮下來,共坐一個席位。

  「安長應下的帕子到如今還沒給我。」

  齊咎一僵,通身尋摸下來,只有上回她贈那方,拿在手中抿唇看她。

  這麼看來,肅王殿下還頗有些無辜的意味。

  江令儀從沒見過他這幅神情,撐不住笑了,面上如初雪消融般,灼灼奪目。

  齊咎看了好會才移開視線,手掌收緊,將手絹牢牢握在手中。

  無論如何,絕不會放手。

  兩人稍坐片刻,齊咎便起身回席上,女客席他一個男子久待不合禮數。

  貴妃娘娘盡收眼底,一面瞧肅王,一面沖她挑眉。

  江令儀頷首,默認她眼中戲謔。

  七皇子幾乎被那一笑攝了心魄,他什麼時候見過德安這幅樣子,目光頓時移不開了。

  舉目和父皇對視,皇帝微微點頭。

  這邊宮女便上前為貴妃換酒。

  見玉言有了兩情相悅的兒郎,貴妃心頭暢意,連喝兩杯清酒。

  不出片刻,江貴妃美目微蹙,頓感腹痛難忍。

  她低聲向皇后請辭後,便起身離席。

  江令儀注目,直覺不對,環視大殿一圈,將目光落在聖容上,眉頭一跳。

  沒過多久,小太監自席間穿梭到江令儀身旁低聲道「貴妃娘娘尋您相見,郡主隨奴才出來一趟吧。」

  江令儀舉目打量他,目光淡淡。

  小太監迎著目光,額上出了層薄汗,正當以為被識破之際,江令儀啟唇道「有勞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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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舉目朝齊咎看去,齊咎視線就沒從她周邊移開過,見狀頷首。

  江令儀跟他出了大殿,問道「貴妃尋我什麼事?」

  「娘娘的意思,奴才就不知道了。」小太監低眉順眼,在前頭帶路。

  剛過轉角,小太監閃身消失,一個熟人自轉角處走出來。

  「德安,真是許久不見。」

  江令儀不覺意外,欠身道「皇子殿下安。」

  七皇子看不慣她這幅冷淡模樣,回想起大殿上她對肅王的嫣然一笑,更覺心癢。

  「都到這個地步,你也不必強作鎮定了,裝這些表面功夫有什麼意思?」

  江令儀冷眼看他,不欲多言。

  七皇子解開披風丟下,邪笑道:

  「方才在殿裡肅王不錯眼珠地盯你,看上去還頗為滿意你這個未過門的王妃。」

  「本宮倒很想看看肅王知道你承歡我身下時的表情呢。」

  「就是不知那時,肅王還會不會多看你這殘花敗柳一眼。你若是聽話,本宮倒是能勉強收你做個側室。」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江令儀頓感荒唐難言,甚至無語凝噎。

  且不論這麼一副被酒肉女色掏空的身子能不能敵得過她一隻手,就是單論這侮辱手段也太過膈應人。

  自古以來,男人羞辱女子便只有這一種手段。

  失了貞潔比失了性命還可怖,仗著人言可畏,此種百試不爽之陽謀逼死的女子何以萬計。

  當日對趙雪舟用這種手段,現如今對她也是。

  「什麼東西。」江令儀自口中冷冷吐出四字。

  七皇子沒成想德安郡主逼急了也會罵人,饒有興致的挑眉。

  滿面怪笑道「從前沒看出來,脾氣這麼大啊。」

  齊咎在殿中稍坐一會就起身跟出去,藏在樹蔭後。

  聞言齊咎怒氣上涌,頸側青筋凸起,面色陰沉駭人。

  知道玉言示意他跟出來只是做個保障,以免再生不測,並非不能解決此事的意思。

  若是此時插手說不得會引得玉言不快,她不喜歡事事被人護在身後。

  思及此齊咎只得按耐下來。

  七皇子尤嫌不夠,步步逼近道:

  「做這幅假清高的模樣給誰看?肅王不在這,除了我,沒人憐惜你,笑一個本宮看看。」

  說著便伸手摸向江令儀。

  簡直忍無可忍,江令儀反手打在後脖頸上,七皇子只覺眼前一黑,身體發軟徹底昏死過去。

  齊咎自暗處走出來。

  「有些不對,」江令儀烏眉微蹙,朝齊咎道「這麼輕易,不像是皇上的手筆。」

  齊咎踩過地上的手掌,狀似無感道「確實太過輕易了。」

  江令儀目光落在他靴上,見齊咎面色陰沉,知道是忍到極限了。

  再不做點什麼恐怕回到殿上對皇帝都是一副要殺人的神情,就裝作沒看見,由著他去。

  他矮身下來,方才離得遠沒注意,七皇子隨手丟下的披風上似乎有股古怪的香氣。

  齊咎撈起來嗅了嗅,面如凝霜「這披風有古怪,應該是熏了些不乾淨的香。」起身抬腳將披風踢遠。

  強迫不成,還用這種下作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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